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笑聽到的,是裴墨離的恩賜和施舍。
仿佛裴太太是多大的榮耀。
可沒人知道,這份所謂的榮耀,是這一生來,最大的煎熬。
“裴墨離,我們是沒離婚,但我有自由。”溫笑開口。
他沒權利限制工作的權利。
裴墨離顯然沒料到溫笑會拒絕。
自從回來以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以前若是他開口要求,就算不同意,也會答應。
“一定要在現在?爺爺生病的時候?”
如今的,已經有種不控的覺,若是進了社會,開展工作後,豈不是越發大膽?
他不允許這樣的不控的事發生。
提到爺爺,溫笑聲音沉下來一些,“爺爺生病前就定好的,你放心,下了班我就會來醫院。”
看來,是非工作不可了。
眼看著攔不住,裴墨離退讓一步,“既然你想工作,可以來雨寧投資,你會做什麼,我讓人事安排。”
雨寧投資。
溫笑聽到這個名字,以裴雨寧命名的名字,心底沒由來的抵。
“不用了,工作我自己找好了,不麻煩裴總。”
更何況,在他眼里,一無所長,即便去了,大概率也只能做前臺。
裴墨離現在,一聽到裴總兩個字,就忍不住發怒。
溫笑明明是他的老婆。
卻和別人一樣,疏離的喊著他裴總。
“你一定要和我分的這麼清?”
溫笑不想和他爭,“我只是想靠自己。”
“靠自己?”裴墨離嗤笑一聲,“你會什麼?沒有學歷,沒有一技之長,哪個公司會要你?做保潔嗎?”
一字一句,擊的溫笑心底發。
他果然看不起。
沒關系。
也沒指過他能看得起。
更沒想過依靠他。
“這就不勞裴總心了,我就算做保潔,也是靠我的雙手吃飯。”
裴墨離被堵的啞口無言,無奈之下,只能搬出老爺子,“別忘了,你答應了爺爺什麼!”
溫笑當然記得,爺爺對好,會回報,但和裴墨離沒關系。
“放心,我會安排好工作,不會影響照顧爺爺的時間。”
說完,溫笑轉離開。
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的影子消失不見,裴墨離才徹底相信,真的拒絕了他。
雨寧投資,多名校畢業的大學生破了頭進,卻輕飄“”飄的推辭了。
好,好的很。
裴墨離口燃著一團火,一拳砸在墻面上,火苗越盛。
——
離開醫院後,溫笑坐上地鐵,聯系房產中介去看房子。
房產中介也是敬業,接到電話,便立刻趕了過去。
房子不遠,在老城區,四十多年的老房子,外墻因為城市化刷了層白漆,但里面黑的,整個樓道又高又窄。
再加上是頂樓,所以房租便宜,只收五百。
中介指著滿屋子的蜘蛛網,“別看著房子舊,地段可不偏,而且便宜,你看你租不租,不租我這還有兩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租。”溫笑當即敲定,“這房子,我租了。”
押三付六。
付了四千五的房租,溫笑上只剩下兩百塊。
不過好在,有家了。
簡單收拾了衛生,溫笑打算今天晚上就搬過來。
返回蘭園,來到地下室。
東西不多,只是一些服,鋪蓋是裴家的,不會帶走。
收拾熬東西,拖著拉桿箱和包包,準備離開。
出了地下室,被一聲呵斥喊住。
“站住。”
溫笑抬頭,看到了一張縱橫錯的臉。
不是王媽是誰。
“太太?”王媽看到溫笑,先是一驚,尤其是注意到手中的行李箱時,走了過來。
“太太這是要干什麼,地下室不睡了,打算回屋睡啊,折騰什麼呢,真以為你這招,裴總就能喜歡你了,太太,你要清楚,你是罪人,你欠這個家的,一個罪人怎麼能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呢。”
指責的話,從上到下,就連一個保姆,也騎到了頭上。
“說完了嗎?說完滾開。”溫笑不想和廢話。
王媽對敵意一直很大,不會忘記,在蘭園的那兩年,給喝下的一碗又一碗丹參湯。
“這里是蘭園,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王媽扯著嗓子,不由分說,搶走溫笑的行李箱。
“想走可以,得好好檢查檢查,有沒有帶東西。”
溫笑按著行李箱,“你算什麼東西?”
一個保姆,想檢查的東西。
再怎麼說,也算裴家的主人,還不到一個保姆來檢查的東西。
王媽不肯放手,“我是保姆我低賤,我管不著你,但先生可以,是先生讓我檢查的,他說你要去工作,隨便你,但不能帶走蘭園任何一點東西。”
溫笑的手,在聽到後面的時候,緩緩松開。
寒涼的笑,從角溢出來。
只有他知道,要上班的事。
所以,他故意在這里讓難堪。
他是有多提防,明著說是檢查,其實是在辱。
赤的辱。
可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溫笑,“你看吧,看仔細了。”
王媽打開行李箱,毫不客氣的翻騰起來。
溫笑整理好的服,被全部翻了出來,凌的丟了一地。
翻來翻去,除了服,什麼都沒有。
溫笑牙冠咬,強忍著怒火,將服重新塞進行李箱,“我可以走了嗎?”
王媽拍拍手站起來,視線在溫笑上上上下下掃過,不知道在找些什麼。
看到手上的鐲子時,眼神一亮,撲過去摘了下來,“這是裴家的東西,你不能帶走。”
王媽說完,便撲上來去搶。
溫笑轉,想要避開,奈何王媽力氣很大,抓著的胳膊,死死的按著手鐲往下拽。
溫笑用力護著,王媽作更盛。
眼看著拿不到,王媽下了狠,抬手就溫笑的手掌,想要蠻力摘下。
溫笑轉一躲,只聽到砰的一聲。
玉鐲碎。
王媽見狀,頓時懵了,撿起來嚷,“你,你竟然摔了裴家的東西。”
玉鐲碎了兩塊。
溫笑看著鐲子,眼中略有不舍。
這鐲子,是竇初開,之時,裴墨離送給的。
依稀記得,他將鐲子戴在手上的場景。
他說,爺爺當初喜歡上,給留了信,怕跑了。
他也買了信,是用自己的歲錢買的,白玉鐲,就當他的信,以後,玉鐲在,就不能跑,一輩子都是他的人。
現在,玉鐲碎了,他們的,也早已支離破碎。
只是,當年的誼,真摯熱烈。
過的,一直都是當年一片赤誠的年,而非如今的裴墨離。
溫笑沒有再留,收回眼神,“碎了就碎了吧。”
王媽看著碎兩半的玉鐲,一口氣堵在嗓子眼,想要罵人,溫笑已經拿起包,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