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耽誤行程,陸禾凝沒有選擇坐東宮死士為準備的馬車,而是選擇了騎馬。
多在盛京待一刻,便多一刻被發現的危險。
或許是的戲做得足夠真,又或許是豫州和慶州是東宮的勢力范圍,謝翎墨的手不到。
一連三日,他們走得都很順利,并未遇到很嚴的盤查。
這三日,為了節省時間,他們路上吃的都是干糧,吃完繼續趕路,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
睡得時間也很,一天最多席地休息兩三個時辰,余下的時間都在趕路。
這晚,在距離慶州五十里的郊外,
陸禾凝對東宮死士中領頭的王統領說道,
“王統領,我們為什麼要換道走小道?”
一路上他們走得都是道,卻在夕落山以后,他們突然帶換了條林小道。
那名王統領的笑呵呵地回道,
“姑娘,您有所不知,走道從這里到慶州還有上百里,快馬加鞭也需兩三個時辰,宵前我們肯定趕不上進城。若是走這林小路,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到慶州。”
陸禾凝笑了笑,突然說道,“王統領,其實不必著急,橫豎從慶州到崇州的船只在白日開船。我們今夜到了慶州,也一樣坐不上去崇州的船。”
王統領愣了愣,似乎沒想到這麼說,很快他回道,
“屬下也是看姑娘一路上心急如焚,一心趕路,所以便自作主張想為姑娘分憂。”
陸禾凝笑得赧,“麻煩諸位了!王統領,聽聞崇州和梁州歷來各大出口盤查極嚴,不知你們的路引都帶了沒有?”
王統領臉一滯,后腦勺,傻笑,“帶了,都帶著呢!”
說著,還怕陸禾凝不信,回頭對他的手下吆喝道,
“聽到姑娘的問話了嗎?你們的路引都帶了嗎?”
死士們異口同聲,“帶了,請姑娘放心!”
陸禾凝抿淺笑,“這一路上都靠各位大哥,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隨即又接道,
“不瞞王統領,我的路引是朋友找人做得假的。一路上禾凝這心里一直不踏實,害怕這路引過不了府的盤查。”
“王統領,您能否把您的路引拿給禾凝看看,讓禾凝看看我包袱里這假的,同真的有沒有區別?也好自己心里有個數。”
王統領咧著的角一滯,隨后將手塞進懷里了一番,將路引拿到陸禾凝眼前一晃,又塞回懷里。
作快得陸禾凝都覺得他手中的路引才是假路引,所以不敢讓人看。
當下陸禾凝也不惱,也不再堅持要看他們的路引,笑著將話題岔開。
“王統領,這林中甚是寒。我子弱,有些不住這林中的寒氣。前面不遠就是家客棧,我們休息會,讓小二給我們燙些熱酒,我們喝些熱酒暖暖子再上路,如何?”
王統領看了看天,已近戌時中,他猶豫道,
“姑娘,此地距離慶州不過五十里,快馬加鞭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到慶州,我們到了慶州再找地方休息如何?”
陸禾凝有些為難,面慘白,連日的奔波趕路,讓臉上疲態盡顯。
“咳咳咳……”
干咳著,虛弱道,
“王統領,小子也想一鼓作氣,可是這副子實在是不爭氣,再跑下去,小子怕是會暈倒在半路。”
王統領看著煞白的小臉,想了想,咬牙道,
“那就依姑娘所說,到了前面的客棧,稍事休息再趕路。”
到了客棧,陸禾凝搶先道,
“這幾日勞煩各位大哥了,今日的酒,小子請客,還請諸位大哥開懷暢飲!”
王統領面難,他對兄弟們代道,
“別忘了我們出來這一趟是干什麼的,饒是姑娘請客,也都給我悠著點。”
陸禾凝莞爾一笑,“王統領何必管這麼嚴,左右我們今夜一定會到慶州,讓他們多喝一些又何妨?”
說著,轉朝后院的酒窖走去,
“禾凝親自去為諸位大哥挑些陳年佳釀來!”
————
戌時
謝翎墨從崖下上來,渾力地癱坐在崖邊,潑墨的烏發凌地散落在他的耳畔,
一連三日,在懸崖下沒有找到陸禾凝的半分蹤跡,謝翎墨往日淡定從容運籌帷幄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急迫。
看著夜中的懸崖如同吞噬一切的食人花,搖曳瘆人。
他眼眶泛紅,墨瞳帶了幾分痛楚,音質干沙啞,
“阿凝,你說過最喜歡我,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你不會這樣拋下我的,對不對?”
“你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
此時,一紫擺出現在他眼前,幽深的墨瞳綻出彩,他口而出,
“阿凝~”
可抬頭的一剎那,他失了。
因為目的是王蘊儀。
深的瞳孔再度黯淡下來,希破滅讓他在夜下的臉愈發冷肅穆。
“這里不是姑娘家該來的地方,王姑娘請回吧!”
一開口,就要趕人走!
王蘊儀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僅不走,還邁著蓮步,繞著謝翎墨前前后后轉了幾圈。
本就心緒不佳,看這副看熱鬧的模樣,愈發煩悶。
“弦舟,送王姑娘回去!”
弦舟上前,對王蘊儀做出了請的姿勢。
被他無地驅趕,王蘊儀也不惱,瓣彎起大大的弧度,故作玄虛道,
“堂堂相爺,心上人被人害了,就只會躲在這里沒頭蒼蠅般一通找。相爺也沒外界傳言得那般智多近妖啊!”
弦舟聽不下去,
“王姑娘,陸姑娘生死未卜,爺心中憂思過度!您說兩句,別在爺心口上撒鹽!”
王蘊儀聽了,得理不饒人,
“你也說陸禾凝生死未卜,你們就不想知道是被誰害得落得下落不明的境地嗎?”
謝翎墨眉心微,“你想說什麼?”
王蘊儀揚起下,
“我知道是誰害得陸禾凝,你不想為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