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忙道,“不會,不會,殿下放心。我家小姐只是突然從河東到了盛京,有些水土不服,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絕對不會因此毀容的。”
“水土不服?”
司馬徽瑜角彎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是適應不了盛京,還是住不慣東宮?你家小姐若是住不慣東宮,趁早打道回府。孤這太子妃之位,也不是非不可。”
茯苓傻眼,太子殿下這麼直接嗎?
殿的裴清雅自然也聽到了他的話,角了。
態度好惡劣,難怪清窈姐姐要逃婚!
“住得慣,住得慣,我家小姐說這東宮不論是吃得住得用得,樣樣都比河東老家強,住得很是習慣!”茯苓傻笑著打著圓場,“殿下言重了!”
“行了~”司馬徽瑜滿眼不耐。
他堂堂儲君,自然不會樂意同一個下人在這磨。
“孤有話要問你家小姐,在哪?帶孤進去瞧瞧~”
看今日這架勢,小姐無論如何都躲不過,茯苓認命。
“小姐就在里面,太子殿下請隨奴婢來!”
怕家小姐不知道太子殿下要進去,茯苓刻意提高了聲音。
聲音之大,幾步之外的司馬徽瑜一時不察,被嚇了一跳。
他臉一變。
隨侍的馬上了然,他著嗓子,指著茯苓呵斥道,
“你這賤婢,懂不懂規矩?宮之中不得大聲喧嘩,沖撞了殿下,你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茯苓忙跪地,小意請罪,
“奴婢初次跟小姐宮,還不太懂宮中規矩。奴婢回頭一定好好學規矩,下次絕對不會再沖撞了殿下。”
心苦笑,能跟在世家大族嫡小姐邊的婢怎麼可能不懂主子面前,不得大聲喧嘩這個規矩?
可也沒辦法。
不大點聲,小姐怎麼知道殿下要進去了?
五小姐真是害死家小姐和了!
司馬徽瑜抬眼瞧了瞧殿床榻上用被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躺得四平八穩的子,心閃過一抹浮躁。
婢不懂規矩,主子也不懂?
他都屈尊降貴主到跟前了,居然連迎都不迎!
還找出個水土不服的借口,騙鬼呢?
沒記錯,他與裴清容大婚之日,裴清窈亦有出席,還在盛京小住了段時間。
那段時間時常宮陪裴清容,他在東宮撞見過幾次!
那時不住得慣的嗎?
怎今日住不慣了?
總不能是因他這些日子的怠慢,在跟他拿喬吧?
思及此,司馬徽瑜心中涌起一無名火,便想治個殿前失儀之罪!
可想到今日他還用得上裴清窈,倒也不好立時發作。
主子不得,那就拿下人開刀,以儆效尤吧!
思及此,他角勾起抹不懷好意的笑,
“呵~好一個不懂規矩?宮之前,裴家沒教過你和你主子規矩嗎?”
語氣不耐,迫十足。
茯苓心驚,伏地不敢多言。
這點太子殿下真是冤枉裴家了。
家主為清窈小姐請過教習,教和的陪嫁婢宮中的禮儀規矩。
可清窈小姐要是在,哪得到和家小姐趟這趟渾水。
另一邊,司馬徽瑜繼續小題大做,
“今日只是沖撞了孤,孤可以不放在心上,來日若是沖撞了父皇母后,孤這面子往哪擱?”
“和泉,送去廷司好好學學規矩!”
廷司?
茯苓滿臉茫然。
家小姐是裴家四房的嫡小姐,因家老爺沒有職在,日常負責打理裴家的家族生意。
所以家主和家主夫人對家小姐的婚事并不看重。
為小姐相看的也多是二流世家的嫡公子或朝中近幾年異軍突起的寒族員。
雖然懂規矩,可跟在老爺和小姐邊懂得也多是生意場的規矩。
這深宮苑的規矩,別說了,家小姐也未必清楚多。
所以對太子殿下要送去廷司學規矩一頭霧水。
丫鬟懵,床上的主子也懵。
裴清雅自然也聽到了殿發生的一切。
可覺得茯苓沖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只是送去學規矩,已經很宅心仁厚了。
常年在河東老家,不常來盛京。
清容姐姐和太子殿下大婚時,恰逢害了場病,被家人留在河東老宅養病。
所以從沒有來過東宮,也不曾見過太子殿下。
只是清容姐姐難產死后,大伯父選了清窈姐姐做太子的續弦。
才偶爾聽清窈姐姐抱怨過,東宮規矩繁多。
太子殿下不定,下極嚴,出了錯很容易遭到很嚴厲的責罰。
如今看來,太子殿下也沒有清窈姐姐說得那麼可怕啊!
那邊,東宮侍按照太子的吩咐,將茯苓押了下去。
司馬徽瑜踱步到拔步床前。
看著將自己藏在錦被中,只出個腦袋尖的小人,司馬徽瑜滿臉復雜。
他先前見過幾次裴清窈,依稀記得模樣生得倒是明眸皓齒,亭亭玉立的,子卻有幾分清高。
可當時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妻妹日后會為他的續弦。
而除了是自己已逝妻子的堂妹,還是搶了他未婚妻的男人的親妹妹。
“裴清窈~”
司馬徽瑜先開口。
“臣在!”裴清雅慌慌張張地應道。
聲音中意明顯。
司馬徽瑜挑眉,
一段時日不見,自己這個妻妹膽子變小了不。
他有這麼可怕?
先前見面時,不是落落大方的嗎?
“孤問你,那日你在云棲寺見陸禾凝時,對你說了什麼?”
太子殿下是來問禾凝姐姐的?
裴清雅略放下了心,小聲,
“咳…咳咳咳……禾凝姐姐只是問,咳咳咳……我知不知道……我兄長……的下落。”
邊說邊咳嗽,試圖掩蓋和清窈姐姐聲音上的不同。
“只是問裴珩?”司馬徽瑜擰眉。
“是,只問了臣知不知道裴珩哥哥的下落。”
“可有提過日后的打算?”司馬徽瑜追問。
“不曾。”
裴清雅疑。
太子殿下怎麼會突然關心起禾凝姐姐的事了?
難道太子殿下還是放不下禾凝姐姐?
沒聽清窈姐姐提過啊!
司馬徽瑜不死心,“你好好想想,當日可有異常之?”
裴清雅隔著被子搖了搖頭,
“沒有!”
想了想又回道,
“禾凝……咳…禾凝姐姐說不信兄長死了,想去找……咳咳……找阿珩哥哥的下落。”
提起裴珩,司馬徽瑜的臉眼可見地難看了下來。
裴珩和陸禾凝這樁婚約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被當猴耍的那段過往。
那年他剛滿十七歲,正是議親的年紀。
沒有太多挑選,只因永安侯夫人在母妃面前說起幽州刺史陸懷遠的兒生得同汝南王妃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汝南王妃的貌盛京中人有目共睹。
考慮到幽州在軍事上對東黎的重要和陸家對幽州的貢獻,沒有過多猶豫,父皇和母后便為他定下了讓他娶陸禾凝做太子妃。
那是他懂男之以來,第一次對要為自己妻子的子有過期待~
可,這些,都被裴珩、陸禾凝還有陸家給毀了!
聽到錦被外遲遲沒有靜,裴清雅心中惴惴,忍不住問道,
“殿下,禾凝……禾凝姐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