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5章 我拿我自己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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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兩層的小樓,一樓明顯是書房。

書房很大,左面擺了滿滿的四大架子的書,右面則一看就是先生授課和阿笙學習的地方。

桌案上擺滿了攤開的書和厚厚的紙張,應該是阿笙伏案學習的果。

陸禾凝拿起來,一張一張地細致地翻閱著。

不錯,這紙張上的字跡和那日在謝翎墨書房看到的一模一樣。

想到這男人早就有了阿笙的下落,還故意瞞著他,陸禾凝就氣得牙

恨恨地瞪了謝翎墨一眼,然后過開著的窗子,看到庭院中阿笙舉著水桶咬牙扎馬步的小小影,雖然吃力,但阿笙卻對待的很認真。

手中的水桶搖搖晃晃,兩條卻像釘在原地般,未挪分毫。

扎馬步的作也很標準,不曾因負重有過毫松懈。

也習過武,阿笙有今日這樣的果,絕非一朝一夕可得。

聽阿笙剛剛說謝翎墨還會給他布置功課,所以他把阿笙困在這滄瀾別院,卻從未疏于對他的管教嗎?

看了看坐在桌案前檢查阿笙功課的謝翎墨,他一不茍的模樣讓陸禾凝心頭一暖。

陸禾凝抿抿角,正要開口,

卻聽,

“小姐~”

陸禾凝尋聲去,荷蕊端著幾盤點心站在門口。

清麗的眸子瞬間迸發出奪目的彩,“荷蕊!”

荷蕊是,打小跟一起長大。兩人說是主仆,實際上同姐妹。

陸禾凝小跑過去,主仆二人抱一團。

“太好了,你和阿笙都沒事!”陸禾凝哽咽著。

荷蕊也哭著回抱著,“小姐,你還擔心我們?是我們該擔心你才是!”

“那日您孤一人引開那麼多追兵,您知道小爺和奴婢有多擔心您嗎?”

“后來聽說您被抓到了,打冀州大牢,還要被送進教坊司。我們……小爺和奴婢每日都去跪著求姜老夫人和姜家家主,求他們想辦法救您出來。可他們…他們都說陸家犯得事,您能保下一條命已是極好,救您出來想都別想。”

“我們甚至想過去劫獄,可老爺夫人留給您和小爺的死士在護小爺從冀州到梁州途中就已死傷大半,我們……我們沒用!”

荷蕊哭得泣不聲,陸禾凝也忍不住哭得淚眼婆娑。

明明已經過去了兩年,可再提起那些逃亡的日子,還是不忍回想。

兩人對著哭了半天,才想起屋還有個人。

荷蕊膽怯地看了眼謝翎墨,言又止。

陸禾凝看出了的躑躅,拉著荷蕊說,“我們去隔壁!”

到了隔壁空置的屋舍,荷蕊小心地看了看門外,見四下無人,將門關上。

一把握住陸禾凝的手,咬牙問道,

“小姐,您真的要給謝相爺做妾嗎?”

陸禾凝蹙眉,“連你也知道了?”

荷蕊和阿笙被關在這滄瀾別院里,都聽到風聲了,可想而知外面得傳什麼樣了。

這種況下,也不知裴珩做了什麼,才能說裴夫人親自登門議親。

荷蕊未干的眼眶彌漫起意,抓著陸禾凝的手噎著,

“別院里的仆婦都在傳,說謝相爺馬上要娶酈公主,等酈公主進門,就會抬您為妾!”

陸禾凝艱難道,

“阿笙是不是也知道了?”

荷蕊著眼淚,搖搖頭,

“謝相爺給小爺安排的課業很重,平日里也不允許丫鬟仆婦在他跟前嚼舌,所以他還被蒙在鼓里。”

陸禾凝松了口氣。

還好,阿笙還不知道,不然待會真的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小姐,做妾是在主母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好與壞全憑主母品行。遇上仁善的主母,或許還有安穩的日子。若是倒霉遇上個不容人的,妾室是沒有好日子過的,這妾您就非做不可嗎?”

“相爺雖好,可您豈是那忍氣吞聲的子,時日長了,您不了的!”

說完阿笙,荷蕊又開始勸陸禾凝。

陸禾凝笑得苦

“做與不做,又豈是我說了算的?”

