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沈棠覺腰間的力道一松。
聞鶴之幫小姑娘整了整領,將送到門口,夫妻之間早晨黏黏糊糊的拉扯也進倒計時。
沈棠拉開門的一瞬間,手腕被男人拉住。
“早安吻,太太。”聞鶴之鏡片後的深邃眸子盯著,溫和地提醒。
沈棠只想著快點應付完聞鶴之,于是沒多想就乖乖踮起腳尖,在他冰涼的角落下一個熱的吻。
兩個人對彼此的都有著生理的本能,一到就著火。
分開一天誰都舍不得,聞鶴之眸深了深,大手摟住人的細腰肢,加深了這個吻。
水花打落在窗臺,發出“啪嗒”一聲脆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道里傳來“叮”地一聲電梯門打開
的聲響。
走廊里有監控,更何況攝制組的人都住在樓下,Linda有時候還會坐電梯上來邀一起出工。
沈棠做賊心虛似的推了推男人的膛,低聲說:“有人來了。”
“嗯。”
聞鶴之移開,錯開鼻尖親了親的側臉,同時手指細心地幫撥開碎發,細心叮囑。
“一路小心,早點回來。”
從遠看,這一個吻不關乎任何,更像是國外社禮儀里的面吻。
有的只是新婚夫妻即將分別的時的不舍。
Linda手肘撞了撞莊羨,示意一起退回樓梯間,給人家小夫妻一點告別空間。
-
這三天南市一直下雨,山路險,名單上尋親家庭的走訪進度完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
王院長邀請攝制組參觀暖星福利院,并詢問是否可以幫忙拍攝一支公益宣傳片,Linda作為項目的牽頭人,回來和組里幾位老師們商量了下,一致同意免費幫忙拍攝。
拍個公益宣傳片,對他們這樣的專業團隊來說難度不大,確定好大致方向後,就各自分工開始投拍攝。
沈棠負責的是公益片中采訪部分,為了盡可能節省時間,提高效率。
提前列好采訪名單和提綱後,跟王院長借了個空教室當臨時場地,再把之前名單上的學生、教師、廚師們分批約過來采訪。
這段在公益片中出現的時長不會超過五分鐘,錄制采訪時卻花費了將近兩個小時。
沈棠送走教室采訪的最後一批學生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雨還在下,的水汽卷肺腔鉆進骨。
手機擱在桌板後面,從兩個小時前就開始靜音,這會兒一打開,Linda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棠摁下接聽,“怎麼了?”
電話里Linda那頭很熱鬧,說話時語氣也不自覺輕快興起來:“棠棠快過來我這邊,聞總剛到。”
雨水落在窗邊的爬山虎藤蔓上,一排排珠圓玉潤像是佛堂高僧手持的長檀木串珠,沈棠看的有些走神,沒太聽清Linda說的話。
“什麼?”
“我說——”
Linda刻意拉長語調,話里滿是調侃,“你老公來探班了,剛剛找你找了好久呢,你要是手頭忙完了的話就過來見見人家啊!”
話音落地,電話里轟然傳出嬉笑和起哄聲。
Linda他們在樓下拍攝,周越給福利院送資之余,還安排人到星級酒店點菜打包過來,配上茶和當地特茶點犒勞攝制組和全師生,一時熱鬧非凡。
沈棠舉著手機抬頭,福利院大門外低調停著一輛賓利,黯淡夜中司機撐著黑的大傘候在一邊。
聞鶴之背看不清表,修長的手指將手機搭在耳邊像是在通電話,黑西裝剪裁利落,寬肩窄腰,溫雅矜貴。
大概是目太有穿力,正站在榕樹底通電話的男人掛斷電話,微微轉,朝的方向過來。
雨綿綿,這一眼像是穿過萬水千山。
沈棠心念微,忽然生出了想要沖出雨里找他的沖。
下一秒,手心里的手機震。
W.【雨大,在原地待著別。】
W.【我過來找你。】
沈棠乖乖回了個好字。
心里佩服聞鶴之,明明隔這麼遠,都能預判到的想法。
夜漸濃,路燈次第亮起,司機重新回到車待命。
聞鶴之撐著傘穿過喧鬧人群,不人想他行注目禮,爬山虎葉片間下的窸窣影,他像是踩著聚燈,一步步朝走來。
腳步堅定,從不回頭。
男人長,沈棠僅僅是幾秒的失神,聞鶴之就來到了跟前。
沈棠張開手撲進他懷里,像是倦鳥歸林般,只要嗅著他上那的淡淡檀香氣就莫名覺得心里安穩。
底下的同事們都在圍觀,在兩人擁抱時發出興的起哄聲,平時在大家面前正經慣了,這會兒沈棠雖然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但也有點臉熱,頭往聞鶴之懷里鉆的深了些。
Linda算老江湖了,什麼場面沒見過,將那些看熱鬧的人一個個都罵了回去。
“哇什麼哇!吃飯還堵不上你們的啊?”
