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子僵了僵。
19歲生日那個夜晚，誰能不記得呢。
那年雲城之夜，漫天銀河星漫天，映襯著英俊昂揚的年，他帶著親手做的糖葫蘆來給，滿臉星地說：“希我的姜小綰以後每一天都是甜甜的。”
下一秒，混合著烏木沉香的炙熱瓣準確無誤地覆上的，被抵在落地窗前吻的天昏地暗，那一抹年的狂熱直接注了的靈魂。
衫落地，溫熱繾綣，唐景洲的熱烈滲了的全，姜綰被親的虛弱無力，只能半靠著他放在腰肢上的大掌才能堪堪立住。
意迷時，聽見唐景洲低啞微暗的嗓音：“姜小綰，以後你每年生日我們都這樣過......”
只可惜，最後一步，他還是剎住了車。
姜綰角噙著苦笑，有時候真覺自己瘋了，甚至在想那時候要是他們真做了，唐景洲會不會上？
夜晚的寒風吹起了的發，一片片凌地散落在肩頭，得出奇。
唐景洲眼中含著不知名的緒，陷回憶里的聲線如記憶中一般沙啞：“我是想留到我們訂婚晚上的。”
姜綰幾不可察地一。
好半晌，後傳來汽車引擎啟的聲音，隨後汽車如離弦之箭一般了出去，再無半點靜。
唐景洲走了。
徒留這破碎不堪的夜晚。
姜綰木木地邁著步子，努力向前走。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他到底還要騙到什麼時候。
又或是在知道真相之前這樣騙，也會欣然接他的解釋。
翌日一早，姜綰剛上班就收到唐景洲的信息。
【離婚協議重擬，你要什麼都可以。】
姜綰著手里的鼠標發愣，心里有抖的弦被狠狠了一下，差點將手邊的咖啡倒。
19歲生日那晚，他也說過這句話。
“姜小綰，你就是我的命。”
“姜小綰，以後你要什麼都可以。”
極盡纏綿的夜晚，他訴說的是滿腔的意，現在，他們在聊離婚。
姜綰角扯出一抹苦笑，回了一個字。
【好。】
午餐時間，佳悅打電話過來問昨晚有沒有事，有沒有遇到異樣況之類的。
姜綰想起昨晚混不堪的思緒，一會兒是衛生間的驚恐，一會兒是唐景洲的邪魅調戲，亦或是兩人第一次敞開心扉的爭吵，還有他說他從沒跟池雪上過床......
混的場面像一團理不順的線纏繞在腦子里，越纏越。
姜綰緒不高，低聲回了句：“暫時沒有。”
佳悅這才松口氣，昨晚打了兩次電話沒打通，還以為出什麼事了：“那就好，今晚我早點下班過來幫你收拾東西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姜綰心不在焉地嗯了聲，兩人就掛了電話。
他說他跟那些人沒關系，他說他跟池雪沒上過床。
但在一起兩年，還訂了婚，又是他心里的白玉蘭，怎麼可能沒上過呢，池雪上的許多配飾都跟他上的類似。
初玖敲門進來，見姜綰一臉晦暗地發呆，抬手在眼前揮了揮：“經理，你怎麼了。”
姜綰回過神來，將手里的鼠標放下，抬頭問：“沒什麼，什麼事？”
初玖也不多問，傳了劉北銘的話：“劉總說，明天下午城郊的項目有個大客戶要駐，需要你去親自談一下合同商務條件。”
“主力店嗎。”
初玖點頭，繼續說：“聽說是華庭集團李總介紹的，為謝經理你促的合作。”
姜綰眉心微蹙。
自昨晚之後，今天一上午談合作的信息就沒斷過，心里清楚，自己哪有那麼大的魅力讓這些企業代表親自下場，不過都是看唐景洲的面子。
面不好：“知道了，我會準時過去。”
挨著回完客戶信息，姜綰覺頭有些疼，起去休息區準備倒杯咖啡來提提神，還沒走到，迎面遇上正買了咖啡上來的黃雨杉。
“去買咖啡嗎，我剛買完，給你喝吧。”說完，不由分說地將咖啡塞進姜綰手里，轉走了。
初玖一臉詭異地跟上來，朝姜綰手里的咖啡看了眼：“這黃雨杉吃錯藥了吧，還是準備用這咖啡毒死你？”
坐在一旁運營部的小林聞言著凳子過來，低了聲音：“自從上次姜經理的老公來了之後，就老實多了，整天找機會獻殷勤呢。”
難怪。
初玖癟癟。
姜綰覺得無聊，將手里的咖啡推給初玖：“給你喝。”
唐氏集團總裁室。
唐景洲正急速理桌上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容，手里輕握著那支年代已久的黑鋼筆，在最後一頁右下角簽上他的大名。
南楓抱著一摞文件敲門進來。
自去雲城之前，唐祁年正式出局，唐聶遠也揮揮手表示自己退居幕後，不再理會唐氏集團的管理，全權給小兒子唐景洲。
此消息一出，全城嘩然。
雖然料到唐聶遠會在這兩年退出高位，但沒想到他會選在這個時間點。
尤其是自己大兒子被三兒子搞進監獄的事，眾人更是不能理解。
按理說以之前唐聶遠對唐祁年的疼程度，怎麼都會拉他一把，但這次之後，不僅沒保留手里的權利用來搭救唐祁年，還在事發當晚就高調宣布唐氏集團徹底易主，以後由唐景洲全權接手。
眾人紛紛不解，都在期待後續有什麼轉變，但到目前為止，沒什麼靜。
唐景洲好好地坐在唐氏集團總裁室里，坐擁唐氏和商晉兩大商業帝國，一躍為全晉城價最貴的男人。
唐景洲顯然更忙了，忙到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唐氏集團部經營被唐祁年搞得一團糟，需要騰出大量的時間全面梳理，同時還要兼顧兩個企業國外業務。
南楓也跟著忙的團團轉，他將手里的急文件遞過去：“唐總，這是唐氏明年的經營計劃。”
唐景洲聞言用指骨點了點桌子，讓他放在桌上，頭也沒抬地繼續翻著文件。
快下班時間，桌上的文件全部理完，只剩下兩頁薄薄的、醒目的紙。
唐景洲手拿過來，翻開，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出現在眼前，給他忙碌混沌的腦子又澆了一碗漿糊。
他手指遲鈍地來回翻看，字字句句條理清晰，但容簡潔，顯然是在極怒之下隨意而，并沒有潤語句，只有簡明扼要的利落。
黑的鋼筆在指尖打轉，他出神片刻，喊來南楓：“你去將我名下的所有產業梳理文件，給太太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