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
“老唐,你到哪兒了?嫂子們都快到了。”
唐景洲張的心莫名一松,渾繃的也緩和了不:“你們,通過電話了?”
“是啊,半小時前就通過了,還說路上走得慢,可能晚點到,看這時間......估計已經快進山莊道路了。”
半小時前,那就是他到唐家之後,那個時候他們通過電話,那說明......只是不想理他,才不接他電話。
唐景洲說服了自己,強迫自己靜下來。
視線拉遠,前方的極限彎道,有一群人影閃,唐景洲減緩車速,給一旁的貨車讓了道。
後面一輛黑轎車跟上來,宋翊將車開至和唐景洲齊平,池雪打開窗戶微微朝窗外斜傾,笑著說:“景洲,前面那彎道上最容易事故,快走吧,快來不及了。”
唐景洲繃著臉沒回應,車窗也沒降下,不知聽沒聽見,眼睛直視前方,視線不知落在哪里。
池雪面微僵,難堪的神一閃而逝,待收回視線坐回座椅,臉上的神又換了委屈。
宋翊順著打開的車窗朝外掃了眼,見池雪委屈的樣子心里一疼,輕拍的手:“景洲最近心不太好,不是專門針對你。”
池雪垂眸,吸了吸鼻子,從鼻腔里輕嗯了聲。
可宋翊知道,這哪里是唐景洲心好不好的緣故。
在池雪回來之前,大家都說唐景洲和姜綰的婚姻是一場笑話,姜綰的存在就是為了幫池雪占著唐三太太的位置。
等池雪回國,姜綰就得讓位。
但池雪回來幾個月了,也沒見唐景洲有什麼靜,還對原本并不上心的老婆突然上心起來。
哪怕離婚手續都辦了,熱也不曾減退,這說明什麼,答案幾乎不需要猜測。
宋翊掃了眼副駕獨自沉悶的池雪,可能,這就是當局者迷。
唐景洲踩油門提起車速,很快將宋翊兩人甩在後,可越接近事故地,他的心跳得越快,渾的神經也跟著繃。
車子無限接近,他瞳孔微,終于認出這個地方,這是姜家父母當年出事的位置。
怪不得這般讓人心慌。
今天又有人在這撞車了嗎。
這次又是哪個家庭破碎了。
唐景洲莫名有些難,腔里的空氣也被地只剩一點,呼吸變得困難。
姜小綰還在等他,唐景洲你冷靜點,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以後有你陪著。
唐景洲住抖的雙手,扣方向盤,驀地狠踩油門。
黑的車與剛剛被兩名警察抬上來的人影而過。
他心臟倏地停了半瞬,一個急剎車,整個人差點撞上前窗堅的玻璃上。
他了口,心跳的速度飆升至從未有過的高頻率。
唐景洲的車突然停下,宋翊也被迫將車停在一旁。
池雪見他整個人僵著,目閃了閃,若無其事地問他:“景洲,怎麼不走了?這里車道狹窄,這樣會堵塞通......”
宋翊見他沒反應,此刻也察覺到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回頭去,見一名男士模樣的傷人員被警察抬上來,面容模糊看不清樣貌。
唐景洲覺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角輕扯嘲笑自己風聲鶴唳。
一定是被姜小綰影響太深,但凡跟掛點邊的事就能讓他心臟狂跳。
明明半小時前還跟袁羨通過電話,能有什麼事。
只是不想搭理他,不想接他電話罷了,他做什麼在這里自己嚇自己。
唐景洲賭氣般地轉過頭,手速飛快,啟引擎、掛擋、踩油門,儀表盤指針飛速飆升,準備出這段讓他窒息的地段。
“您好,請問是姜綰的家屬嗎,姜小姐出車禍了......”
這一瞬,唐景洲聽見心臟驟停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下的車,也不知道車子被他胡地扔在哪里,只知道前方有人在喊姜綰的名字。
“不會的,不會的......姜小綰,不會是你......”唐景洲腳步混,跌跌撞撞地朝人影晃的地方跑去,里不自主喃喃,“怎麼可能是你呢,這世上重名的人這麼多,不可能是你......”
“景洲,小心!”驚恐的大喊聲從路邊宋翊的口中發出,唐景洲後一輛大卡車飛馳而過,差點撞上他。
唐景洲無知無覺,正要繼續往前走,奈何路面來往車輛不斷,就在這時胳膊被飛奔過來的宋翊一把拉住。
宋翊氣紅了眼,怒斥他:“你搞什麼,不要命了嗎!”
唐景洲慢慢轉過頭,滿臉發白的像極了一個病膏肓的人,但雙眼卻猩紅的厲害,宋翊一時頓住:“景洲,你......”
“在等我。”
“什麼?”
唐景洲緩緩拉開他的手:“你看,在等我。”
無論做了多心里準備,當姜綰渾是出現在唐景洲面前的那一刻,他覺渾痛的就如一毒藤將他死死捆住,無法彈,卻又噬心噬骨。
他流不出淚,也發不出聲音,像是被人扼住了嚨,只能怔怔地看著眼前逐漸模糊的影。
然後倒下。
“景洲——”
“景洲!”
“老唐——”
宋翊和池雪,還有剛接到消息跟上來的袁羨等人,紛紛快速朝他奔去,卻沒接住唐景洲快速倒下的。
厚重尖銳的碎石鋪了一地,唐景洲就直愣愣地倒在上面,無知無覺。
一旁是同樣無知無覺的姜綰,滿臉跡,無聲無息。
*
醫院,一行人急匆匆地來來往往。
唐景洲在一片白的病房里醒來,愣怔了片刻,猛地起坐起來,眼里帶著驚恐。
袁羨坐沙發上打盹兒,被他的靜嚇得一抖,睜眼見他醒過來,臉上帶著驚喜:“老唐,你終于醒了!”
“在哪?”
“老唐,你別著急......”
唐景洲腳下生風,兩個大步走過去雙手拎起袁羨的襯領口,瞳底猩紅是發狂的前奏:“在哪!”
袁羨被嚇到,聲音有些不穩:“嫂......嫂子在手室......”
尾音剛落,唐景洲已經箭步流星地出了休息室。
他前腳剛出門,外出買東西的池雪後腳就拎著水果袋進門,見床上空無一人,神微變:“景洲他人呢?”
手室的燈還亮著。
唐景洲踉蹌地走過去,見門前只有佳悅一個人坐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