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口升起一煩躁,迫使自己下沉浸在工作中。
午餐時間,初玖一反常態地一句話沒有,乖乖巧巧地跟在姜綰後打飯。
待兩人坐下,姜綰問:“說吧,怎麼了。”
初玖平日里是個話癆,那是一點事兒也憋不住,今天卻將鎖地死死的,不住地搖頭:
“沒事啊,一點事兒都沒有,我只是,只是......嗓子有點疼,對嗓子疼,不想說話。”
說完,還象征地咳嗽兩聲。
“你沒有演戲天賦。”姜綰夾了塊紅燒魚塊放進里,味道有些腥,又放下。
“說吧,應該跟我有關。”
初玖張開又合,合上又張,反復幾次,在姜綰的注目禮下敗下陣來。
巍巍地將手機遞過去:“經理,這不一定是真的,你千萬別當真。”
無論做了多思想準備,看到這張明顯被抓拍的照片,姜綰還是差點將手機扔到桌子上。
背景是杉磯某會場的鋼琴演奏會現場,池雪一米白曳地長坐在臺上,明顯是在演奏中,唐景洲和一個金發碧眼的男人坐在臺下第一排,正含笑說著什麼。
這場面,已經不需要過多的揣測。
“經理,或許,或許唐總只是去談事,正好約在音樂廳呢。”
“又或許,那不是池雪的演奏會,只是照片拍的時候正好到上場呢,一切,一切都可能是巧合......”
“初玖。”姜綰淡淡打斷。
“謝謝你。”
面前的紅燒魚徹底涼,沒法吃了,午餐就這樣被留在桌上。
下午全公司的人都在觀察姜綰的態度,包括初玖在,生怕想不開。
雖然兩人已經在離婚階段,但誰在婚遇到這樣的事不膈應,還大張旗鼓地搞的所有人都知道。
中午要是姜綰不打斷,自己都快編不出來了。
整個下午,姜綰出乎意料地理完全部積的合同,又高效地談了三個客戶,下班前甚至還跟劉北銘敲定了下季度的經營計劃方案,看不出半異常。
下班時,葉婉迎來了電話:“小綰,這幾天景洲不在,你回家來住吧,人多熱鬧點。”
姜綰拒絕了,自己打車回了盛世園。
進屋後,一整天的忙碌疲憊撲面而來,無力地倒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半晌,在睡前給唐景洲發了一條信息。
此刻遠在杉磯的唐景洲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談判桌上,眉眼間全是殺伐決斷的氣魄。
桌上的手機“叮”了一聲,吸引了會議室所有人的注意。
對面的人含笑調侃:“我印象中唐總是最嚴謹的人,開會時手機都是由南書保管,今天怎麼放桌上了,還專門開著聲音。”
唐景洲眉梢蘊起一層淺淺笑意,毫不避諱地當眾點開信息,手速比平常快了不。
看到信息的瞬間,臉上的笑容突然淡了下去。
他猛地起,跟對面的合作方稍稍點頭以示歉意,拿著手機大步流星地出了會議室。
【什麼意思?】
【怎麼突然又提離婚?】
【姜小綰,你說話!】
【我剛走不到48小時,我是又做錯了什麼?】
【姜小綰......】
空曠的辦公樓人行道上,唐景洲面窗而立,急促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跳,但發出去的信息沒有一回應。
他看了眼時間,國應該是半夜23點,他猶豫著要不要撥電話過去。
突然,電話響了,是姜綰。
這一刻的心就像是太極八卦陣里的冰與火,冷熱參半,看著來電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那條【等你回來我們就去辦手續】的信息殺傷力太大,讓他出國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明顯不是好事。
猶豫半晌,唐景洲摁了接通鍵。
“你什麼時候回來?”
姜綰的聲音很平靜,平靜讓他害怕,要是沒收到這條信息前打來電話問他這個問題,他不知會有多高興。
沒等到他的回應,姜綰繼續:“明天行嗎。”
唐景洲覺嗓子里被什麼塞住了,甚至不敢問到底怎麼了,踟躕半晌,才道:“明天還有事。”
他補充,“要去一趟音樂廳。”
姜綰輕笑了聲,聲音很淡,但清晰地從聽筒地傳過來:“那等你回來再說吧。”
電話掛了,唐景洲愣愣地看著手機,這通電話打了,又好似沒打。
什麼也沒說,他什麼也沒問。
但又好似什麼都清楚了。
日暮降臨,唐景洲帶著南楓等人齊齊進了音樂廳,距離演奏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唐總,齊先生已經在老位置等著。”
這人也是也是怪,別的演奏會不興趣,只喜歡鋼琴類,這兩天聽說來了個特別興趣的團隊,蹲在這個廳里不走,要見他,唐景洲只能到這來。
音樂廳的服務人員恭敬地在前引路,細心地指引臺階,直至他在貴賓區第一排中間位置落座。
“唐總可真是執著,連著兩天到這里來蹲老夫。”
唐景洲雙隨意疊,靠在椅背上,眉眼間全是掌控全局的自信:“齊先生不會拒絕的,不是嗎。”
“哈哈哈——”齊先生扭頭過來認真打量了一番唐景洲,意有所指道,“貴夫人知道你為做的這些嗎?”
唐景洲眉梢間的恣意淡了些,摻雜著幾不悅:“不需要知道這些。”
讓出杉磯最賺錢的一個項目經營權算什麼,什麼都沒有這件事重要。
“唐總大氣。”齊先生挑眉,“希唐總將來不會後悔。”
談完了正事,唐景洲也不好當場走人,陪著看了一半音樂會便帶著合同走了。
出了音樂廳,天已經黑得徹底。
唐景洲大步流星地朝車子方向,南楓知道他著急,立即提醒道:
“唐總,醫院這邊的事解決了,但公司那邊還有些麻煩。”
“你留下理。”唐景洲想也不想地說。
自上一個電話打完,姜綰安靜得無聲無息,就連唐心苒去了趟盛世,也說姜綰只是正常上下班,并無任何異常。
這樣的安靜更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他極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