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雨寧不得委屈。”裴墨離開口,語氣里滿是責怪。
溫笑笑著搖搖頭,“你的意思是,我讓了委屈?”
在面前裝腔作勢,哭哭啼啼的演戲也就罷了,可當著爺爺的面,也如此,沒忍住便敢出去,這就委屈上了。
“不然,怎麼會哭?”裴墨離反問。
溫笑點點頭。
果然,會哭的人惹人疼。
曾經,被姑姑姑父賣掉,十月懷胎無求援,也曾哭過無數次。
可換來的,是無奈和傷痛。
如今的,已經不會再哭了,眼淚已經流干,一點兒都沒了。
“是,我將從爺爺病房趕出去,我不希打擾爺爺休息。”溫笑開口。
“也是爺爺的孫,你為什麼趕,別忘了,你欠的,你有什麼資格讓委屈?你現在就去,給道歉。”
一句句的質問,如一記又一記的重錘,敲在溫笑的心口,震的心口一疼。
迎上裴墨離指責的神,忽然笑了,笑的寒涼。
“我有什麼錯?”著自己的心口,“你口口聲聲,說我欠的,我欠了什麼,撞人的是我父親沒錯,但我是無辜的。”
“我從沒有害過,而,卻害死了我兩個孩子,委屈,傷害的是我,都是我,你既然這麼護著,為什麼不和我離婚,你去娶,和在一起啊!”
溫笑說到最後,已經不控制,聲音拔高,就連緒也跟著激起來。
見慣了溫笑的溫順,頭一次聽到如此瘋狂的開口,似是瘋癲一般,他有些震驚,愣在原地,打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你瘋了。”說著,便上來,想要抱。
溫笑退後一步,手攔住了,“我不會對裴雨寧道歉,絕對不會。”
話落,溫笑轉,頭也不回的離開。
裴墨離看著溫笑離開的方向,覺到肩膀微微抖,心底某個地方,莫名有些揪心,想要追上去,肩膀上被人猛然拍了一把。
“剛才遇到你妹妹了,怎麼哭了?”秦瀝川問。
裴墨離心煩躁,了眼睛,“因為溫笑。”
秦瀝川順著裴墨離的方向看過去,余注意到溫笑離開的影,又看了看裴墨離眼中的糾結和難過,聳了聳眉。
“哥們,你變了。”
裴墨離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著他。
“別不信,你真的變了,以前你們家你說了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溫笑從不反駁,都聽你的,現在,怎麼覺,你制服不了了,反而要順著的脾氣走,不會,是真的不在乎你了,想要徹底離開你吧。”
裴墨離給了他一拳,“不會說就閉。”
溫笑不在乎他了。
這怎麼可能。
就是在生他的氣,氣他關心雨寧,故意和他鬧脾氣罷了。
他們可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即便出了事,他也頂著力,將娶了回來。
——
從醫院離開後,溫笑一個人走了很遠。
想著過去的種種,順著街道,穿越人群,來到河道兩旁,站在河道旁,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想到裴墨離的冷漠和他對裴雨寧的關切,越想越覺得平靜,慢慢的,一顆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等爺爺好了,就和裴墨離分開,以後各不相干。
想清楚之後,溫笑心里舒服了很多,離開街道,準備坐車回家。
然而,還沒上車,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視是醫院打來的。
“是周輝的家人吧,周輝已經半個月沒來析了,你要提醒他,盡快來醫院析,否則會加快衰竭。”
“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掛了電話,溫笑又立刻打給周輝。
電話響了許久,總算接通了。
“笑笑啊。”
“周叔,你在哪兒?”
“我剛從醫院出來,你放心吧,我很好,寶寶在兒園也很好。”
溫笑的淚不控制的溢出來,“周叔……”
聽到溫笑的哭聲,周輝立刻擔心起來,“怎麼了,是不是老爺子的……”
“去醫院好不好,周叔,我求你了,除了你和寶寶,我在這世界上,沒有其他親人了。”
溫笑說到最後,已經哽咽。
知道,周叔是因為擔心費用問題,所以沒有去醫院,可這三年,若不是周叔在山區將救出來,如今的早已變了堆堆白骨。
這三年,周叔開著出租,養著家,幫照顧寶寶,在心里,他早就是最重要的親人。
電話那頭,開始擔心起來,“笑笑,你別哭,叔叔去,叔叔這就去。”
“我有工作了,周叔,你要堅持治療,等我攢夠了錢,就給你換腎,等你好了,我們一家人,離開這里,好不好?”溫笑個哽咽著說。
周叔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好孩子,叔叔不能連累你啊。”
“叔叔。”溫笑聲音抖,帶了哀求,“一家人,不許你說這樣的話,要是你不治療,我努力就沒有意義了,寶寶就沒有爺爺了。”
電話這頭,像是卡了殼。
安靜良久後,一聲嘆息。
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打磨過一般,慢慢響起,“好,叔叔治。”
掛了電話,溫笑打開手機,看著銀行卡上的余額,猶豫片刻後,打給了霍書雲。
眼下,只有能幫了。
接到溫笑的電話,霍書雲很意外。
聽到提到,要預支一個月底薪時,倒是沒有猶豫,直接轉給了。
“謝謝,謝謝霍總,我一定會好好工作。”溫笑誠懇道謝。
但霍書雲提出一個要求。
作為生意人,不做賠本的買賣,預支工資可以,但要求,得提。
“工資我可以給你,但明天有個重要的客戶,需要你負責接待。”
溫笑沒多想,立刻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收到了霍書雲轉來的六千塊錢。
一分沒留,連帶著自己剩下的兩百,六千二,直接轉給了醫院。
并提醒周輝,錢已經到了醫院,讓他直接去治療,否則這些錢,就白了。
兜里干凈之後,溫笑站起來,看著河道兩旁火熱的夜市,鼓起勇氣走過去,“老板,請問你這里要兼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