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貴。
那條花了半年工資買下的領帶,不能比。
窗外夜風和,彎月在藏青的夜空中漂浮,風過樹影輕晃,簌簌有聲。
莊羨想起來上次沈棠讓幫忙挑七夕禮的事,狹促地笑了下,“棠棠老師,你最後送了什麼禮給你男朋友呀?有沒有聽我的話把自己送給他?”
沈棠把盒子重新塞回行李箱,“送了條領帶。”
“唉真沒勁。”
莊羨笑不解風,視線下轉,看到淺綠絨盒子下面著的一條包裝好的領帶,有點震驚地問:“別告訴我你還沒送出去?”
沈棠有點尷尬地找補,“他……還在出差,沒機會送出去。”
莊羨:“人節都過去好多天了,那你跟他說了嗎?”
“……還沒。”
沈棠實在沒有送人節人禮的經驗,也不太會挑,以為送禮直接送就是了,不知道什麼制造期待。
不過,確實也應該要顯得有誠意一點。
沈棠誠心請教後,拿出手機,點進和聞鶴之的對話框,猶豫了幾秒,又刪除退出。
莊羨看不下去了,直接上手奪過手機。
沈棠愣了一下,但幸好想到之前照顧糖糖的時候就已經把聞鶴之的備注改了,再加上兩個人平常也很發消息聊天。
應該不會暴出他什麼份的事發生,稍微放寬心了一點點。
莊羨對著領帶咔咔拍了兩張,然後噼里啪啦在鍵盤上打了一大通字,最後點擊發送。
手機重新回到沈棠手里。
原本比較寡淡的聊天框新添了兩條容,下一秒看清容後,沈棠瞳仁微微凝滯了瞬——
【寶寶看我給你心挑選的領帶![親親][親親]】
【遲來的七夕禮!剩下的回家親自補償給你哦~】
第38章 “怎麼補償?”
明日是CKGP的決賽夜,然今晚,聞悅和普思的所有高層全部被聚集在酒店頂層會議室,開令人窒息的述職會議。
聞悅酒店只是聞洲集團旗下子公司中不起眼的一個,是聞老爺子還在位時創辦的。雖然走的是高奢路線,但一直因地理位置偏,天高皇帝遠,再加上又不是集團核心產業。管理人員都相對樂得清閑,沒什麼事業心。
自從新話事人上任後,在不斷拓展新業務的同時,也開始不斷整改旗下原有的產業系,收購普思,將CKGP比賽場館搬到聞悅附近。
更有傳言,新任話事人會在比賽周親自蒞臨視察,聞悅上至高管下至前臺接待,幾乎都連夜穿出了規整妥帖的西服職場套裝,拿出比平日里十二分的敬業程度。
特別是分公司的經理馮敬生,五十好幾快退休的年紀,從調到聞悅開始就沒干過什麼高強度的工作,比賽周的這幾日卻帶著黎夢茹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忙的連多年難戒的煙都好幾天沒。
連軸轉了一周,又要在賽場結束後晚間快八點的時間,開述職會議,一個個坐在會議室,如喪考批。
投屏上的聞悅財報數據不好看,馮敬生作為分公司總經理述職結束後自覺責躬罪己,又將話題引到和老爺子當年的誼上,試圖能夠打一張牌蒙混過關。
會議桌的最首端,男人長自然疊,銳利深邃的目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慢悠悠停在馮敬生臉上。
停頓半秒後,聞鶴之間溢出一聲輕笑,“馮叔獨自料理聞悅多年,確實不易。”
馮敬生弓著,本以為自己的牌奏效,能換來聞總的一番恤時,一抬頭,卻發現男人面上笑紋淡到極致,未達眼底。
燈晃眼,聞鶴之長指輕敲桌面,考究的綠寶石袖扣隨著迸出冷,“但倘若馮叔實在抱恙,聞某定當竭盡全力,提供給您最優質的退休生活。”
他的語氣仍然溫和慢條斯理,仿佛當真恤老員工般,卻讓在座的每一位試圖渾水魚蒙混過關的高層心里微微一震。
這位年輕的上位者,矜貴,紳士,卻又野心。與生俱來的強大威,讓人不敢直視。
一時之間,聞悅幾乎人人危機自,低頭屏住呼吸,等待著男人的下一次凌遲。
“嗡嗡——”
手機在桌面振了兩下,屏幕亮起。
是沈棠發過來的兩條消息。
聞鶴之盯著看了會兒,角稍松。
寶寶?
遲來的七夕禮,還要回家親自補償?
……怎麼補償?