荷蕊大驚,

“您不是去謝府尋您的生母去了?若您不愿,謝家還能您不?”

果然,連荷蕊也以為當初謝翎墨肯救,是因為沈綰的關系。

陸禾凝搖搖頭,“我那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親自登門拜訪,都找托詞不見,又怎會在陸家傾覆時托人救我?”

荷蕊沉默了。

確實三年前,陪小姐來盛京探親時,小姐在謝家門前等了幾個時辰,的生母都不肯見

“那謝相爺救您是……”

陸禾凝平,“我拿我自己換的!”

荷蕊瞬間明白了陸禾凝的意思。

瞪大眼,了半天,最后發出一聲嘆息,

“是不是三年前您來盛京那回,和謝相爺在謝府門前偶遇,那時謝相爺便看上了您。”

要不然沒理由啊。

陸禾凝抿抿角,輕聲,

“你別猜,我被送進教坊司那日,他剛好也在教坊司,是我主找上的他,不是他找得我。”

“可……”

荷蕊總覺得不對勁。

謝相爺久居盛京,小姐跟著老爺長住幽州,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

況且謝相爺不近,平日里除了公務,按理說不會出教坊司那種地方。

如果不是出自小姐的生母沈氏相托,沒有旁的理由,他怎會在小姐被送進教坊司的當日也剛好出現在冀州的教坊司,這會不會過于湊巧?

可看小姐的臉不好,怕小姐憶起傷心事,荷蕊不敢再說下去。

收起到邊的話,換了個話題。

“奴婢聽楊媽媽說,酈公主是個眼里不沙子的子,被陛下和王皇后養得跋扈得很。”

“前幾日,慶長公主的兒榮安縣主進宮給太后拜年。不小心和酈公主穿了云秀坊的同一樣式的芙蓉鎏金錦繡,就被酈公主記恨上了,指使人把榮安縣主推到湖里,迫得榮安縣主不得不換了件。”

“你想這個天氣,把榮安縣主推下水,不管人死活。榮安縣主也是被慶長公主養得金尊玉貴的,回去就病了一場,高燒了好幾日。酈公主這個子,日后您在手里沒好日子過的?”

“這……怎會?”

盛京的天氣不比江南四季如春。通常過年后還得冷上些許時日才會轉暖。

在這樣嚴寒的天氣,做出把人推下水之事,如非深仇大怨,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惡毒了。

陸禾凝有些詫異。

“可酈公主不是海琿侯的兒嗎?只是海琿侯為救陛下而死,陛下出于激,才把接進宮給王皇后教養的。”

“榮安縣主好歹是太后的嫡親的外孫,從份來說,酈公主不敢得罪榮安縣主吧?!”

“一個沒了雙親的皇室旁支的兒,被養在宮中,不更應該行事低調,謹小慎微,好為自己謀個好的歸宿。”

“又怎會如你所說囂張跋扈?荷蕊,你是不是弄錯了?”

雖然海琿侯對陛下有恩,可為臣子,保護陛下的安危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陛下愿意認下這個恩,把酈接進宮中,給皇后養,還給了公主的封號,已很是仁厚。

公主若仗著生父的恩,胡作非為,囂張跋扈,陛下也不能容吧!

荷蕊趴在耳邊低聲,

“奴婢聽說,皇上打著報恩的旗號把酈公主接進宮只是幌子。事實上酈公主是陛下的親生兒。”

陸禾凝睜大眼睛,“怎麼說?”

“奴婢聽別院的仆婦們私下議論,當年陛下酒后臨幸臣妻,幸得便是海琿侯的妻子宋氏。”

陛下酒后與臣妻歡一事,在黎朝不是

可那個臣妻究竟是誰,卻無人能說得清。

畢竟那場宴會發生在崇嘉元年,陛下在花園為剛進宮的崔貴嬪辦慶生宴。

崔貴嬪為后宮嬪妃,剛宮,品級不高。

是以那場宴會出席的多是后妃,皇親國戚以及數品級高的員家眷。

事發當時已到宴會后半段,宴會上的眾人都喝多了酒,于眼冒金星階段。

約看到陛下在花園一角的閣樓里著個子行歡好之事,但是被陛下下的子是誰,卻無人看真切。

若幸得真是海琿侯的妻子宋氏,那麼是不是說宋氏在那次之后懷上了龍嗣,生下了酈公主。

可說不通啊~

陸禾凝蹙眉糾結著。

荷蕊看擰眉思索,好奇道,“小姐,可是哪里不對?”

