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
回程的馬車上,陸禾凝無所事事,腦海中不自覺將到梁州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捋了一遍。
正值年關,不論是為相爺的謝翎墨,還是為謝家未來家主的謝翎墨,等著他理的正事都不。
要陪陛下祭天,要主持謝家的祭祖儀式,還要出席各大世家的宴請,與世家之間互通有無,更不要說還有一群拉攏攀附之輩等著他應付。
可為了來梁州找,他二話不說全拋下了。
論理聯合東宮假死出逃,跟綠綺投靠安王沒什麼區別。
對綠綺,謝翎墨將抓了回來,打詔獄,上了鎖鏈,用了重刑。
可對,不僅沒有讓人抓,反而在說出橋歸橋路歸路這種過河拆橋的冷之語后,真的就打算順著,放了。
還在自己打臉,再次登門求助時,隨便說了幾句不著邊際的甜言語后,也不深究,就那麼輕易地原諒了,還說出讓給他生孩子的言語。
這完全不是他冷面閻王該有的事風格。
或許謝翎墨對是有幾分真心在的。
只是可惜,他能給的,不是想要的。
無法說服自己為了他那幾分真心,就此認命。
從此將自己束縛于深宅院,過著只能依附于他,日日等他垂憐的日子。
更何況,以侍人,衰弛,總有人遲暮的那一天。
到那時,他的那幾分真心還能剩多?
還是喜歡過將決定權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日子。
這麼胡想著,在馬車的顛簸中,躺在馬車里的小榻上沉沉睡去。
怕坐著不舒服,出發前謝翎墨命人在榻上鋪了厚厚的羊絨毯和錦緞。
被醒的時候,正睡得渾乏力。
睜開迷蒙困頓的大眼,目得是謝翎墨。
他坐在榻邊,低頭看,神專注,眼神溫。
“什麼時辰了?”
聲音糯清甜,困意明顯。
看醒來,謝翎墨將從塌上撈起來抱在懷里,聲,
“午時了~”
午時?
他們從梁州啟程的時候都巳時了,也就睡了不到一個時辰。
眨眨困頓的水眸,翻了個,子綿綿的又想往榻上歪。
謝翎墨眼疾手快地撈起,將桎梏在懷里,掐了掐水飽滿的雪腮,調侃,
“白日睡夠了,晚上還睡嗎?”
陸禾凝得趴在他肩頭,打著哈欠,隨口抱怨,
“可是不睡覺,我也沒別的事能做啊?人家說要和你們一起騎馬,你又不允!”
可惡,好歹是在軍營里長大的。
不是自夸,的騎可比有些男子還強。
偏謝翎墨拿當繡花枕頭,以天氣嚴寒,子弱,不宜吹風為由不讓騎馬。
“阿凝無聊?不如……”
謝翎墨的大手進的里,肆意汲取著上的溫暖。
冰冰涼涼的手在溫熱的上,激得陸禾凝打了個哆嗦。
“翎墨哥哥的手好涼,快拿出去~”
沒好氣地拍開謝翎墨的手,喝,
“外面都是人,你想都別想!”
在馬車上,外面還都是他的隨從,這男人怎麼想的?
謝翎墨低聲笑著,拍了拍的腰,在耳邊曖昧不明道,
“外面的都是我的親信,聽到了,也不敢傳出去!”
陸禾凝瞪了他一眼,手推開他在頸間游移的俊臉,毫不猶豫地拒絕,
“那我也不要!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被拒絕了求歡的某不要臉的男子鼻尖,也不生氣,拉過的手,笑道,
“阿凝這會不困了吧?不困了就起來,下車吃點東西。”
原來是來吃飯的,陸禾凝跟在他后下了車。
此雖然是道,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
謝翎墨的下屬生了火,煮了飯,條件雖簡陋,但味道聞起來意外地不差。
見他們過來,弦昭讓出位置,
“凝姑娘,條件有限,您將就吃點。馬上就要出梁州了,出了梁州,估著要到崇州才能用上晚膳。”
“崇州都督在飛煙樓備下了宴席,到時您再敞開了吃。”
飛煙樓?
崇州飛煙樓的流水席可是一絕,早就聽說過。
陸禾凝笑著點點頭,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弦昭遞給的筷子。
吃飯的時候,謝翎墨很是遷就。
時不時給夾個菜,盛個飯,喂個湯啥的,甚至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用帕子幫拭沾了菜的角。
作練自然,陸禾凝習慣了被他照顧,也不推拒,順從地著他的服侍。
兩人偎在一起,舉止親昵,宛如初河的年輕男,如膠似漆,郎妾意。
但不知為何,陸禾凝總覺得怪怪的。
背后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看,那視線過于灼熱,讓難以忽視。
可回頭看,卻只看到一片林,和人跡罕至的林間小路。
頻頻回頭,以至于引起了謝翎墨的注意。
他了掌心的荑,不悅,
“阿凝在看什麼?”
陸禾凝回神,微微搖頭,
“沒什麼,許是錯覺,總覺那邊有人在盯著我看。”
謝翎墨的部下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就連謝翎墨的武功也是頂尖的。
如果真的有人跟蹤他們,沒道理只有能察覺,其他人察覺不到。
不過那視線雖然灼熱,卻并不凌厲,似乎并無害之意。
聽了的話,謝翎墨卻很警覺,他沖弦昭使了個眼,
“去看看~”
弦昭帶著幾個人去搜了片刻,回來告訴他們,
“爺,凝姑娘,那附近沒人。”
沒人?
陸禾凝蹙眉,或許真的是多心了。
用過午膳,他們繼續趕路。
怕無聊,出發前謝翎墨從馬車的暗格里翻出了一摞話本子,
書名都是【表姑娘,世子淪陷了】,【表姑娘孕吐不止,瘋批權臣乖乖奉上正妻位】,【瘋批權臣奪心】之類的。
陸禾凝翻了翻,笑得眉眼彎了月牙,
“翎墨哥哥還看這個?”
記得以前拉著他看話本子,他都是不屑一顧的。
沒想到背地里悄悄在馬車里藏這些。
謝翎墨深深地看了一眼,也不解釋,轉下了車。
因為想在天黑前趕到崇州,所以隊伍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