“說你呢!收收眼珠子,趕吃完干活兒去!”
Linda態度不算兇,算是解圍。
更何況投資人真舍得下手筆,帶來的茶點都是上乘的,分量管夠。大家也都樂呵呵回腦袋吃東西。
稀拉嘈雜的環境變得安靜下來。
沈棠眼尖看到聞鶴之凸起的結邊上了個創可,擔心地問:“脖子怎麼傷了?”
“沒。”
“那怎麼創可?”沈棠顯然不太信。
方寸之間,聞鶴之捉住的腕骨,語調略帶導,“太太不如親自掀開看看?”
沈棠原本是不太敢的,但男人的眼睛深邃似有種魔力,引著干凈的指節緩慢到創可邊緣的皮,輕輕撕開——
牽扯力的影響,男人結輕,線條修長優雅的脖頸上卻沒有沈棠預想中的傷口,而是一圈澤艷的牙印。
臉瞬間紅,沈棠尷尬地把創可重新好。
聞鶴之從始至終溫注視著,“今天臨時飛倫敦簽項目,需要注重商業禮儀。”
他是在回應沈棠的上一個問句,也是在報備接下來的行程。
沈棠一愣,“今晚就走嗎?”
“嗯。九點的飛機。”
這麼快……
這回到沈棠舍不得了,“你怎麼都不提前跟我說……”
“確實有些臨時。”
聞鶴之笑:“但我說了,太太沒回。”
聞鶴之幫解鎖手機,修長的手指向下劃了好久,終于找到自己被頂下去的聊天框。
今早發的消息,碩大的紅點顯示著未讀。
“……”
“…………”
沈棠心口還沒形的那氣瞬間被下去了,有點心虛地解釋:“……不好意思,最近工作太忙了。”
Linda第一次獨立做項目,每一項對接都需要單獨拉群,通、同步、留痕……
大家都是責任心很重的人,不想出錯,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繁瑣謹慎。
沈棠現在每天打開手機,都是回不完的消息和解決不完的新問題。
久而久之,聞鶴之的消息就被頂到了最下面。
“嗯,不怪你。”
聞鶴之單手在沈棠的手機上隨意作了幾下,將自己的對話框在聯系人里置頂,還給。
“這樣,以後太太就不會把我的消息忘掉了。”
他的語氣仍然是笑著的,鏡片後的眸子卻牢牢鎖住沈棠,緒晦暗。
確實心虛,比起低頭反思沈棠更想快速轉移話題,思來想去不經意間又給自己挖了個坑。
“那個……你上次說第一次見面時就喜歡我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話音落地,空氣陷寂靜。
雨水“啪嗒啪嗒”地在窗臺開花,夜給眼前的世界罩一層朦朧的薄霧。
兩個人之間明明靠的很近,卻仿佛隔著層永遠無法解開的紗。
聞鶴之腔忽然有點悶,發出一聲略帶氣音的低笑,“看來太太什麼都忘了。”
沈棠眨眨眼睛,該記得嗎?
其實那次火災過後,可能是長時間的缺氧,導致的記憶丟失了很多一部分。
越重要的,越是忘記的一干二凈,更別提記憶更容易出現偏差的小時候。
時隔多年,上這種近乎殘忍的天真依舊能刺穿聞鶴之。
王院長記得,蔡文宇也記得。
就不記得他。
聞鶴之閉了閉眼,寬瘦手掌安地拍了拍發頂,“沒關系。”
他會讓記起來的,用另一種方式。
只可惜,現在不可以。
-
聞鶴之九點的國際航班直飛倫敦,最後幾個小時都留給沈棠。
但因為現場人多,兩個人也只是簡單地親吻擁抱了下,并未有任何出格舉。
聞鶴之走時,雨已經停了,深的賓利打著遠燈駛上高速,只在黑夜中留下一個逐漸模糊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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