傭人很張:“太太好似發燒了,一直在說胡話,我......”
“我立刻讓醫生過去!”
唐景洲抬眼看了腕表,穩了穩心神,又說:“你好好守著,我一個小時後到。”
掛了電話,私人飛機急速起飛,一小時後迅速落地雲城。
從沒哪一刻唐景洲覺得雲城這麼堵車,往日在雲城的輕松愉悅不復存在,瞳底抑著一焦急和憤怒。
竟又把自己折磨得發燒了。
永遠學不會怎麼照顧自己嗎。
唐景洲咬牙切齒地將視線挪至窗外,在看到玉湖灣的那一瞬,下了所有怒氣。
傭人快速迎上來:“爺,您終于來了。”
唐景洲腳步加快,帶起了陣陣寒意,聲音里著冰涼:“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是怒氣攻心導致心火旺盛,從而導致發燒。”
怒氣攻心。
唐景洲腳步微微一頓。
姜綰雙眼閉蒼白無力地躺在床上,左手扎針掛著,服有幾分褶皺,像只一即碎的瓷娃娃。
唐景洲蹙了蹙眉,緩步至床邊坐下,空氣中除了醫院的味道還有微微的酒氣。
喝酒了。
最不喜歡喝酒,除非傷心至極的時候。
說酒不是什麼好東西,除了能麻痹人的神經,模糊人的意志,傷心的時候還會越喝越傷心。
姜綰忽又皺眉頭,里喃喃自語,聽不清在說什麼,但眼角的淚水卻從未間斷。
唐景洲心臟驀地揪,抬手用指腹將眼角的淚水拭去,不過下一瞬,新的淚珠又滴了出來,灼熱的溫度像是極為燙手,燒得他不知所措滿心彷徨。
輸完,拔完針,姜綰的燒已經退下去,緒也稍稍穩定。
唐景洲給掖好被角,輕步下了樓。
唐景洲疲憊地坐在沙發里,滿屋的亮也照不進他堵塞的腔。
他扯了扯領帶,拿出火機點燃了指尖的香煙,吸了一口,面無表地問:“太太是什麼時候到這的?”
傭人趕一五一十地說:“比您早三個小時,來的時候狀態很不好,像是了極大的打擊。”
唐景洲夾煙的指尖微抖了一下,擰著眉看:“怎麼說。”
“面蒼白,走路跌跌撞撞,腳步也有些虛浮。”傭人努力回憶,“跟上次從這里出去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上次?”唐景洲眉心了,“什麼時候。”
“大約在一個月前,我當時從外面回來,見別墅里有燈,正想上前看看,隨後就見太太拖著行李飛快跑了出去,當時我還以為自己認錯......”
唐景洲覺心臟猛地被人揪住,又胡地轉了幾圈,讓他不過氣來。
一個月前,那不就是他上次來雲城找的時候。
當晚就回晉城了。
難道是為了他嗎。
手里的半截香煙被他無意識地折斷掉在了地上。
他微地出手機,迅速開始一個月前的通話記錄,直到視線落在“姜小綰”的十來個未接來電上。
這一瞬間,像是有無數把利刃直直進了他的心臟。
而躺在床上的姜綰,在他離開的前一刻已經醒來。
此時怔怔地坐在床上發呆。
自從爸媽去世以後,再也不崩潰大哭了,就算流淚也是默默的。
倔強地不斷拭眼角流出的淚,但今日像是決堤的洪水,怎麼也止不住,隨後頹然地放下手,任其流淌。
一直以為,唐景洲只是變心了,移別到了池雪上。
原來不是變心,而是對從未有過真心。
那兩年的無數個日日夜夜,那些歡笑與陪伴,全是用來麻痹的砝碼,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無論何時,只要他揮揮手,就愿意無怨無悔毫無疑心地跑回他邊,做他名不副實的“妻子”。
等婚姻坐實,他當晚就能翻臉并毫不猶豫地將丟下一月之久,之後更是沒有半點解釋,這一切之前覺得不合理的行為,此刻都有了答案。
只是他利用的工,一個幫他的心上人占位置的工。
姜綰此時心臟像是被四分五裂了一般,一難言的痛楚迅速彌漫全,讓痛不生。
以為唐景洲至是過的。
哪怕只有兩年,哪怕後來移別。
哪怕親耳聽到他說他跟結婚是相互利用,合拍的很,都可以騙自己說是因為自己欠了他,所以這一切都是應得的。
18歲的那兩年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每每想起,都愿意獨自在深夜里承這些冷落和折磨。
婚後的這兩年,極力想要彌補,想跟他重新開始,但他從不給機會,給的只有滿心的淡漠和疏離。
原來,他從來不是想和重新開始。
而是需要替他人做嫁。
怪不得跟分開不到一個月,就迅速傳來他跟池雪在一起的消息。
怪不得他們最熱的那兩年,哪怕吻得炙熱,深難以自抑,他也從不越雷池一步。
原來,從未走進過他的心里。
唐景洲,從未過。
這兩年的掙扎與絕,每一刻的自我安和找補,都像是在一次次地嘲諷的自不量力。
一個家族落敗的人,何德何能能讓晉城頂尖家族的唐三公子慕傾心呢?
選擇,不過是因為這個豪門破落戶的兒,從小過良好的教育,既能保全唐三太太在外的禮儀臉面,也不會給池雪構任何實質的威脅罷了。
從來沒得到過他的。
窗外漆黑一片,姜綰有些不住屋的過于寂靜,像是在瀾山莊里那無數個孤單的日夜。
起開了床頭小燈,披著服,去了落地窗外的臺上。
雲城的風一向是暖的,但今夜卻夾雜著一不合時宜的涼。
口的酸不時洶涌地咆哮著,突然想喝點酒。
樓下一片漆黑,整個別墅空的。
姜綰沒有開燈,就著月從酒柜里隨意取下一瓶白蘭地,倒了一杯,灌下去。
辛辣的順著嚨往下,喝得太急,竟嗆出了眼淚。
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又哭了。
眼淚混合著酒水,淚滿朦朧又模糊,到最後竟分不清到底是酒還是淚。
唐景洲拎著蛋糕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剛剛輸完的病弱人,仰著纖長白皙的脖頸在給自己灌酒。
桌上的酒瓶已下去大半,顯然已經喝了不。
他幾個大步上前,手奪過手里的酒杯,有些沉怒:“這,你不要就拿去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