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早儀摳著手指,囫圇帶過,“沒什麼。”
談昭京自己問出來,“是不是說喜歡我?”
沒作聲。
但已經是答案。
談昭京反問,“喜歡就論朋友,那我們算什麼?”
“我們…”林早儀五臟六腑都跟著絞起來,極力讓腦思路運轉,旋即,給了個清晰的認知,“兄妹。”
他聲音倏爾低了幾分,“從始至終,我只有嘉妮一個妹妹。”
空氣死寂了,而林早儀腦子里活躍得厲害,像有什麼炸開,綻開無數細小的火,每個火都代表著不可思議。
好似弄懂談昭京什麼意思了…
可又覺得不可能。
太荒謬。
敲門聲來得很及時,不止袁萊,還有孟賀年。
孟賀年純粹恰好路過,上來坐坐。
“早儀也在啊。”
林早儀干扯了個笑,“賀年哥,袁萊姐。”
袁萊踩著高跟鞋優雅走進,“怎麼了?”
把腳步停在離談昭京很近的距離,“你是不是又兇早儀了怎麼回事,這麼可的妹妹也舍得?”
這話誰聽了都暖心,但林早儀眼里卻起了波瀾,垂在側的手指微微一,還沒來得及琢磨,一閃而過的愫已經淡去。
像晚風吹過湖面,不留痕。
孟賀年接話,“來,早儀,跟我說說,你昭京哥怎麼欺負你了。”
林早儀說個鬼,顧不上禮貌,“還有事,你們聊。”
聲音落地,人也拉門而出。
孟賀年慢悠悠揚起一側眉骨,“怎麼嚇這樣?”
談昭京沒理,給助理發信息,【把人送回去,去哪隨便】
孟賀年完全當自己的辦公室,閑閑轉悠著,瞥到辦公桌上有個LOGO袋,拿起顛了下,很輕。
“早儀買的”
袁萊投去視線,能用這麼小的紙袋裝應該是袖扣,猜對了,就見孟賀年兩指扯開綢繩,從里取出小小一盒。
一副銀袖扣。
孟賀年提,“早儀還蠻心。”
談昭京走來,“是你的?就拆。”
說話間,一把奪走放進屜後折回沙發,瞟一眼站附近袁萊,“找我什麼事?”
袁萊還在想那副袖扣,很簡單的禮,卻讓心里起了疑。
凝了凝神,在談昭京對面坐下,“想聽聽你意見,去電臺還是報社,順便個運氣,看能不能要到你的專訪。”
後半句只能以玩笑的語調,不是沒嘗試過,被無拒絕。
這一刻在想,如果林早儀開口呢。
他不冷不熱的目看過來,讓人拿不準心思,“各有優勢。”
至于專訪,沒回答。
算是給面子,只無聲拒絕。
笑了下,“早儀在第一財經吧?可惜沒主編的位置,還蠻想跟做同事。”
他沒接話,手拿起擱茶幾的杯子送到邊,余不經意一瞟,杯沿上有紅印,“誒,拿錯了!”
不知道是提醒慢了,還是這男人沒留意,短短須臾,半杯牛見底。
“……你拿錯杯子了,這是早儀喝過的吧?”
試探間,一瞬不瞬打量著這男人,可看到的只有淡然,哪怕下意識的蹙眉行為都沒有。
像是一件無所謂的小事。
確實不傷大雅,但凡換做嘉妮都不會有反應,可那人是早儀。
他嗯了聲,溫涼不在意的語氣,“拿錯了。”
孟賀年淡笑不語。
遠離集團大廈的車里,林早儀并沒有坐談昭京的車,隨手攔了輛出租。
靠在車椅,微微仰頭,心不在焉著窗外。
不止腦子轉得厲害,心緒也雜,像線團樣毫無章法堆在口,不理也。
不遠距離,一輛黑大奔跟在附近,林小姐不愿上車,邵特助只能用這個辦法。
林早儀眼不瞎,但做到了視無睹,跟談昭京有關的,潛意識想躲。
到了夕夕公寓,頭也不回往里沖。
不開工的日子,夕夕就是個宅,見回來,注意力從綜藝挪開,定睛打量數秒,“懂了。”
“?懂什麼。”
孟今夕:“懂你沒搞定昭京哥。”
起從酒柜拿了瓶酒出來,“喝,喝完保證能出氣。”
林早儀不懂這邏輯從哪來的,“為啥?”
夕夕賣關子,“喝了不就知道。”
能不能泄氣不知道,但林早儀需要短暫麻醉自己,懨懨托著下,“你不喝啊?”
夕妞似嘆非嘆,“不允許啊。”
覷,“咋,你有病?”
“對啊,”孟今夕臉上的笑不經意淡了些,“還是大病呢。”
林早儀賞了一個白眼,“呸呸呸,胡說八道。”
孟今夕止住這個沒營養的話題,“喝你的。”
不時觀察,覺差不多了,用早儀手指解鎖手機,從聯系人翻出昭京哥的備注。
然後趁神志不清,慫恿著,“早儀,想不想罵昭京哥?”
醉醺醺的小妞不假思索,“想!”
笑了,“滿足你。”
指尖一點,頁面跳轉撥通間打開免提,約莫三聲,低淡聲在空氣里散開。
“喂。”
“嗯?”
林早儀原本趴著的子一直,腦袋不怎麼靈活晃了晃,“我怎麼聽到談昭京說話了?”
談昭京還在開會,他抬手示意暫停,坐下邊的高層配合安靜。
針落可聞的會議室,他們聽到老板說:“喝酒了?”
林早儀對聲音主人有太多的緒,腦電波一旦確認,口不擇言發泄著。
“管我!”
“談昭京你就是個小氣鬼,親一下又怎麼樣!我一個孩都不介意,你怎麼還上綱上線!都跟你道歉了,還兇我,混蛋!”
談昭京:“……”
基本確定醉得不輕,間無意識發出一聲輕笑,“罵夠了?”
高層自是聽不到對話那頭說了什麼,但憑談總縱容的語氣也夠吃驚了。
有人小聲問邵特助,“誰啊?”
邵特助搖了搖頭,至于是誰,不難猜。
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談總這是比兔子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