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那邊回信了。”
綏寧將一封信遞到陸禾凝手中。
自松墨苑那日,陸禾凝和綏寧說開了以后,綏寧打心眼里接了陸禾凝,對很是客氣。
陸禾凝拆開信看了看,角幾不可聞地彎了彎。
東宮肯出手相助,那出逃功的概率便大大增加了。
“這個你拿去。”
陸禾凝遞給綏寧幾張紙,紙上用漂亮秀氣的簪花小楷寫滿了謝翎墨的喜好。
“謝翎墨生活起居極其講究,服材質非云錦、織金錦,月華錦所制的袍不穿;床上鋪得非云龍緞、天蠶、織金緞所不睡;茶上偏雨前龍井和武夷紅茶。”
“飲食上,他喜酸不喜甜,喜清淡不喜油膩,食材皆是從各地送來的當季最新鮮的。他每餐只吃七分飽,若是哪頓過了飯點沒吃,再他也只吃一碗清粥。”
“寫字用得紙只用龍紋宣紙,筆也只用紫豪筆,硯臺他偏端硯,墨他喜用徽墨………”
陸禾凝事無巨細地將跟在謝翎墨邊近兩年總結的他的喜好說給綏寧聽。
畢竟要俘獲男子的心,首要的便是投其所好。
綏寧認真地聽著,記不住地還拿筆在紙上記著。
時間過得很快。
教得差不多了,陸禾凝看看天,已過午時。
往日若是午時謝翎墨未回府用午膳,那便是在公署吃了,下午他大概率要到散衙才會回府。
“我紙上寫得,和方才說得,你先記著。待記了,我再教你些別的。”
“我去趟聽雨軒找棠雨妹妹說會話。”
陸禾凝跟綏寧代過后,便出了荷香苑。
云織被打發去云棲寺問供奉長明燈一事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避開謝府的下人,快步走到謝府后門附近——狗所在之。
打聽過了,每年的臘月十五是黎朝的祈福日。
世家大族的眷都會去云棲寺上香,捐香火錢,蕭雪薇、崔芷等人也會去。
云棲寺坐落在春熙山的半山腰,地勢復雜。
十五那日往來香客也多。
那日是最好的出逃機會!
得去云秀閣知會蘭溪一聲,讓那日帶上路引,戶籍文書還有需要的東西,提前帶人去云棲寺等著,準備接應。
到了云秀閣,陸禾凝和蘭溪說了的計劃。
蘭溪又拿出一幅輿圖和討論了半天最佳出逃路線。
最后定下了避開眾人,從云棲寺后山出發,騎馬走山路取道飛來峰到豫州,再從豫州走道到慶州轉水路到崇州,最后從崇州坐牛車走鄉道到梁州。
沒辦法,豫州、慶州是太子殿下的勢力范圍。
而梁州、崇州還有崇州旁邊的雍州是謝翎墨的勢力范圍。
在謝翎墨的地盤,不能太招搖。
商量好路線后,陸禾凝看了看天,發現們討論得太神,竟忘了時辰。
已經酉時了。
陸禾凝不敢再耽擱,忙戴了面紗一路小跑回謝家。
一路上陸禾凝盤算著,若是云織問起,就說在藏書閣看書看得忘了時間。
所幸云織單純,說什麼都信!
到了荷香苑,陸禾凝敏銳地發現院的氛圍不對勁。
往日自由散漫地下人這會一個個各司其職,將手中干活的工掄得虎虎生風。
掃院子的將院子掃得一塵不染,修剪樹枝的還給冬青樹修出個小兔子的造型,就連后廚的孫媽媽都將大勺顛得花樣百出。
不對勁!
陸禾凝的心提了起來。
看到回來,下人們猶如看到了救苦救難地菩薩,一個個激涕零地,就差給跪下了。
“姑娘回來了!”
聲音洪亮,氣壯山河。
陸禾凝往前走幾步,看到了院中跪著的兩個小纖細的影。
云織和綏寧!
陸禾凝瞪大了眼,
“云織,綏寧,你們跪著做什麼?”
云織哭喪著臉,哀怨地看著,
“姑娘,您去哪兒了?”
綏寧看著沖屋努努。
陸禾凝明白了。
完了,謝翎墨來了!
頓在原地,腦瓜轉得飛快,云織好騙,謝翎墨可不好騙。
如果找不到說得過去的理由,的怕是要藏不住了。
正想著,
弦舟從屋中走了出來,笑著沖出了標準的八顆牙,
“凝姑娘,爺請您進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