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嗎,悅悅?”姜綰的聲音從客廳傳來,聲線和,全不似跟他說話時的冷酷無。
佳悅回過神,朝回了句“來了”,隨後將視線挪向門口的唐景洲上。
男人氣息微,神慌,眼底帶著明顯的焦躁和自責,一霸氣冷酷的黑西裝生出許多褶皺,鋪滿風塵。
“你......”
“我想見姜綰。”
唐景洲將手里的百果園袋子遞過去,聲音帶著懇求:“五分鐘。”
何曾想,曾經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混世魔王唐三公子,也有像外人低頭的一天,只為了見姜綰一面。
佳悅余朝客廳掃了眼,電視上放著搞笑綜藝,背對他們的姜綰,正摟著小胖貓笑得開心。
很快便做了決定:“唐總,我想現在并不想見你。”
唐景洲著急想說什麼,被佳悅打斷。
“但凡有半點松,我想你今天也不會充當這個外賣員了。”
佳悅手將袋子接過來,沒請他進門,但也沒關門。
唐景洲靜靜地立在門口,樓道里安安靜靜,鄰居都回家過年了,只有佳悅的客廳里不時有歡笑聲傳來。
“拿個外賣這麼久,難道外賣小哥哥是個帥哥?”輕松的語氣,調侃的調子,無一不顯示著姜綰此刻的輕松愉悅。
只有在佳悅面前,才會這樣笑。
唐景洲拳頭握,腔里涌出的自責如水般溢出來,將他淹沒了一又一,他幾乎不過氣來。
一路提著的心也在此刻停滯不下,他有什麼資格來問呢。
第二天早上,門外又準時響起敲門聲,這幾天都是佳悅來開門,姜綰只等著吃就好,今天這人說要帶著出門一趟,正在更室里捯飭自己。
姜綰聞聲穿好服出來,開門。
———見到門外的人,瞬間將門拍上。
唐景洲:“......”
一定是開門的方式不對,姜綰心想,大過年的,這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況且他怎麼可能知道在佳悅這里。
做完了心理暗示,再次開門。
———還是唐景洲那張帥得過分的臉!
“你聽我說,姜小綰。”唐景洲手擋住再一次即將拍上的房門,“我只說幾句話。”
唐景洲眼底帶著濃厚的懇求和哀傷,定定地看著:“求你。”
姜綰關門的手一頓,沒再堅持,但也沒拿正眼看他,視線落在其他地方。
唐景洲一喜,將東西放在地上,上前半步想要來拉姜綰的手。
姜綰抬眸冷冷一掃,唐景洲頓時無措地將手收回去。
空曠的樓道里,是唐景洲張的心跳聲和姜綰淡漠的臉。
“你記憶恢復了,是嗎。”
“是。”
唐景洲了雙拳,直到手心浸出細的汗,聲音帶著些許抖:“當年,你是因為保住唐家,才答應的要求離開我,是嗎。”
哪怕已經得到了答案,但被傷至深的人往往最沒有安全,這麼多年埋在心底的霾,他需要得到的親口回答。
告訴他:當年是為了他,才離開他。
姜綰一愣,沒想到他瘋狂找自己,不是說池雪的事,而是來問這個問題。
盡管所有人都說以前跟唐景洲如何相過兩年,但除卻偶爾午夜夢回時的片段,并無其他痕跡。
的記憶里,只有婚後兩年,他的冷漠無和無數花邊新聞的出現。
盡管後來說那些都是假的,但傷害已經造,無法原諒。
姜綰了,忽而抬眸,對上他無比期待的雙眼。
面無表地說:“不是。”
唐景洲心滯了一拍,幾晚上沒睡,他覺得自己有點耳鳴:“你說什麼?”
姜綰收回視線:“我說,不是。”
靜謐無聲。
許久,姜綰將視線移得更遠,目幽幽但語氣堅定:“唐景洲,我們結束了。”
姜綰將門口的外賣紙袋拿進來,最近的外賣一日三餐,全是星級飯店的規格,早就看出不對勁,但佳悅說是的追求者送的,也沒多想。
冰冷的大門隔絕了唐景洲絕洇紅的眸。
他僵地立在門外,覺心臟正被一刀一刀地切片,痛到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說不是。
不是因為威脅,才離開他。
不是因為要救唐家,才把他讓給別人。
奢華的包廂里,燈紅酒綠。
唐景洲一改之前的灑散漫,渾充滿頹死一般的萎靡。
外套被隨意地搭在沙發上,歪歪斜斜,領帶不知被扔去了哪里,襯的領口的扣子被扯掉幾顆,袖子被隨意挽了幾圈,人斜靠在沙發靠背上,目晦暗沒有焦距。
酒杯逐漸空了,袁羨倒酒的手有些抖。
直到整瓶下去,袁羨壯著膽子捂住酒杯,不給他倒:“哥,到底咋的了?你再這麼喝下去,明天又要上頭條了。”
唐景洲無知無覺,從旁邊換了個杯子自己倒,極品白蘭地被他像倒白開水一樣,撒的滿桌都是。
袁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旁其他人嚇得不敢吭聲。
唐三公子這樣子,除了幾年前剛跟姜綰分手的時候,還從未見過。這幾年雖然也鬧出些緋聞,但再也沒有哪個人能讓他這樣。
袁羨出手機,給佳悅發去信息。
【尊貴的王大人,今天老唐去找你家閨了?】
很快,對方回了信息。
袁羨看著信息對話框里這簡明扼要的一個“嗯”字,簡直好比殺人狂魔還讓人害怕。
果然,只有嫂子有這威力。
只是不知道兩人又發生啥了?不是最近關系已經緩和了嗎。
還沒等他的智商開發完,唐景洲主開口了,嗓音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緣故,沙啞的厲害:
“你說為什麼這麼狠心。”
“人果真都是沒有心的。”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袁羨一頭霧水,以他的智商本猜不出來這貨又遭了什麼打擊,見他醉意朦朧,也只能隨聲應和。
手里卻不自主地撥通了宋翊的電話,并打開了公放。
自上次唐景洲當面跟宋翊絕之後,宋翊再也沒有出現在唐景洲面前,但關鍵時刻,他頂用啊。
電話很快被接通,唐景洲又灌了一杯酒繼續說。
“都親口承認了,卻偏偏說不是。”
“居然說不是。”
“難道從來沒有過我?”
“姜小綰,你到底有沒有過我……”
袁羨覺自己頭頂有一團星星在轉,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什麼玩意兒‘不是’?
‘不是’怎麼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