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直視男人幽深晦暗的眼睛,輕輕反問。
“為什麼要後悔?”
第41章 一鍋粥了,趁磕了吧。……
這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警車和救護車連夜出,警笛響個不停。
事發路段在監控盲區,貨車司機也當場斃命,車牌是套號,顯然這是一場目的明確的謀殺。
轄區發生如此重大的惡傷人事件,目標人還是港島頂級勛貴的聞家新任話事人,連最上層的總警司都驚了,下令限期一周揪出幕後黑手。
但與忙一團的警局不同,此時醫院走廊上靜謐無聲。
最中心的VIP診室門口整裝肅穆站了一排魁梧黑安保,看著神又不好惹,引得過路的護工阿姨只看了一眼便加快腳步。
“太太,醫生說聞總手上的玻璃碎片太碎且扎的比較深,取出來需要費些時間。”周越端了杯水,遞給沈棠,“您先喝口水吧。”
沈棠抱著電腦,坐在診室門口的塑料凳上斷斷續續地趕新聞稿件,聞言艱難地扯了下角,“謝謝。”
周越為總助,做事妥帖,送過來的一次紙杯里裝的是剛剛好可以口的溫水,沈棠只喝了一口,便放在了一邊。
整個醫院像是浸泡在消毒水里,沈棠吸了吸鼻子,試圖把注意力扯回寫了一半的稿子上,醫院公用網絡信號并不算卡,沈棠卻每敲一個字都覺到指尖發疼。
左下角的微信群聊消息一直在閃。
前腳沈棠剛跟吳琳請了假,後腳微信群里Linda和莊羨就發來了關心和問。
Linda:【怎麼了?】
莊羨:【剛剛周越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說是聞總出了車禍,棠棠老師你跟車采訪,沒傷吧?】
黑夜拐彎突然加速的貨車,尖銳刺耳的急剎,還有響徹的鳴笛,事發生的太過魔幻突然。
只有襯衫上干涸的漬提醒著沈棠,這一切都是真的。
沈棠回了個表包:【我沒事。】
Linda松了口氣,下一瞬又再次抓住華點:【棠棠跟車采訪聞總?聞總今晚不是提前離席,不接任何采訪的嗎?】
莊羨:【說來還巧的,本來我和棠棠老師都覺得采訪聞總的記者實在太多了,就先去采訪組委會退役車手高易了。但誰也沒想到聞總會突然離席,也沒人能再被我們遇到。】
Linda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莊羨完全沒心眼:【聞總氣場太強大了,我當時尿急就閃了,只聽到聞總問棠棠老師,采訪的順不順利……之後的事就不知道了。】
Linda話里有話地點評:【聞總真是平易近人,太有紳士風度了。】
Linda:【上次在酒局上還幫棠棠解圍呢,現在又屢次三番給棠棠留專訪,一切會不會太巧了些。】
莊羨終于懂了:【是啊是啊,太巧了吧。】
在們兩人眼里,聞鶴之有錢有,紳士,還樂意托舉沈棠的事業,這不比那個生病了卻連個人都見不到的男朋友好多了?
沈棠不知道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但有些話涉及利益糾葛,不能擺在明面上和們說明,只能含糊說:【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Linda裝的一手好白蓮:【我們什麼也沒說啊。】
莊羨年紀小藏不住事,連彈三個小吃飯表包。
【一鍋粥趁磕了吧jpg.】
這兩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而且越說越沒譜。
長睫微微掀,沈棠關掉彈窗,恰好此時VIP診室的門開了。
一個戴無框眼鏡的醫生從里面走出來。
“目前已經止住了。”醫生合上病例,叮囑:“但聞總畢竟傷口面積較大,右手這一周最好都不要水,也不能劇烈運。”
又因為港和醫院也是聞洲集團旗下眾多產業之一,總裁傷自然不可馬虎,之後醫生又不厭其煩地仔細說了幾遍注意事項和忌口。
沈棠也事無巨細地,全都在備忘錄里一一記下。
-
門。
柏熙革悠哉游哉靠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盯著聞鶴之的傷口看了半晌,一直到醫生包扎好出去後,才幽幽調侃。
“九哥,你這傷口可不像普通炸傷的,而且這好好一輛車跟著你也是夠命運多舛的,三個月前莫名其妙追尾,三個月後又被刮。要不是老王訓練有素,估計早都要報廢了。”
“霉運當頭,實在不行,九哥你去拜個佛吧。”
柏熙革是個標準二代子,喜歡收藏各類好車,但聞鶴之開的那輛價格高達九位數的頂配勞斯萊斯慧影,屬于私人訂制款,品牌耗時四年打造,全球僅此一臺,有價無貨。
當年柏熙革還狠狠眼紅了一番,回家求著自家老爺子也高低給整個定制款,結果被柏老爺子一拐杖敲的酒醒了七八分,逮著機會好一通說教,不指他像他九哥那樣,但也得先把家里財報看明白了再說。
這憋屈往事,還一度為圈子里的笑談。
如今再提起,柏熙革依然忿忿,一個人說還不夠,還要得到邊上人的認可,“你說是吧,老王?”
