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司?那不是教授宮中規矩的地方嗎?”裴清雅期期艾艾道。
方才太子殿下話里話外的意思不是要送茯苓去學宮中規矩嗎?
難道理解錯了?
喜梅是裴清容的陪嫁侍,裴清容死后,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小太孫邊做了掌事姑姑。
畢竟是裴家出來的人,的心自然是偏向裴家的。
“七姑娘,您怎麼這麼天真?”
裴清雅在裴家眷中行七。
看喜梅恨鐵不鋼的神,裴清雅瞪圓了眼睛,
“難道不是嗎?”
喜梅嘆了口氣,“廷司歸皇后娘娘管。庾貴妃和皇后娘娘不睦,所以貴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宮中都有自己的掌事姑姑專門教導宮人宮規禮儀,從不把人送去廷司。”
皇后娘娘無子,貴妃娘娘盛寵不斷,又為陛下誕育了太子殿下,二人之間王不見王已不是。
太子殿下把茯苓送去廷司,不是擺明了要送給皇后娘娘磋磨嗎?
裴清雅心頭發苦,虧還覺得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卻原來是個心狠手辣的。
難怪清窈姐姐不愿嫁進宮中。
咽了咽口水,“如今怎麼做,才能救茯苓出來?”
喜梅給出著主意,“方才我看太子殿下出去的時候,臉上并無怒意,想來心不錯,姑娘不如再去求求太子殿下?”
“啊!求他?”
裴清雅哭喪著小臉,哭無淚。
本就是個冒牌貨,恨不能離太子殿下有多遠躲多遠。
如今還要送上門去求他,若是被他發現了不是清窈姐姐怎麼辦?
“要不然只能以未來太子妃份去求皇后娘娘手下留了!”喜梅回道。
皇后娘娘?
裴清雅扯了扯角,“算了,還是去求太子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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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停尸房
謝翎墨看著齊刷刷擺放著的六尸,墨瞳微閃。
“你確定此六人是住在你煙柳閣后巷的乞兒?”
煙柳閣老鴇忙不迭點頭,生怕兩位貴人不信。
跪在地上義憤填膺,
“相爺,這六人原都是城中的紈绔,因不學無,又沾染上些吃喝嫖賭的惡習。沒幾年,就把家中的老底敗了。”
說著指著這六尸介紹起來,
“像這個李明全,那個王回是被家里趕出來的,那邊那個朱溫是來盛京尋親,親戚知道他什麼德行,不敢收留他,其余三個都是城里的破落戶,父母早亡的。”
“他們六個窮得飯都吃不起了,還整日聚在我那煙柳閣后巷,一來是想借機打我那閣中貴客的秋風,二來瞅準時機就想占我們家姑娘的便宜。”
“我們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就是攆不走他們,就跟個狗皮膏藥般,纏死人。”
“老苦他們久矣,他們就是化灰,老都認得!錯不了,錯了老把眼珠子摳出來給二位爺當球踢!”
崔洵附在謝翎墨耳邊,傲道,
“如何?論查案,我大理寺的人是不是比你那黑甲衛和京郊大營的武夫能干?”
“他們查了三天沒查明白的,我們一天就把這六人的來歷挖了個底朝天。”
謝翎墨覷了他一眼,罕見地沒有反駁他,
“你們若是能查到阿凝的下落,此番本相為你們大理寺記首功!”
二人正嘀咕著,一旁跪著的老鴇忐忑地問道,
“二位爺,老該說的都說了,可以走了嗎?”
一大早被到大理寺,還以為閣里犯了什麼事,大理寺要拿開刀,嚇得提心吊膽了一路!
崔洵還未說話,謝翎墨搶先代道,
“今日之事,回去之后不得對任何人提起!”
老鴇忙點頭,“大人放心,老沒別的優點,就是嚴!”
謝翎墨沖一旁的弦昭示意。
弦昭從腰間掏出一沓銀票塞到老鴇手中,威脅道,
“這些你拿著,若是讓我們在外面聽到半點關于此事的風聲,小心你的腦袋!”
看著這厚厚的一沓銀票,老鴇眼睛都放,
“大人放心,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道上的規矩,老懂!”
老鴇走后,謝翎墨問道,
“你是如何想到院的老鴇來認尸的?”
崔洵掀開尸上覆蓋的白布,滿臉嫌棄道,
“你自小金尊玉貴地長大,不識得這些也不奇怪!”
“他們幾人上這瘡不是別的,正是花柳病!試問能得花柳病的,有幾個不是常年跟院打道的?”
“所以我便把城中數得著的院的老鴇都了來,運氣好,第一家老鴇就認了出來!”
謝翎墨微微頷首,不知為何,知道了這六人的份后,他懸浮的 心里漸漸踏實起來。
他們六人死了,是不是意味著阿凝得救了 ?
“在延平殿的兩人皆是死于陸禾凝的金簪下。而延平殿外發現的兩尸和十里坡發現的兩尸上雖都有被金簪所傷的痕跡,卻不是致命傷,而是被利劍所傷。”
崔洵分析著,
“但延平殿外的兩和十里坡的兩上的致命傷的劍尖卻非同一類型,一是寬劍,一是窄劍,是不是說……”
“說明當日在現場的除了阿凝和匪徒以外,還有兩波人。”謝翎墨接道。
他讓弦昭綁了蕭雪薇邊的婢,了大刑,確定延平殿外的那兩人是死在蕭家暗衛手中。
那死在十里坡的那兩人呢?
仵作說十里坡的那兩尸的死亡時間比延平殿外的那兩尸要早一刻鐘。
他們又如何在不驚旁人的況下,尸被從延平殿帶到十里坡的?
謝翎墨擰眉思索著,若是能查清這個問題,是不是就能確定阿凝在哪兒了?
正想著,王宴修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
“猜猜我新得了個什麼消息?”
崔洵煩他這吊人胃口的勁兒,趁他不備,在他走到跟前時暗地出了一只腳。
王宴修一時不察,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站穩后, 他瞪著崔洵,“崔三,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崔洵嗤道,“有屁就放,嘰嘰歪歪,娘們唧唧的,是不是男人?!”
“嘿~”王宴修劍眉倒豎,“崔三,你討打是不是?”
說著他挽起了袖子,崔洵也躍躍試地下了大理寺卿的緋袍。
謝翎墨習慣了他倆互掐,他不耐冷聲,
“一個大理寺卿,一個戶部尚書,署之地,如此兒戲,如何以上率下?”
此話一出,二人瞬間蔫了。
王宴修不滿道,“你就是太古板,你的人才會想跑!”
你的人?想跑?
事還未水落石出,誰說阿凝是自己跑的?
謝翎墨眉心蹙起,從弦昭手中拔出劍,對準王宴修,
“你找死?”
王宴修看他來真的,舉著雙手,
“我新得的消息,三日前東宮的人送裴清窈去了云棲寺,還有人看到東宮詹事衛衍在十里坡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