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惹弦昭懷疑,陸禾凝沒敢在云秀閣待太久。
約莫小半炷香的功夫就從云秀閣離開了,隨后又去了金店,胭脂水鋪,綢緞鋪等深子喜的店鋪逛了逛。
看時間差不多了,去六福齋買了些謝翎墨吃的點心就準備打道回府。
剛出六福齋,站在朱雀大街上。
陸禾凝戴著帷帽走在前面,弦昭抱著大包小包地跟在后五步的距離。
回頭看了看手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掛著買的東西的弦昭,滿懷歉意的弱一笑,
“抱歉,弦昭侍衛,太久不出門,好不容易出來便沒忍住多買了些,要不然我幫你拿些吧!”
說著手就要去拿弦昭上的東西。
“不用,不用。”
弦昭抱著大包小包還形靈敏地閃躲避著陸禾凝,
“屬下單手能拉得十石的弓,這點東西算得了什麼?”
開玩笑,他敢讓陸姑娘拿東西,爺就敢罰他頭頂花瓶扎一夜的馬步,之前又不是沒被罰過。
見他堅持,陸禾凝也不再強求,
“那有勞弦昭侍衛了。”
弦昭松了口氣,
“能為陸姑娘效勞,是屬下的福氣!”
陸姑娘可比爺好伺候多了。
他抬手想頭上的冷汗,但雙手都被占著,只能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陸禾凝轉過子。
此時,不遠的吵鬧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爹欠下的錢,我會想辦法還清的。”
“還?你拿什麼還?那可是三千兩。”
“嗚嗚嗚,我……我會……想辦法的!”
“廢話,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乖乖跟爺進府吃香的喝辣的………”
街角有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子將一名子團團圍住。
子的哭喊求救聲,男子趾高氣昂的威嚇聲織一團。
看起來像是強搶民的戲碼。
可奇怪的是周圍卻沒有什麼人圍觀。
附近的店家和百姓就像什麼也沒看到般,頗為淡定地該干什麼就做什麼。
陸禾凝站在原地,猶豫了會。
見不得這種恃強凌弱,欺男霸的事兒。
在幽州時,只要遇見了,總要出手教訓一番。
可現在……
看了看旁的弦昭,一時沒了主意。
弦昭還在催促著,“姑娘,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陸禾凝遲疑道,“可是……”
的視線直直地指向街角那一幕,弦昭看出了的不忍,他提示道,
“姑娘,那群家丁上穿的是城東惠安坊程家的家丁服。”
“程家?”
雖然來了盛京快兩年,可謝翎墨不大讓出門,所以對弦昭口中的程家一無所知。
不過程姓聽起來似乎也不是什麼世家的姓氏,怎麼弦昭一臉諱莫如深的模樣。
看出了陸禾凝臉上的迷茫,弦昭補充道,
“程家原本只是開茶水鋪的小商戶,可程家有個兒因貌被選東宮做了東宮的侍妾。”
“程氏自打進了東宮,就頗得東宮寵。前太子妃裴氏就因程氏獨得東宮恩寵郁結于心,產下小太孫不久,就撒手人寰。”
當初因陸家和河東裴氏定了親,拒了東宮的婚事,傷了東宮的面,陛下和庾貴妃生了雷霆之怒。
但因河東裴氏和穎川庾氏有姻親關系,托了人從中說和。
費了很大的功夫,最后達一致。
為了挽回東宮的面,裴家送位嫡宮做太子妃。
皇室昭告天下,東宮一早選定的太子妃便是河東裴氏的兒,所謂的陸家兒不過是謠傳。
后來裴家將二房嫡裴清容嫁東宮。
沒想到清容姐姐進了東宮,居然遭遇了這些,還不幸早早地凋零。
想到清容姐溫婉恬靜的模樣,陸禾凝心中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因為,清容姐就不會嫁進東宮,也就不會死!
這一切都是因而起!
那邊弦昭繼續說著,
“按說太子妃才仙去不久,程氏該收斂些。可前些日子東宮破格晉程氏為太子側妃,還有意將小太孫由程側妃養。”
“什麼?將小太孫由側妃養?”陸禾凝大驚,“裴家能同意嗎?”
小太孫是東宮嫡出脈,不出意外,未來很大可能會繼承大統。
裴家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家脈落別的子手中。
若是程側妃要對小太孫下手,那后果不堪設想。
“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裴家又選了位嫡嫁東宮,代家姐行母職,養小太孫長大。”
弦昭一板一眼地說。
陸禾凝蹙眉,“又選了位?是哪房的兒?”
裴陸兩家是世,對裴家人還算悉。
不知是裴家哪位姐妹不幸被挑中了。
“這……”
弦昭遲疑了。
“可是人選還未定下?”陸禾凝問。
人選自然是定下了,還是在上一位太子妃仙逝不久就定下了。
裴家還想讓那位裴姑娘提前宮,一來照顧小太孫,二來和太子培養。
爺這次回來,便裴家所托,帶了那位裴姑娘一道回盛京。
只是爺不讓將這個消息告訴陸姑娘。
弦昭睜著眼睛說瞎話,“屬下不知。”
說完許是心虛,弦昭岔開話題,
“這程家在盛京風頭正盛,這搶人的便是程側妃的弟弟,他仗著東宮的勢力,在盛京橫行霸道,欺男霸,無惡不作。”
聽了弦昭的解釋,陸禾凝明白了為何街上的商戶和百姓不敢管這閑事。
雖然皇族勢微,可余威仍在。
誰又敢跟東宮過不去呢?
世家與皇室共治天下,雖然私下世家子弟多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可也需要維持表面的面。
因此自然也不愿得罪程家。
“難道就沒人管管他嗎?東宮就任由他打著東宮的旗號敗壞東宮的名聲嗎?”
“這……”弦昭遲疑了,“屬下也不知。”
弦昭第二次對陸禾凝撒了謊。
東宮放任程家作惡的原因弦昭自然清楚,可這些卻不能對陸姑娘明說。
街角那群惡霸已經開始將那個被團團圍住的無助的往一旁的馬車上拖。
著樸素的邊哭邊力掙扎著。
陸禾凝心悵然若失。
如果可以,很想救一把,可現在自己都需要靠別人庇護。
對方背后的勢力還是得罪過的東宮。
陸禾凝幽幽地嘆了口氣,興致缺缺道,“我們回去吧!”
二人正要提步往回走,突然聽到,
“抓住,別讓跑了!”
二人循聲去,
只見一團小小的影如同離弦之箭般朝他們奔來。
速度之快,就連弦昭想搶先一步擋在陸禾凝前面,都被那人搶了先。
“姐姐,救我!”
極速奔跑帶來的沖擊力讓陸禾凝的子晃了晃。
頭上戴著的帷帽也被子撞翻在地。
絕的容暴于人前,一瞬間,天地失,萬艷同開。
求救的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道,
“姐姐好!”
湊巧看過來的附近的商戶和百姓也不覺看呆了。
陸禾凝忙將懷中的子拉到后護著,又想從地上撿的帷帽。
可已經晚了,那群惡霸已經追了上來。
他們搶先從地上撿起的帷帽,拿到手上,晃悠著。
“喲,哪來的人是想多管閑事?”
為首的公子哥模樣打扮的男子,長得頭大耳,五平平。
本就五短的材,偏要學材欣長的男子,穿墨大麾。
大麾都拖地了,底部已滿是泥濘。
手上還附庸風雅地拿了把玉扇,放在前一搖一搖。
看著他上的墨大麾,和手中的折扇,不倫不類的打扮,讓陸禾凝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