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中途,唐景洲接了個電話就要離開。
姜綰剛松了半口氣,唐景洲邁至會議室門口的步子忽地停下,回頭,對姜綰笑地意味深長:“明天繼續。”
閑散的調子,挑逗的語氣,此時更像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富貴雅公子哥,但卻無人敢挑戰他的威嚴。
姜綰剛松下去的半口氣驀地滯住,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劉北銘視線在兩人上來回,見姜綰不作回應,也不敢催,只能自己上前賠笑:“這是自然,一切以您的時間來。”
唐景洲含笑不語,只一味盯著姜綰看:“那……姜經理呢?”
姜綰了,還沒發出聲來,只聽他繼續無可奈何地接話:“算了,姜經理一向是三好員工,我還是遷就姜經理的時間來吧。”
這晉城,誰敢讓唐景洲來遷就時間?此刻就是一活的耙耳朵。
姜綰卡在嗓子里的氣已經直竄頭頂,升至頭發。
這破班,也不是非上不可?
劉北銘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拉了姜綰一把:“姜經理,你先去忙。”
開玩笑,再晚一秒,看這祖宗的架勢就要臉開大了。
想當初又不是沒跟他拍過桌子,這要是得罪了唐景洲,他這盛世的總經理也不用干了。
看著姜綰毫不猶豫離去的背影,唐景洲收回視線,落在劉北銘上,似笑非笑道:“劉總,將貴司員工保護的不錯。”
劉北銘一抖,臉上的笑容快要掛不住:“多謝唐總夸獎......”
南楓默默抬頭了眼天花板,書正筆疾書的手一頓。
“那我怎麼記得前陣子,有人專門找我太太麻煩?”唐景洲角噙著笑,連同那子閑散勁也被漠然銳利的眸覆蓋。
劉北銘後背發涼,忽地明白過來什麼。
眼尾余掃了眼在角落里不敢吭聲的黃雨杉,又悄悄看了眼唐景洲漠然的神,立即表態:“是我管理不當,稍後馬上理。”
話音剛落,唐景洲大步邁出了門。
南楓經過劉北銘邊時,稍作停頓:“劉總,唐氏最不喜歡跟玩謀詭計的公司合作。”
劉北銘連連稱是。
之前一直以為這兩人離婚已事實,哪知姜綰忽然出了車禍,這院一住就是兩個月,現在看來,兩人的離婚證鐵定是沒領到。
而且就唐景洲這態度,是個男人都懂,看來年底晉升選拔的事還得再斟酌斟酌。
躲在辦公室里沒出來的黃副總,見唐景洲一行人出了門,悄悄出來:“劉總,這唐總的意思......”
劉北銘回頭瞪了他一眼:“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沒本事就憋著別老整事!”
雖然這黃副總有些來頭,本想賣他個面子也沒什麼,但這黃雨杉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還沒什麼定數,就去姜綰面前趾高氣昂地炫耀。
現在好了,唐景洲都親自上門敲打他,這事要是不公平理,恐怕連他的位置也不保。
南楓下樓,唐景洲已經點燃一煙在,臉上是化不開的晦暗。
南楓上前幾步,錯後唐景洲後半步立在一旁:“唐總,辦妥了。”
唐景洲又吸了口煙,晉城隆冬的風吹得極冷,青白的煙霧與吐出的霧氣混一團,剪不斷,理還。
唐景洲輕嗯了聲,沒了別的話。
煙一一地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南楓幾次想出聲,又咽回去。
“想說什麼就說。”
“您為什麼不告訴太太......”
唐景洲著寫字樓22層的方向:“不需要知道這些。”
“那您也不用將人氣得跳腳啊,這樣還怎麼追人......”
“呵——”唐景洲扔了煙,彎腰坐進車里,語氣里嫌棄意味甚濃,“怪不得你單三十年。”
南楓猛地遭一萬點暴擊!
說你就說你,怎麼又扯上他了?
再說了,要不是你個資本家榨得他一點空余時間都沒有,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他至于沒時間去找朋友麼。
唐景洲一行人走了半晌,姜綰在辦公室發呆。
“經理,你剛都沒看見黃副總和黃雨杉他們的臉,簡直跟便似的。”
初玖小叭叭不停,“要我說啊,唐總今天哪是來看項目進度,明明是來看......”
說到一半,忽然及姜綰不悅的神,住了。
“年前的收尾工作都做完了?”
“沒,沒......我馬上去。”
辦公室門被初玖快速拉上,姜綰張繃的神忽地松下來。
說來也怪,被唐景洲胡鬧一通,此刻緒雖然七八糟,但想起這個人好似不像之前那麼別扭了。
只剩下煩。
這男人怎麼這麼煩人。
桌上的白玉蘭與白的櫻花相呼應,有些晨氣息,混合著幾若有似無烏木沉香的味道。
姜綰眉心一皺,起準備將花瓶移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瓶離桌,下面放著一張花紋陳舊的明信片,特殊的紋路,顯然是幾年前流行的樣式。
姜綰總覺有點悉,但又記不起來,拿起來翻開,出現一行龍飛舞的狂草字跡。
【姜小綰,送你的第三束白玉蘭。】
第三次?
見字如人,如此狂放不羈的落筆風格,邊除了唐景洲不作他想。
如此篤定的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姜綰自己也愣了一下。
這字跡,仿佛也在哪里看到過……
視線不自主地至右下角,落款【姜小綰的老公】。
姜綰雙頰一紅,剛剛還飄遠的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又被打得七零八散。
關了郵件頁面,眼不見心不煩。
忙了好一陣,將這兩個月積的工作梳理一遍,姜綰站起來活一下有些酸痛的腰。
端起水杯喝了口,突然有些。
兩個月沒在家住,冰箱里沒有早餐食材,便早早來了公司,本想著到樓下買一點,哪知剛上樓就被絆住。
看了眼時間,距離午餐時間還早。
這時候,要是有一屜水晶包就好了。
“咚咚咚——”初玖推開門進來,臉有些怪異。
“怎麼了?”姜綰抬手了腰,端著水杯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