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經采訪過一次了嗎,怎麼又要采訪?”
回家也就四五日的功夫,聞祈上那子紈绔公子哥的氣質又被滋養了出來。
他只穿一件定制病號服,姿態松散靠在沙發上,一雙多桃花眼掃過三人,最後定格在沈棠上,頗有些玩味道——
“別說你是專程為了見我。”
Linda和莊羨在後面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倒是沈棠面上依舊一派鎮定。
“只是普通回訪而已,你大可放心。”
沈棠快速地架好攝像機,象征詢問:“請問現在可以開始采訪了嗎?”
聞祈聳肩,做出一副“我只是隨便說說,你請便”的姿態。
這邊氣氛稍有緩和。
此時走廊最盡頭的另一間VIP套房,氣氛卻陡然凝滯。
聞老爺子昨晚搬進的療養院,對外只宣稱不適,四公子聞鶴森難得從澳洲回來,自然守在邊以盡孝道。
大雨滂沱,聞鶴之裹著滿涼氣,姍姍來遲。
“父親。”
他平聲打斷這場父慈子孝的表演,屋氣急轉直下。
接連被卸權,聞老爺子一見到他就來氣,冷哼了一聲,沒搭腔。
周越迅速放下前些日子聞總從拍賣會上拍下的兩件古董級藏品後,就默默退至門邊,化作形人。
倒是聞鶴森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聞鶴之,話里有話,“父親昨晚院的,九弟怎麼這麼晚才來?”
針尖對麥芒。
就差把聞鶴之不孝擺在明面上說了。
“抱歉。”
雖然上說著抱歉,但聞鶴之面上卻始終氣定神閑,“最近在忙拓寬澳洲市場的事,開會略晚了些。”
一句話點名扼要,直擊痛點。
對于不值得尊敬的對手,聞鶴之向來連最基本的面都懶得維持。
聞鶴森心里一凜,“九弟什麼時候對澳洲也興趣了?”
澳洲礦產資源富饒,消費市場一片藍海,這回他特地回國上了這麼多天眼藥,就為了哄老爺子將澳洲分部的經營權給他。
沒想到聞鶴之竟然也盯上了這塊蛋糕。
“一直都有這個規劃。”
聞鶴之溫文爾雅地笑,“四哥久居國外,可能對目前國際經濟形勢和集團部的改革變不太清楚。”
聞鶴森對外一直凹的都是淡泊名利的閑雲野鶴人設,但并不是真是個蠢的,老爺子雖然面上不說,可最忌憚的就是僭越奪權,兄弟部不合。
要想從聞鶴之手中奪利,并不輸在這一朝一夕
。
聞鶴森故作自嘲地笑,“我這些年顧著收集古董鉆石了,很多方面確實不如九弟懂得多。”
“這回回來啊,也是想在老爺子跟前盡盡孝心。”
他從果籃里撿出一枚彩鮮艷的蘋果,修長手指控鋒利的水果刀劃破表皮,一派細致耐心的孝子樣。
聞鶴之沒工夫陪他演戲,斂起面上笑紋,說:
“公司事務繁忙,既然有四哥陪著父親,我就不留了。”
天徹底黑下來,中式框景窗外竹影瀟,聞鶴之西裝革履,姿筆向外走。
他或走或留,似乎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
而所謂的探聞老爺子,也只不過是“象征”地完一個集團話事人應當承擔的義務,并不是出于兒子對父親的關心。
一向老謀深算,習慣掌控一切的聞老爺子覺到威嚴被挑戰,撈起案幾上茶盞往門邊砸去。
“砰——”
一套價值上百萬的瓷杯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外面風雨很大,寥寥竹影在墻面上曳,室裝潢卻盡顯奢華。
手工皮鞋踩在走廊淺大理石地磚,可鑒人,聞鶴之并未停留,依舊步履從容往前走。
周越對著正在生氣的聞老爺子禮數周全鞠了一躬後,快步跟上聞鶴之。
“先生,現在正好六點,我們是直接開車去港臺接太太下班嗎?”
