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清殿出來,陸禾凝心中五味雜陳。
忙忙碌碌,繞了這麼大一圈。
還是沒有裴珩的消息。
陸禾凝幽幽地嘆了口氣。
東黎之大,沒有任何線索,想找人談何容易。
一個裴珩還沒找到,又來個裴清窈!
“陸姑娘,和清窈談得如何?”
陸禾凝剛出來,衛衍就迎了上來。
陸禾凝張了張口。
衛家和裴家是世,他又那麼關心清窈,若是把清窈的事告訴他,會不會……
可轉念一想,
正如裴清雅所說,距太子殿下和裴清窈的婚期還有兩個月。
若是大婚前能將裴清窈找回來,裴清窈逃婚一事或許還能遮掩過去。
可若是找不到,那裴家……
不,不能拿裴家做賭注。
想說的話又生生咽下了肚。
陸禾凝干道,
“和清窈敘了敘舊,慨良多!”
看陸禾凝和裴清窈談得不錯,衛衍不疑有它,他又道,
“陸姑娘,玄軍死士已在后山十里坡等候,你打算何時出發?”
陸禾凝看了看不遠的蕭雪薇,勾,
“不急,走之前得先演出戲!”
就這麼跑了,即便有東宮玄軍的死士護送,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躲過謝家黑甲衛的追蹤。
可若是死了呢?
———
陸禾凝剛在延慶殿給爹和眉姨立好往生牌位,捐好香火錢,蕭雪薇便找了過來。
“禾凝,給死去的親人供奉往生牌位后,還需找位佛法高深的大師在牌位前念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以超度亡靈。”
陸禾凝迷茫道,“還有這規矩嗎?怎麼沒聽云織同我提起?”
蕭雪薇笑道,“一個丫鬟懂什麼,我庶兄在太常寺任職,他同我說的,還能有假?”
青萍接道,“陸姑娘,哪有只立牌位不超度的?尤其是令尊還是……”
雖然青萍沒說完,陸禾凝也能明白的意思。
爹和繼母都不是壽終正寢。
爹是被當眾斬首,死無全尸,眉姨是在獄中不堪辱撞墻自戕而亡。
在民間確實有種說法是死于非命者需做法事超度。
可東黎不允罪臣家眷大肆祭拜,所以給爹和眉姨做不了法事。
蕭雪薇看準的心思,適時說道,“朝廷只是說罪臣家眷不得大肆祭拜,若只是找個和尚誦經超度算什麼大肆祭拜。”
陸禾凝搖了,
“可今日是祈福日,寺中的師傅這會子各個忙得腳不沾地,哪兒有空閑的佛法高深的師傅幫忙誦經?”
“況且翎墨哥哥讓我早些回去,要不今日算了吧,改日有機會再來。”
蕭雪薇親熱地挽著陸禾凝的胳膊,
“你急什麼?姑母那邊還沒忙完,即便你想走,姑母那邊一時半會也走不了。”
“這云棲寺佛法最高深的大師非弘恩大師莫屬。他佛法高深,但年事已高,輕易不出面替人誦經。”
“不過我大伯素喜鉆研佛法,與弘恩大師是忘年。我出面幫你說,他定會同意幫這個忙的!”
聽蕭雪薇愿意幫忙,陸禾凝喜出外,拉著蕭雪薇的手,的不知說什麼好,
“雪薇,還好有你在!”
蕭雪薇拍拍的手,“都是一家人,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需如此客氣!弘恩大師這會在延平殿,我們快去找他吧?”
兩人親親熱熱有說有笑地往延平殿走去。
路上到了趾高氣昂的崔芷和跟在旁一副氣包模樣的宋念初。
崔芷沖著蕭雪薇打了個招呼,卻看也不看一旁的陸禾凝。
反而是宋念初沖陸禾凝笑得友善。
“陸姑娘,快要用午膳了,你們不在禪房等著,這會要去哪兒?”
陸禾凝還未說話,崔芷不屑地看了宋念初一眼,嗤道,
“嫂嫂,不管你從前是什麼拿不出手的份,可你如今已經是我崔家的嫡長媳,你要分清自己的份,什麼人該結,什麼人不該結,不用我這個做妹妹的教你吧?”
一番話功怪氣了兩個人。
既嘲諷了宋念初即便嫁高門,仍然分不清自己的份,
又暗示了陸禾凝如今份卑賤,不配讓們這些世家眷屈尊降貴與好。
宋念初秀的容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陸禾凝,咬瓣垂下了頭。
對崔芷出言諷刺,陸禾凝臉未變,就像沒聽到似的,自顧自說道,
“崔家嫂嫂,雪薇要帶我去延平殿找弘恩大師。”
直接將崔芷無視了個徹底。
崔芷被無視了,氣得正要破口大罵,
可聽到的話,又滿臉狐疑。
不知所措地看了看陸禾凝旁的蕭雪薇。
蕭雪薇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又用食指在邊比了比。
崔芷眨著眼,心領神會。
一旁的宋念初口而出,“可是陸姑娘,弘恩大師這會不……”
話未說完,被崔芷狠狠踩了一腳,
“嫂嫂是糊涂了吧,都開始說胡話了。妹妹我這就帶嫂嫂去用些齋飯,好堵住嫂嫂的!”
音落,強勢地拽著宋念初向齋堂走去。
們走后,蕭雪薇也拉著陸禾凝繼續向延平殿走去。
齋堂
宋念初口中被崔芷拿包子塞得滿滿的。
拿出被崔芷用來堵口的包子,不解道,
“芷,你明明知道弘恩大師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在大雁塔講經,方才為何不讓我同陸姑娘說起?”
“還有蕭姑娘,明知弘恩大師不在延平殿,卻偏要將陸姑娘往延平殿引,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崔芷冷笑,“上次陸禾凝讓我和雪薇姐姐當眾丟了那麼大的臉,不報復回來,豈能消我心頭之恨?”
“還有你,上次把我推湖里的事兒還沒過去,不想被我娘繼續罰跪祠堂,今日之事就給我咽到肚子里,不管誰問,都不許提起,不然我就讓我娘將你送去無盡庵!”
聽到無盡庵,宋念初子抖了抖,喏喏道,
“我不說,我絕對不說,芷不要讓婆母將我送去無盡庵!”
看害怕,崔芷笑得得意。
可在看不到的地上,宋念初眼眸冷冽如冰,紅勾起嘲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