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臉上的笑容一滯,連帶著鼠標被無意識地了幾下,電腦桌面好死不死地打開了唐景洲之前發來的郵件。
無意識地掃了眼發件人,滯住的笑容里更添上一僵。
這名字怎麼這麼刺眼。
今天來得早,還沒吃早餐呢,就要去應付不想應付的人。
初玖見不說話,試探地朝看了眼:“經理,要不......我先去頂一下?”
心里對唐景洲也埋怨起來,好不容易辦了離婚手續,就不能找個別的人來對接業務嘛,這不純純膈應人嘛。
但這話只敢在心里想想。
姜綰做完劇烈的思想鬥爭已是10分鐘後,眼睛一閉正要破罐子破摔,外面有人推開辦公室門進來。
西裝革履、寬肩窄腰,整個人艷得連他手里的白玉蘭花束都要遜三分。
初玖看得呆怔了片刻,垂眸掃了眼坐在辦公椅里呆呆的姜綰,低低地喊了聲“唐總”。
但人沒退出去,眼神甚至藏著些防備。
唐景洲今日穿了一黑西裝,墨綠斜紋領帶打得一不茍,左口袋出一道白方巾邊,與白襯的款式遙相呼應,頗有英倫紳士的優雅。
他眼尾帶著漫不經心的笑,隨意地嗯了聲,自主地拉了把椅子坐下。
隨後將白玉蘭放在姜綰的辦公室桌上,又準確無誤地從桌角找到被忘的一異形玻璃花瓶,白玉般的指骨在花束和玻璃瓶間來回移,準備開啟一場現場花藝表演。
姜綰臉上的僵淡了些,緩緩將手里被出帶汗指印的鼠標放下,淡定且不滿道:“唐總今日很閑?”
一個大總裁大早上跑這里來表演花?
唐景洲目不斜視,包裝的白玉蘭花束在他隨意幾個作下,很快散開,又被錯落有致地被進玻璃瓶里。
幾十塊錢的異形玻璃瓶,上鮮艷滴的白玉蘭,是被他打造出了幾萬塊的高端視覺效果。
他慢條斯理地轉瓶,觀察著每一個細枝末節,隨後滿意地開口:“我的時間可以隨時調整,調整的弧度完全取決于姜經理。”
姜綰的臉驀地紅了。
這人說話怎麼總是不分場合?
以前不知道兩人關系,他隨時隨地的不要臉,一點覺沒有,怎麼現在自己反應這麼大。
難道這就是名分的重要?
初玖被雷得趕低頭不敢再看,出門的時候順便將門關好,務必將這屋的“機”信息死死鎖在屋。
門關上的瞬間,姜綰臉上的紅暈更濃了,雙頰像是要燒起來。
惱怒:“你胡說些什麼!”
唐景洲角微勾,眼梢的笑意忽地涌出來,牛頭不對馬地回應:“你這個助理倒是有眼力見,你應該多提拔。”
姜綰怒瞪,此刻完全忘記剛剛的尷尬,也不記得他丈夫的份,只一味覺得這人在故意敗壞的名聲。
唐景洲笑意更濃,稍稍傾,將桌上的白玉蘭瓶推至的面前。
雪白的花朵鮮艷滴,搭配幾支白的早春櫻花枝,是喜歡的配。
他推完,特意將下的椅子幾步,湊近,特意低的聲線帶著幾委屈:“你不愿意回家,我只能自己孤零零地回去了。”
他又說,“早上專門起了個大早去院子里摘的,晨都還沒干呢。”
唐景洲靠得太近,烏木沉香的味道充斥著每一個細胞。
姜綰心下一慌,下意識地後退幾步,語調有幾分涼:“唐總不必如此費心。”
賞花什麼的,那是有錢有閑人的事,這種無父無母只有個姑姑的人,哪有那個閑工夫。
哪怕這人是丈夫,但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現在充其量,是個認識的陌生人。
唐景洲眼神一暗,語氣意味不明:“這是姜經理自己家的花。”
姜綰視線不解地過他。
唐景洲忽地捕捉到一眼底強撐的正經,驀地笑了。
剛剛的晦暗一掃而空,毫沒有私闖民宅的愧,反而散漫地將雙疊,朝後一仰靠在椅背上:“所以我不過是借花獻佛,姜經理不必覺得麻煩我了就對我愧疚。”
愧疚個屁。
姜綰自忽略一些自己記不起來的信息,只想趕將這讓緒不穩的人打發走,面無表地出聲:“花我收到了,唐總還有事嗎?”
“有。”
“什麼事。”
“等老婆下班。”
“......”
要不是在公司,姜綰只想將手里的筆記本砸到他閑散恣意的臉上。
這幾天的忐忑不安和剛剛得知他來的尷尬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新一波的緒變了無比煩躁。
姜綰也不懂這煩躁的緒因何而來,要說因為他的糾纏,之前在醫院半個月時間加起來,的緒波也沒有剛剛這幾分鐘多。
這人好似每一句話都在挑逗的神經。
“唐總,這里是公司。”姜綰試圖用盛世員工的份喚起他幾乎不存在的良知。
唐景洲雙手一攤,臉上是恰到好的認真:“所以我是來看項目進度的,來找姜經理單獨談談不是很合理?”
裝模作樣!
誰不知道盛世跟唐氏的合作都是在對接?
姜綰覺自己剛被醫生救回來的小命,此刻又有些岌岌可危。
腔里一半是煩躁,一半是對這張帥得過分的臉不自主的心跳,努力下心中來回糾纏說不清道不明的緒,語氣不好:“那請唐總移步會議室吧。”
再在這個狹小的辦公室里待下去,快不上氣了。
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別的。
唐景洲看著臉上的紅暈,笑意更甚,這次不再多做糾纏,利落地起:“那姜經理得快點,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寶貴你大爺。
寶貴還跑這里說這麼多廢話。
真想讓桌上的玻璃瓶與他的後腦勺來一場親吻合。
不到片刻,門外傳來劉北銘討好聲和唐景洲意興闌珊的應對聲。
會議室里。
姜綰覺得今天這一場項目進度匯報會議,堪稱從業以來難度之最。
不是業務上的難度,而是唐景洲這廝自從進了會議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看,整的好幾次差點破防。
劉北銘臉都快笑出花了,公司同事除了策劃部黃雨杉幾人,其余都跟著劉北銘賠笑。
“劉總今天出門撿錢了嗎,笑這麼開心。”唐景洲坐在正首,指尖把玩著一只黑鋼筆,姿態閑散地像是在公園遛彎。
劉北銘:“......”
“姜經理怎麼不笑?難道是對我的臉不滿意?”
姜綰:“......”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