周越問完,等了將近五六秒秒,都沒等到聞鶴之的回應。
平常有關太太的一切事宜,聞總都是表達出高度關心,做出回應的時間從未超過三秒。
周越疑地抬起頭。
才發現,男人腳步不知何時已經停住,幽暗的目正盯著前方——
周越凝神過去,看清楚對面房間人臉的那一瞬間,他甚至連待會兒以什麼姿勢與世長辭都想好了。
而房間的沈棠,對在暗的危險渾然未知,依舊按進度推進采訪。
這次回訪是建立在之前的基礎上,做一些問題的延,和後續補充,也不算特別復雜,再加上有沈棠刻意推進流程,十分鐘就功完。
采訪結束後,沈棠低頭收拾東西準備走,聞祈突然直長擋在過道,攔住。
沈棠被迫停住。
但沒轉,也沒看他。
聞祈的視線不神掠過無名指上的鉆,淡聲問。
“除了工作,你就沒別的想和我說?”
“聞還有事?”
沈棠并不認為他們是可以留下來喝杯茶敘舊的關系,所以工作結束後立馬就走,免得徒增尷尬。
聞祈從屜里拿出一個紅絨禮盒,打開,推至沈棠面前——
是一枚鉆戒。
“棠棠。”
聞祈挑起眉,“只要你肯低個頭,婚約的事我去找九叔說。”
第56章 “bb,讓他滾。”(文案名場面……
窗外的暴風雨下的更大,璀璨的鉆石上折出刺目白。
沉默片刻,沈棠不確定地問他:“……你是在開玩笑嗎?”
“沒開玩笑。”
聞祈看著,說:“你離婚,我娶你。”
他態度輕描淡寫,沈棠卻慢慢皺起眉。
或許聞祈從出生開始就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食無憂、鮮花錦簇,做事隨心所,從不考慮後果。
因為無論再怎麼出格的事,都永遠有人為他兜底。
從前的婚約他想退便退,如今和秦舒然分手,他又想重新挽回沈棠。
如此理所當然,仿佛還是從前那般好欺負的樣,只要他隨便勾勾手指就不得不低頭。
“聞祈,”沈棠垂下眼,目從上至下看向沙發上的男人,“這麼無理的要求,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
聞祈愣了下,平時弱又乖順的孩,自從離開了他後像是渾長滿了刺一般,傷人得。
“為什麼?”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個子高,看著沈棠的目也從仰視變了俯視。
“難道九叔比我對你好嗎?”
雖然聞祈已經從家里傭人們口中得知,沈棠和聞鶴之二人已經結婚。
但他始終覺得像九叔這樣不近人,多年,古板無趣的上位者,是不會對沈棠這種小門小戶出的人有的。
定然只是出于家族方面考慮才答應的婚約。
聞祈勾笑了下,低頭想要覆上人的,玩味問:“他親過你嗎?”
高大的影籠罩下來,安全領域被陌生氣味侵占的不適,讓沈棠下意識做出抬手的反應——
“啪”地一聲,響亮的耳落在聞祈的臉上。
“你瘋了吧?我現在是你九嬸!”
沈棠掌發麻,慌中後退了好幾步,撞掉了桌子邊緣的禮盒。
鉆戒掉落在地毯上,悄無聲息。
白燈下,人警惕地看著他,渾寫滿了震驚、抗拒、厭惡……
九嬸?
這個稱呼還真是刺耳。
聞祈頂了頂被打的半邊下頜,惡狠狠道:“老子他媽的就是瘋了,才會一直喜歡你!”
沈棠腳步微頓,一惡心瞬間涌上心頭。
可承不起這樣的喜歡。
怕這位爺再次做出偏激的事,沈棠率先拎起東西調轉方向,從桌子另一端往門口走去。
避他如蛇蝎。
聞祈氣的一腳踹翻了桌子,然而,巨大的聲響也沒引起沈棠半刻的停留。
此刻走廊另一端,男人鷙的目從始至終黏在人離開的背影上。
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邊上的周越小心觀察著自家總裁的面,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畢竟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來,剛才聞祈和太太像是在接吻。
(×
-
冷雨夜。
空氣,大霧蔓延。
先前采訪結束時Linda和莊羨被聞祈的護工先“請”出來了,現在發來消息說在大廳等沈棠。
療養院修的像座花園迷宮,挑高將近十米的長廊彎繞曲折,隔著玻璃窗可以窺見窗外講究的中式園林景致,無論是觀還是私都相當不錯。
只可惜沈棠并無閑心駐足觀賞,一路順著指示牌往大廳走去。
已經是下班的點了,今天聞總親自來療養院探老爺子,這里負責人王琦自然沒有先下班走掉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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