會議室里雀無聲,悉聞鶴之的人都知道,他極其注重效率,能讓大boss在會議時間看手機,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
但看boss這個表也不太像啊……
但下一秒,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聞鶴之合上手機,金鏡片後的眼眸幽深銳利,“下一位。”
男人又恢復那副矜貴冷漠的上位者模樣,仿佛剛才眉眼溫的瞬間,只是他們的錯覺。
這場低氣氣氛的會議一直延續到九點五十,夜晚純白的海浪拍打著沙灘,四周一片靜謐。
會議結束後,李書和總助周越揚起職業微笑,一一送人和替聞總將解聘通知帶到。
普思的總經理楊建華專程留下來,快走兩步到聞鶴之跟前,小心主請示,“聞總,我兒子Eldric的事實在不好意思。”
本來這場會議相比聞悅高管的張,普思集團高層應當會顯得游刃有余一些。
畢竟在經濟飛速發展的當今時代,卷生卷死的普思走的和聞悅不是一個路數,但兩個小時前,聞總邊的特助也給他帶過和馮敬生同樣的話,讓他兼顧不好兒子Eldric的教育,也可以提前退休了。
普思剛被聞洲集團收編,楊建華早就聽說了新任話事人聞鶴之的手段雷霆,戰略穩勝券,躍
躍試表忠心的小心思還沒出口,就被無掐死在了火苗里。
Eldric年輕氣盛,正叛逆期,平日行事確實張揚,可本不壞,也不知道怎麼得罪了聞總。
楊建華原先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還是助理的一通提醒讓他渾冒起冷汗,前陣子向家資金鏈斷裂,幾近破產一事的起因就是向家老三混不吝,口無遮攔在某個公開場合得罪了聞家。
聞洲集團撤資後,港區沒有人愿意為了任何一個不起眼的小企業得罪聞家,一時之間向家幾乎是孤立無援。
對任何人來說,得罪聞鶴之,相當于死路一條。
于是,他咬了咬牙,想出了一則能夠保全父子倆職業生涯的主意。
“聞總,等這次CKGP賽事結束,我會嚴格管教Eldric,并將他送到澳洲封閉式訓練營訓練賽車,五年不會再回國。”
末了,楊建華又小心翼翼補上一句:“聞總意下如何?”
他老來得子,Eldric自小就被他養在手心里當寶貝的,生怕吃一丁點苦頭,卡丁車賽道競爭殘酷猛烈,送去澳洲五年封閉式管理,其中磋磨的苦楊建華是想想就覺心疼不舍。
挑高氣派的會議室里,男人坐在首位,真皮座椅後面是兩面通頂的氣派山水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聲,著一運籌帷幄的掌控,又似乎能將他一眼看穿。
刻鐘一分一秒都走的分外漫長。
楊建華頂著審視,額間冷汗微冒。
須兀,男人修長手指出一支煙,輕點了下桌面,淡聲增加籌碼:“十年,升你做普思亞太地區的副總。”
緩緩籠起的青白薄霧模糊了男人深邃立的五,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閑話家常,簡單不過再簡單。
楊建華心臟狠狠跳了下。
他已經年近六十,在普思鬥多年仍然只做到了港區總經理一職,甚至想過如果能在這個位置上退休也算是激流勇退,亞太地區的副總,是他從未企及過的高度。
他試探地問了句:“聞、聞總您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煙草的氣息蓋過檀香,一煙燃盡,聞鶴之抬手捻滅,慢條斯理笑了聲,“聞某從不輕易開玩笑。”
他不過是恰起閑心,又太了解人心。
稍加籌碼,便能規避所有風險,去贏一場毫無懸念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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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羨是在發完短信的兩分鐘後才將手機還給沈棠,等看到發給聞鶴之的消息時,已經不能撤回了。
聞悅的私人參湯溫泉與庭院曲折相連,被竹林包裹,神十足,氤氳霧氣里,沈棠看完消息後拿巾蓋住眼睛,一臉的生無可。
莊羨早就笑了一路,“不是吧棠棠老師,你平常和男朋友不調的嗎?都蓋著被子純聊天?”
池子里溫度不高,不過四十多度,沈棠卻莫名臉頰升溫,強裝鎮定般將巾往下移了移,問:“這很奇怪嗎?”
莊羨倒還真的認真分析起來,“如果是第一次,且時間不長的來說倒也不是很奇怪,畢竟剛開始,人都是害的嘛。”
“但棠棠老師你不都快結婚了嗎?怎麼還這麼地……”莊羨看著紅到幾乎明的耳,斟酌了好久措辭,才想出來兩個比較合適的字:“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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