經歷剛才那一遭,劫後余生,王叔顯然這會兒也是有些不在狀態,愣了一下,不知怎地竟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
那時聞洲集團在歐洲的業務正于收尾階段,倫敦分公司尚未完全步正軌,按理來說離回港的日子還早,聞老爺子卻罕見地打了一通洋電話,商談聞沈兩家聯姻事宜。
那晚父子倆談話的容無人知曉,王叔只記得,隔天,聞總的私人飛機就落到了太平山頂。
港島夏季降雨量很足,臺風也多,聞祈生日那晚,一向不喜熱鬧的聞鶴之破天荒大駕臨,無數權貴削尖了腦袋試圖攀談。
但誰也不知道,在來的路上,有一段小曲。
雨夜,天黑霧重,勞斯萊斯從集團出發,繞過港臺,停了半個鐘後,跟隨一輛的士,前往半山。
中途路況不好,前面的計程
車開開停停,老王把著方向盤緩慢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幾乎要將耐心耗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座的男人從文件中抬起眼,斯文溫和地吩咐他,“撞上去。”
老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直到對視上後視鏡里男人平靜卻藏著鷙的眼睛,才猛地驚覺後背一涼,一腳油門踩下,完了一場完的追尾事故。
好心相助的年輕上位者,皮囊慈善溫和斯文。一襲白的小姑娘清麗單純,又恰好趕時間,一切賠償和解決方案都進行的順利,且順理章。
直到,那個小姑娘從聞的未婚妻,變了聞鶴之的新婚妻子。
但畢竟王叔是跟了聞鶴之多年的司機,其中辛,聞總不說,他也不會妄自揣測。
所以面對柏熙革的求認同,也只是和善地笑一下,回了句滴水不的場面話。
柏熙革本來還想繼續說點風涼話的,結果一扭頭,被聞鶴之一記冰冷的眼刀匿了聲息。
病房終于清凈下來,落地窗外是深藍無瀾的大片海灣。
盛旭比柏熙革稍微穩重些,在和警方那邊涉過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
“九哥,剛才警方說在事發地附近抓到了幾個蹲守的記者,要不要先買斷封鎖消息?”
生意場上,無論是高管被出丑聞,還是突然患病,都會引發市一陣不小的。
盛旭話里的凝重,連柏熙革也聽出了幾分,哥倆同時對視一眼,之後又默契地看向沙發上的男人。
港和醫院無論是醫療技還是設備都是港區頂級,這間聞鶴之專屬的獨立VIP診室甚至是請專門的設計師調整過的,兼顧了賞心悅目的設計,同時便利的設施也是應有盡有。
聞鶴之姿態松散靠坐在黑真皮沙發上,雙優雅疊,白襯衫上漬像紅梅般散開,袖口稍挽,出理結實的小臂,和已經理好包著繃帶的傷口。
即便傷,他的氣質也是一貫的從容篤定,“不急。人家布下這樣彩一盤棋,我們不奉陪到底,豈不可惜?”
平和日子過得太久,太順,仿佛那些腥風雨的過去,像已經是上一個世紀發生的事了。
“但是敵在暗我們在明,這樣會不會有點太過冒險了?”盛旭猶豫了下,還是說,“畢竟,九哥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病房門因為穿堂風又被吹開了一道小,沒有溫度的冷白燈進來,門口那一排黑保鏢後,穿著藍襯衫的人,此時正在耐心的聽著醫生的囑咐。
走廊里的窗戶沒關,恰好有風拂落鬢邊一縷碎發,松松墜墜垂至白皙的頸間,卻無心顧及,認真記好一條條事無巨細的醫囑,乖巧的像個三好學生。
聞鶴之的視線頓了下,復又慢條斯理笑起來,“正因如此,才需要連拔起。”
盛旭愣住,差點忘了,這位可是在聞家九子腥風雨中廝殺出來的勝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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