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滄瀾別院,目的是極致的奢靡華,流觴曲水如碧波幽徑,蜿蜒貫穿整座別院。
雕梁畫棟,黛瓦朱紅,飛檐翹角,花窗疏影,疊石山,古木參天,翠竹輕搖,步步生景。
如此雅致生輝的景,陸禾凝卻沒什麼心駐足觀賞。
因為全程被謝翎墨錮在懷中腳步凌不由己地往前走著。
不知邁過了幾道朱門,也不知道越過幾座亭臺樓閣,
最后在九曲回廊盡頭一座背靠曲水的奢華低調的九重樓宇前停下。
樓宇建的奢華低調,名喚九天樓,顧名思義共九層。
融樓塔亭臺于一,遠看似塔,近看是樓,看起來莊嚴氣派。
門外由謝家的黑甲衛把守,看鎧甲上的標識似乎是黑甲衛中最銳的弦羽營。
見謝翎墨來,守衛忙躬行禮。
謝翎墨卻看也沒看他們,一腳將門踹開,帶著陸禾凝踏進去。
進到里面,一樓正中央是座巨大的賽臺,像是用來比武用的。
陸禾凝有些奇怪,在詔獄里建賽臺,不會是要讓囚犯互毆吧?
謝翎墨到底是什麼鬼癖好?!
原本以為謝翎墨的私人詔獄建在這座九天樓上。
現在發現想錯的離譜。
因為眼睜睜看著謝翎墨在角落的青銅鼎上擺弄了幾下,
旁邊平平無奇的墻面就像裂開了般,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道,道下方有影影綽綽的火。
道口便是石階,沿階順延而下,詔獄躍然出現在眼前。
原來謝翎墨的詔獄是在地下。
詔獄一側是水牢,聽水聲,連通的是別院地上的水系。
另一側是刑房,里面的刑,只一眼,足夠讓陸禾凝膽寒。
恰好有幾個犯人正在刑,隔得遠,看不太清楚。
只是時不時會有嘶吼、怒罵和求饒的聲音。
在暗無天日暗的詔獄中,聽起來森恐怖,猶如從煉獄中傳來。
刑房旁邊似乎是地牢,看條件也不怎麼樣,但怎麼也比水牢強上不,想來是關押那些罪狀沒那麼重的人。
陸禾凝趴在謝翎墨前,胡看了幾眼,便又回他懷里,
弱弱地說,
“翎墨哥哥,我怕,我們回去吧!”
纖白細的手指搭在謝翎墨潑墨鎏金的錦袍上,微微發。
“怕?”謝翎墨角勾起,笑意不達眼底,“還沒看,怎麼就怕了?”
“不是覺得自己像犯人嗎?來,帶你看看真正的犯人過得如何!?”
說著牽起陸禾凝的手從水牢的第一間開始,一間一間的看過去。
水牢中的囚犯因長久的泡在污水中,在外面的部位泛白腫脹,上的傷口潰爛發膿。
污水的臭味,傷口腐爛的味道,再加上排泄的味道,織在一起,味道刺鼻難聞。
或許是遭了長久的折磨,他們的臉上麻木不堪,看不到求生的。
相較來說,地牢里的囚犯較水牢里的好些,但也僅僅是好一些。
他們似乎全部過重刑,渾是傷,鞭傷,灼傷,刀傷等等,各種傷口層層疊疊,且大部分都有殘缺。
陸禾凝看了幾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
場面過于慘烈駭人,再看下去,陸禾凝覺得會失去逃離謝翎墨的勇氣。
而謝翎墨看到這些,臉毫未變,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看了約莫三分之二,陸禾凝就忍不住拉著他的大手,小聲央求著,
“翎墨哥哥,我害怕,我不想再看了!”
謝翎墨聞言,一手攬在陸禾凝細的腰間,一手掐起致小巧的下,
眼神癡纏,鼻尖相抵。
呼出的氣噴灑在陸禾凝細膩的臉上,麻麻的。
曖昧的近,說出的話卻讓陸禾凝腦海中的弦繃了起來。
“阿凝,你說我拿你當犯人?看完,你可想嘗嘗這獄中的滋味?”
清冷淡漠的聲音,不似在開玩笑。
聽到謝翎墨讓嘗嘗這詔獄的滋味,陸禾凝子抖了一下。
抿抿角,寬大袍袖下素白的指節泛白。
比起謝翎墨的詔獄,突然發現冀州大牢好像也沒那麼可怕。
最起碼獄那三個月,除了獄卒偶爾出言調戲,讓生出屈辱,上倒沒什麼待。
清清嗓子,正要說話。
“相爺饒命!相爺饒命!奴知錯了,奴真的知錯!求相爺饒奴一命!”
耳邊傳來凄厲的哭喊聲。
循聲去,聲音由附近牢房中的囚發出。
那是名段妖嬈的子,可能是過刑,臉上遍布紅腫。
可那出的眼睛實在是生得極,嫵風流的。
陸禾凝想,生著這樣一雙眼睛的子,若是沒傷,姿容定然是極為出眾的。
只是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會被謝翎墨關在這地下煉獄。
從氣神來看,的境遇似乎較其他囚犯算好些。
除了纖細的手腕和腳腕皆被厚重的鐵鏈鎖起來,行有些不便。
但那雙極的眼睛里還有求生的,不似其他囚犯面如死灰。
雙手著木柵欄,沖著他們的方向竭盡全力地喊著。
陸禾凝怯怯地看了眼謝翎墨,素白的手拉著他的指尖,在謝翎墨后,地說,
“翎墨哥哥,犯了什麼錯?”
丫的,謝翎墨狠起來是真的關人,還會對人用刑的!
謝翎墨輕飄飄地睨了一眼,不許躲。
將從他后拉了出來,看著陸禾凝,似笑非笑,
“啊,背叛了我!”
背叛?
從男子里聽到子背叛了,陸禾凝很難不往男那點子事上去想。
口而出,
“是翎墨哥哥之前的相好嗎?”
此話一出,周圍陷詭異的靜謐。
謝翎墨薄抿,眸底晦暗。
拽住陸禾凝手腕的手不自覺收,疼得陸禾凝眉頭皺。
囚更是握著木柵欄不知所措,含帶怯地看了眼謝翎墨,眉眼哀怨。
弦舟忙在一旁打著圓場,
“凝姑娘,您這話說的,除了您,爺何曾……”
“閉!”
謝翎墨喝止住弦舟,
“多多舌,去領五十軍!”
音質冷沉果決,毫不留!
“是!”
弦舟哭喪著臉去了。
他不明白爺為什麼不讓他跟凝姑娘解釋從小到大爺只有凝姑娘一個人。
他就不怕凝姑娘誤會嗎?
謝翎墨將陸禾凝的小手在掌心把玩,
“阿凝,是誰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此生最恨被人背叛!所以……”
說著,他薄近陸禾凝的耳珠,低聲,
“阿凝,不要背叛我!因為背叛我的后果你本承擔不起!”
音質魅磁,足夠讓陸禾凝頭皮發。
音落,謝翎墨直起子,沖弦昭使了個眼,淡聲,
“綠綺沖撞了阿凝,拖出去杖斃吧!”
聞言,陸禾凝睜大了眼,驚慌道,
“沒有沖……”
話未說完,謝翎墨覷了一眼,冷聲,
“阿凝,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