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舟忍不住道,“王姑娘,我們已查明劫持禾凝姑娘的是魏人。”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禾凝姑娘,待爺騰出手來,自然不會放過那幫魏狗的!”
事實上,爺已經派人八百里加急傳書謝瞻,讓他原地待命,隨時準備與西魏開戰。
當然這些朝堂之事沒必要同一個姑娘家細說。
“呵,魏人?”
王蘊儀故作高深地點著頭。
但是明的眼眸中能看得出不認同弦舟所說的結論。
話鋒一轉。
“謝相爺的手下也不過如此,也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
音質清甜和,說出的話卻扎人得。
弦舟不服氣,“王姑娘,除了黑甲衛,爺更是調了京郊大營的人來探查此事。”
“這麼多兄弟不眠不休,一刻未停地果,就被您一句輕飄飄的繡花枕頭給否定了?”
“弦舟說話直,或許會得罪王姑娘。”
“但哪怕得罪王姑娘,弦舟還是要說,您是不是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麼多人的努力,不求您諒,畢竟這事與您沒關系,但您也沒必要站在這里說風涼話吧?”
“哦原來好心想告訴你們查錯了方向,說風涼話。那好吧,本姑娘走了。你們別后悔!”
王蘊儀說著扭頭就要走。
“等等!”
謝翎墨住了王蘊儀。
方才弦舟說話時,他一直未接話,不知在想什麼。
“王姑娘有話不妨直說!”
王蘊儀停住了腳步,卻傲地看著一旁的參天古樹,饒有興致地數著樹上的紋路,不發一言。
謝翎墨心下了然,沖弦舟吩咐道,
“弦舟,道歉!”
弦舟不滿,
“爺,明明是王姑娘先出言不遜的!”
要道歉也該是道歉才是,弦舟嘟嘟囔囔。
王蘊儀聽到耳中,邊勾起似有若無的淺笑。
謝翎墨覷了他一眼,厲聲,“道歉!”
弦舟不不愿,沖著王蘊儀含糊道,
“對不起!”
王蘊儀輕笑,倒是渾然不介意他的敷衍。
“弦舟侍衛的道歉,本姑娘收下了。既然弦舟侍衛這般有誠意,本姑娘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弦舟侍衛了!”
弦舟滿臉不忿地看了王蘊儀一眼,調轉過頭,不看。
謝翎墨走到王蘊儀前,沖拱手。
“謝某下不嚴,唐突了王姑娘,還請王姑娘見諒!”
堂堂謝家未來家主,東黎丞相,謝翎墨居然有低聲下氣給人賠不是的時候。
王蘊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一秒,只聽謝翎墨說,
“阿凝已經失蹤三日了,謝某心急如焚。”
“若姑娘有阿凝的下落,還姑娘速速告知謝某。再拖下去,謝某擔心阿凝真的會遇到不測。”
“若姑娘提供的線索能助謝某尋到阿凝,便當謝某欠姑娘一個人。”
“來日姑娘若有用得到謝某的地方,謝某定當竭盡全力!”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陸禾凝,王蘊儀自嘲地笑了笑。
低聲喃喃,“果然還是只有陸禾凝才能讓謝相爺屈尊降貴向人低頭。”
短暫地在心中羨慕了下陸禾凝。
王蘊儀抬聲問道,
“我很好奇,陸禾凝做了什麼,能讓謝相爺對傾心至此?因為嗎?”
謝翎墨淡淡地睨了一眼,面向懸崖負手而立。
清冷的月籠罩在高大欣長的影上,冷清的氣質中平添了幾分和。
“阿凝的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王蘊儀輕笑,果然還是因為。
孰料,謝翎墨話鋒一轉,
“但我喜歡,卻不全是因為的容貌。”
“那是因為什麼?”
王蘊儀下意識追問。
“坊間傳言,在教坊司救下陸禾凝之前,你與陸禾凝唯一的集便是三年前來盛京親赴謝府尋母時,你們在謝府門前見過一面。但那一面,你們甚至沒說過話。”
如果不是因為,還能是什麼?
王蘊儀的話似乎勾起了謝翎墨的一些回憶。
他勾淺笑,清冷如謫仙的外表下難掩其似水。
“王姑娘也說是傳言,有句話傳言不可信!”
王蘊儀睜大眼睛,好奇,
“所以在那之前,你們還見過面?在哪兒?什麼時候?誰先招惹的誰?”
王蘊儀的話讓謝翎墨怔了怔,想到阿凝現在生死未卜。
他斂笑低眉,不耐,
“王姑娘的問題太多了!”
察覺到謝翎墨的不悅,王蘊儀吐吐舌頭。
似乎也意識到問的都是些不著四六的問題,跟今夜來此的目的毫不搭邊。
謝翎墨為什麼喜歡陸禾凝跟有什麼關系啊?
的目的只是要完任務,嫁給謝翎墨,順利坐上謝家主母的位置!
至于謝翎墨喜歡誰,寵誰,才不在乎!
“好吧,回到正題!弦舟侍衛說你們探查到的結果陸姑娘被擄是魏人所為,我只問弦舟侍衛三個問題,弦舟侍衛可否作答?”
弦舟不服氣道,“王姑娘盡管問!”
“其一,臘月十五祈福日,盛京的高門眷盡數出,各家都派了守衛將云棲寺層層把守起來。試問這種嚴防死守下,魏人細是如何混進來的?”
弦舟從容答道,“這個我們也想過,初步推斷細是提前幾日便混進了云棲寺。”
王蘊儀繼續問,
“其二,陸姑娘與謝相爺的關系只有謝家人和謝相最信任的知好友知道,坦白說就連蘊儀也是從兄長口中偶然得知。試問魏人是如何得知謝相與陸姑娘之間的關系?”
弦舟臉一白,“說不定是哪個碎的下人走了風聲。”
王蘊儀不慌不忙,繼續追問,
“其三,若說是魏國細作所為,歷朝歷代招募細作,都講究所選的細作模樣既不能太出挑,也不能過于鄙,最好的便是泯然眾人。這樣于市時才不易被察覺。而那日案發現場諸位也見到了,死了的那四個賊匪全生瘡,鄙不堪。若是放在人群中,很難不讓人注意到。魏人是瘋了才會選這麼六個人混進來?”
若說前兩個問題,還好圓過去,可第三個問題真的把弦舟問倒了。
他們同西魏手數次,西魏多游牧民族,善騎。
國人長相皆高鼻深眼,廓明顯,男子俊朗如天神,子艷不可方。
而那死去的四人確實同魏人傳統的長相不符。
“這……”
弦舟答不上來。
而謝翎墨也在聽到王蘊儀的三個問題后,出了若有所思的神,似乎王蘊儀的話也恰好提醒了他。
這幾日他的心思全部用在找尋阿凝的下落上,竟無暇去想為何偏偏被劫持得是阿凝!
“弦舟侍衛答不出來了吧?蘊儀來告訴你們,所謂的魏人劫持了陸姑娘本是被人為制造出的假象,真正的幕后之人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