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熹園差不多七點,正好趕上開飯。
吃完,林早儀便回房了,照片在機場就已經發給喬姐,怎麼理,能掀起多大浪就等明天了。
剛在沙發歇下,電話進來,是談昭京的,他問在哪。
就莫名,他倆不是一塊回的?
“熹園啊。”
他問:“,房間還是後院?”
反問:“找我有事嗎?”
“嗯。”
“那去後院。”
初秋,夜風爽利。
林早儀在藤椅坐下沒幾分鐘,談昭京過來了,下意識站起,“昭京哥,什麼事啊?”
談昭京把腳步落在附近,“有個疑。”
疑?
把林早儀給弄疑了,“你一個老板還有疑?”
談昭京睇,“你這是在搞歧視?”
林早儀搖著腦袋,“絕對沒有。”
彎了彎眼,“昭京哥你請說。”
然,只是起了個開頭讓的笑怔在角。
他說:“四個月前,有個孩突然闖進我的包廂。”
頭頂恍若有鐵砸來,腦袋‘嗡’地一聲掉進空白。
大腦宕機的幾秒里,雙腳見機行事有了逃跑的苗頭,但被預判了,他一把逮住,“話還沒說完,去哪?”
“我…我想起來還有稿子沒寫!”
急得跳腳,“你松開!”
他松了,不過攔住的去路,男人慢條斯理啟,“林早儀,別裝了,那晚是你。”
轟——
一聲悶響後世界安靜了,唯剩耳鳴聲,時間也像停止流,漆黑的上空有一彎月,此刻,躲進了雲里,出個尖尖。
好寂,也好怕。
他知道了……
怎麼辦……
談昭京掀了掀眼皮,目無波無瀾落在這姑娘臉上,眼前這雙杏眼,除了愣然,全是恐慌。
嚇這樣。
眼底浮起淺笑,“不說話幾個意思?”
林早儀正崩裂邊緣徘徊,覺這男人如點著的煙頭,而就是躺那一不的鞭炮,只要他一手,就炸得四分五裂。
試著找回自己聲音,可嗓子像被人掐住,吐息困難,“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談昭京眼神忽而變得犀利,“我沒瞎,如果忘了,我不介意聊聊細節。”
介意,不要!
這會兒明顯覺流在薄薄皮下奔涌,垂死掙扎著,“真不是我,要不你去查查……”
“怎麼查?”他散淡啟,“視頻都讓找人刪了。”
“我沒有!”
一說完便想弄死自己,怎麼那麼快!
及時狡辯,“沒刪…不是,我意思不是我...”
男人沒說話了,就這麼睨著,這時候的他,哪怕一個很淡的眼神都能讓如坐針氈。
天人戰許久,最終一老一實承認,“昭京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晚,我喝了不干凈的東西…”
“我沒有覬覦你,我——”
他驀地打斷,“對不起就行了?”
是啊,道歉怎麼行。
茫然失措著眼前男人,熹園一到晚上便四掌燈,哪怕是幽靜的後庭也是一片亮堂。
借著亮,定定看著眼前男人,矜貴而淡雅,如高山雪,讓人不可,可偏偏被染了。
努力平復,可依舊不控發著,“你…想怎麼樣?”
腦子一急,“賠錢行嗎?”
十倍鴨錢都認了。
他笑了,“我很差錢”
早儀搖頭。
談昭京缺什麼都不可能缺錢
打起牌,“昭京哥,你是好人。”
“好人?”
談昭京品著這幾個字,再開口時,聲線毫無人味,“恐怕你看走眼了。”
林早儀絕閉了閉眼,算是聽出來了,這男人在秋後算賬。
周旋了那麼久,突然被毫無預兆破,煩躁。
也看出來,這男人逗弄意味極重,恐怕他眼里的,跟山上的猴子沒區別。
一想到這,負罪了一大半,仰起腦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慫,“那晚你沒拒絕。”
意思是,咱倆互不相欠。
他忽而上前一步,欠靠近,熱氣息落在臉頰,“你都求我了,怎麼拒絕?”
無論姿勢還是語氣,極為曖昧。
林早儀臉一熱,“沒到地步…我是占你便宜了,但最後……”
以為就這麼待出去,不小心到花灑,忽來的冰涼,再濃的也撲滅大半,一個激靈推開他,任由冷水澆。
不得不說,談昭京很紳士,未再進一步,還幫喊來工作人員,間隔大概半小時,拎著藥箱的私人醫生敲門進來。
因為恥,自始至終低著腦袋,把自己裹在浴巾里,還將別在耳後的發捋下,擋住側臉。
本以為這樣就能遮好自己,哪曉得,此舉,在他眼里不過是掩耳盜鈴。
“非要進去?”
男人聲線跟那晚重合,區別在于那晚是溫的,這會兒寡得如涼白開。
一時沒懂這話的意思,吶吶看著他,“什麼進去…?”
“林早儀。”
談昭京臉上沒什麼表,但吐詞利落,“在我這里,跟做了沒區別。”
唰得一下,臉上熱度炸開,林早儀繃不住了,差點吼出來,“那你想怎麼樣!”
談昭京風輕雲淡,“這就問你了。”
哪知道,送他八個字,“出自愿,事過無悔!”
繞開藤椅越過他,跑時,腳下步伐焦躁。
談昭京沒追,只是跟隨過去的目漸深。
出自愿,事過無悔。
倒是瀟灑。
回想在包間那句擇偶標準,超過三歲不考慮,也不知道招惹他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這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