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驀地轉頭看他。
工作人員見怪不怪地出鄙視的神，手上的資料也被連累的多了幾道褶皺。
唐景洲神未變：“神出軌。”
兩年眼瞎走失，不是神出軌是什麼。
姜綰一顆提起的心忽地落下，收回視線，神變得漠然。
唐景洲拿出兜里的黑鋼筆，又繼續幽幽道：“所以我凈出戶。”
姜綰再一次猛地轉頭，看怪一樣看他，視線不經意地落在他指尖的鋼筆上。
“怎麼，擔心我宿街頭，連話都不會說了？”唐景洲手輕的頭，“安心收著，不用擔心我。”
姜綰一掌打開他的大掌：“你有病吧你！”
再說了，誰在擔心他。
唐景洲慢悠悠地收回手，又恢復往日的閑散勁，抬手指揮被驚掉下的工作人員：“發什麼愣，快辦手續。”
“等一下。”姜綰臉難看，“你到底要做什麼！”
這男人昨晚出去一趟，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嗎。
“不就是我婚姻期間過分混賬，氣走了老婆，現在離婚了，你總不能攔著我這顆稍作彌補的心吧，那也太殘忍了。”
姜綰額間跳了跳。
“難道你沒看昨晚的協議？”
姜綰一頓，昨晚都那樣了，誰還管協議上寫了什麼，拿起筆就簽了字。
“協議上寫得很清楚，我個人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歸你所有。”唐景洲催促，“你都簽完字了就別糾結了，快辦吧。”
他這波作給姜綰整不會了。
之前是生怕他反悔，現在是他催著辦。
嘆了口氣：“唐景洲，你到底要怎麼樣。”
離個婚，說好了什麼都不要，怎麼就這麼難。
“這兩年是我混賬，我想彌補，你不給機會，那我只能罰自己一次人財兩空。”
工作人員蓋章的手一歪，功廢了兩張紙。
“你什麼都不要，說出去我多沒面子，搞得我待老婆似的。”
姜綰眉峰蹙：“那你給我一套房，其余的你拿回去。”
唐景洲慢悠悠地拿起筆，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看離婚資料上的字，又慢悠悠地說：“那不行，唐氏資產無數，這算什麼懲罰。”
姜綰都有些魔幻了，他都搞不清楚他這是在炫富，還是在故意為難。
要是要了唐氏的全部財產，不用想將來肯定糾葛不斷，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連。
“我不同意，還有沒有別的方式。”
唐景洲這才放下筆，垂眸定定看：“你要實在不想要，我還準備了另外一份，這份你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只能......”
南楓眼疾手快地將第二份協議遞過去，姜綰大致掃了眼文件的厚度，遠不及昨晚上的那份，想也沒想地簽了字。
唐景洲角出笑意。
後半程異常順利，兩人簽完字，工作人員機械的聲音中帶著一點別的什麼愫，方提醒道：“離婚冷靜期一個月，到時即可領取離婚證，超時離婚手續作廢。”
姜綰毫不猶豫地率先出了門。
“姜小綰！”唐景洲含笑跟在後，慢悠悠踱步。
姜綰回頭瞪眼：“干嘛！”
唐景洲幾個大步追上：“跑那麼快做什麼，婚都離了我還能纏著你不。”
“......”
“讓司機送你。”
姜綰頭也不回：“不用，那是你的司機。”
“......那是你的司機。”唐景洲慢吞吞出聲。
“？”姜綰終于駐足，“你說什麼？”
唐景洲仍舊不不慢地抄兜而立，只是神換一臉認真：“協議里寫了，那是你的司機。還有，瀾山莊也是你的，那邊保安設施全面，你住那里我也能安心點。”
趁著發愣的瞬間，唐景洲手的頭：“以後……要乖。”
言罷，唐景洲先一步走了。
高大拔的背影，在蕭瑟的寒風里看起來孤孤單單。
“……有病吧。”
回到公司，姜綰的心一半輕松一半沉重。
一定是早上起來太早的緣故。
初玖一臉賊兮兮地敲門進來，將一個迷你小蛋糕往桌上一擺：“恭喜我家經理大大，從此離苦海，世間男！”
姜綰：“......你沒關門。”
初玖：“......”反手砰的一聲將門關上。
這一嗓子，直接讓全公司的人都沸騰了。
前段時間唐景洲還來盛世高調護妻，這才幾天，兩人就離婚了？
聽到這個消息最高興的莫過于黃雨杉，前腳剛確認消息，後腳就踏進了新來副總的辦公室。
運營部的人紛紛癟，這個人最喜歡看人下菜碟，前陣子也不作妖了，什麼香的好的都主讓給姜綰，現在好了，也不知道會囂張什麼樣。
還沒議論完，黃雨杉已經踩著恨天高一臉得意地從副總辦公室出來，小人得志般地對著運營部的小唐頤指氣使：“黃總要喝樓下的手工咖啡，你馬上去買。”
“憑什麼讓我去啊，你們部門沒人了？”小唐雖剛來不久，但表現出眾，很得姜綰重視。
“讓你去你就去！”黃雨杉不屑地說，“難道還要黃總親自出來請你？”
“要不你安排我去買，怎麼樣？”姜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黃雨杉後，手里拿著電話淡淡出聲。
黃雨杉被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得一愣，總覺姜綰的眼神帶著森，怪嚇人的。
姜綰沒搭理，吩咐小唐做自己的事，別的不用管。
隨後不顧黃雨杉黑鍋底的臉，接起電話去了茶水間。
“不好了姜小姐，你姑姑的藥突然斷貨了！”對面是姜歲嵐當年的主治醫生孟宇樊，國頂級心外科專家，此刻語氣里掩飾不住的焦急。
姜綰心臟猛地一跳，差點握不住手機：“那別的醫院呢？”
“全晉城的醫院都沒有，國外那邊也聯系不上。”
姜歲嵐之前患有先天心臟病，但一直沒發作過，自四年前一次池家的藝展上回來，突然就發了病，當時差點沒留住人。
後來做了手，這麼多年一直用藥養著，偏偏這藥是進口的，全依賴國外對口醫院的藥量儲備。
但這藥，之前從未缺過。
更不會出現全晉城都缺貨的況。
姜綰覺不對勁，強迫自己穩下來：“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