陸禾凝猶豫著,“若陛下幸得真是海琿侯的妻子,海琿侯上不怪陛下,可心中也該為此事對陛下生出芥,又怎會在次年就為救陛下而死?”

頭上頂了這麼大一頂綠帽,還要為救妻子的夫喪命,該說海琿侯愚忠?還是說他骨頭呢?

荷蕊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像我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一生忠君國,為了守好幽州,付出了多,打了多次勝仗。然而就打了一次敗仗,陛下就聽信小人的讒言,抄了陸家滿門,您和笙爺找誰說理去?”

“陛下要寵幸海琿侯的夫人,海琿侯除了忍著,還能跟陛下拼命不?”

這倒也是,除了四大頂級門閥世家的掌權人,又有誰敢公然違抗皇權。

“小姐,給謝相爺做妾這件事真的沒辦法挽回了嗎?”

荷蕊垂頭喪氣地問,

“奴婢真的擔心酈公主進門后會對您不利。”

是啊,一個連撞衫都不能容忍的子,又怎會容忍和別的子共侍一夫?!

陸禾凝鼓了鼓腮幫,開口問荷蕊,

“你和阿笙能自由出這滄瀾別院嗎?”

這次,若要走,勢必要帶阿笙和荷蕊一起走。

在謝府,阿笙和荷蕊在這別院,怎麼帶阿笙和荷蕊一起走是個大問題。

荷蕊道,“我和阿笙爺剛來時,謝相的人看我們看得極嚴,只讓我們在這忘憂閣活。”

“時日久了,許是看我們聽話,平日里也允許我們在這別院中到走走轉轉,一個月也總會讓我們出去兩三回,但都有謝相的人跟著。”

這不跟一樣嗎?

陸禾凝有些泄氣。

謝翎墨不也只讓待在謝府,偶爾出門,都得有他陪著。

都不自由,如何逃跑?

假如明日計劃順利,和裴珩簽下婚書,保不齊謝翎墨會把怒氣撒在阿笙和荷蕊上。

“小姐,怎麼了?”荷蕊歪著頭問。

陸禾凝咬了咬瓣,將的計劃對荷蕊和盤托出。

聽到裴珩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履行婚約,荷蕊很是興

眼睛亮亮的,“太好了,您嫁給裴公子定然是正妻,日后就不用面對酈公主了。奴婢就知道裴公子不會因為流言蜚語就放棄您的!”

陸禾凝將手比到邊,示意小聲點。

“我現在擔心我先斬后奏的行為會怒他。”

說著朝隔壁使了個眼

“屆時他會遷怒于你和阿笙。”

提到謝翎墨,荷蕊嘆了口氣,

“其實這一年多,謝相爺對阿笙爺還是很盡心盡力的。我們住在這別院,雖然沒有自由,可吃得住得用得都是最好的,比我們在幽州時還要好上許多。”

“謝相爺為阿笙爺請的夫子都是朝野皆知的大儒,給皇子公主授過課的。即便陸家沒有出事,大老爺和二老爺出面去請,也不一定請得來。”

“若是……若是他能給您正妻之位……”

荷蕊的話未說完,就被陸禾凝厲聲打斷,

“荷蕊,有些事明知不可能,就不要說出口,除了使人生出妄念,沒有任何好!”

荷蕊吐吐舌頭,抱著的手臂討饒。

“好嘛好嘛,是奴婢多!小姐放心,我和阿笙爺絕對不會拖您后。”

“明日裴家什麼時候登門?裴家上門之際,奴婢想辦法帶阿笙爺走!”

陸禾凝眨了眨眼,“你能帶阿笙離開別院?”

荷蕊膛,傲道,“嗯~”

“你怎麼帶阿笙走?說來聽聽。”

荷蕊趴在陸禾凝耳邊,悄聲,

“這別院里水系多,奴婢偶然間發現景蘭院那邊的水系連接的是別院外的陵川河,奴婢有時無聊時會從那溜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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