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二哥回來,裴清雅馬上想到,“既然二哥回來,那他和禾凝姐姐的婚事還作數嗎?”
如今禾凝姐姐和謝相爺的事鬧得宮里宮外人盡皆知,若是依著大伯父大伯母往日的脾氣,定是寧愿退親也不愿讓禾凝姐姐進門。
料,裴大夫人說道,“作數,怎麼不作數?明日我便要帶你二哥去謝家同謝二夫人談論他二人的婚事。”
窗外,
“啪嗒~”
有聲音傳來,裴清雅下意識起追了出去,卻未看到有可疑的人影。
翌日
松墨苑
謝翎墨一大早起床,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出了一薄汗,去盥洗室沐浴過后,回到臥房。
素煙羅紗帳垂下,地上凌地散落著子的煙,茶白小和東倒西歪的繡鞋。
他走到床邊,單手起紗帳,目得便是絕子抱著錦被睡得恬淡。
睡夢中子羽的睫忽閃忽閃,小巧翹鼻子致秀氣,不點而朱的瓣微啟。
床上睡著的子如雪,在錦被外的瓷白瑩潤的肩頭和細長的頸子上滿是曖昧的紅痕。
無意識翻了個,錦被落,前的傲人在胭脂雪錦緞肚兜的包裹下愈發像水桃般惹眼。
謝翎墨墨瞳幽深,結無意識地滾著,他不自地俯下子在子的嫣紅的瓣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被吻得不上來氣,睡夢中的子嚶嚀一聲,睜開眸,幽幽醒來。
見醒來,謝翎墨愈發無所顧忌吻得更加深,子無力反抗,若無骨的小手虛虛地搭在他的肩頭。
一吻畢,謝翎墨坐起滿眼地看著仰面躺著的子。
“阿凝醒了?”
被放開的陸禾凝半啟紅,細細地著氣。
“嗯~”
無意識地哼嚀一聲,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翻轉了子,眨眨迷蒙的睡眼,又要睡死過去。
不料謝翎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放在前的纖細手腕,強地將拽了起來,讓靠在他懷里半坐著,他哄道,
“阿凝,乖~起來幫我更~”
陸禾凝用手捂著口打了個哈欠,又握起拳輕輕捶了他一把。
“我好困吶~想睡!你以前明明都是自己穿的,哪里用得上我?”
謝翎墨握住的手,輕笑道,
“夫人服侍夫君更不是理所應當的嗎?乖,我走了,你再睡~”
夫君?
陸禾凝微微怔了怔,這是在暗示做妾的事兒嗎?
咬咬瓣,不敢接話。掀開錦被,白的小腳赤腳踩在羊地毯上。
走到架旁,拿起架上的緋服展開,幫謝翎墨穿上。
踮著腳幫他系盤龍扣時,陸禾凝故作無意地問道,
“翎墨哥哥,午膳要等你回來一起吃嗎?”
謝翎墨不忙時時常回府讓陪他一起用午膳。
謝翎墨大手放在凹陷的腰窩,著得粘手的,隨口回道,
“今日要陪陛下和東宮視察京西大營,約莫要到晚上才能回來,阿凝不用等我。”
京西大營?
京西大營駐扎在盛京西邊宣德門外二十里,謝府位于城東,一東一西一來一回可不得一兩個時辰。
陸禾凝水潤的眸子亮如星辰,極力制住心中的暗喜,邊給他系腰帶,邊嘟著撒,
“那好吧,沒有翎墨哥哥陪,一個人用午膳好無聊~”
謝翎墨隨口道,“你若無聊,便找棠雨來陪你。”
音落,陸禾凝白了他一眼,“也得出得來~也不知道是誰罰足三個月。”
謝翎墨啞然失笑,他親親的額頭,安道,
“我晚上早點回來陪你用晚膳~”
謝翎墨走后,陸禾凝看了看天,才剛辰時初,距裴珩他們登門還有一個時辰。
而謝翎墨這會出發去京西大營,等他收到信兒往回趕時,最快也得大半個時辰才能趕回來。
半個時辰足夠了~
給自己挑了件湖長,淡雅又不失穩重,又讓丫鬟給梳了個簡單的發髻。
妝扮完還有小半個時辰,慢悠悠地往沈綰住得纈芳苑走去。
漪蘭院
一大早謝大夫人還在用膳,謝棠梨便風風火火地出現在謝大夫人房中。
謝大夫人看到,不不慢地說,
“棠梨,給你雪薇表姐的添妝禮準備好了嗎?”
謝棠梨回道,“自然是一早就備下了。”
謝大夫人滿意地點點頭,“母親原想著讓你雪薇表姐嫁進來,親上加親。誰曾想世事難料,竟然遭遇了那等事。前些日子聽你舅母說,這心里的勁兒還沒過來。待會你去送添妝禮時說話注意些,不該說的不說,送完就回來,別待太久,惹心里不痛快。”
“是~”謝棠梨下意識應道。
應完,謝棠梨才反應過來,來可不是為了說給雪薇表姐送添妝禮的事。
走到謝大夫人旁坐下,急道,
“母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管添妝?”
“如今二哥還未婚,就讓那個人堂而皇之的搬進松墨苑去住,也太不顧我們謝家的臉面了,您也不管管?”
謝大夫人聽提起這個,眉頭幾不可聞地蹙了下。
很快,恢復平靜。
“慌什麼?這點事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謝棠梨心頭詫異,母親這次怎麼這麼淡定?
“母親,什麼這點事?這事還小嗎?
“二哥居高位,這麼多年向來潔自好,從未被人抓住過把柄。可現在還未婚,無無聘,便與罪臣之姘居一,跟親手把捅向自己的刀遞到敵人手中有什麼區別?”
“你是沒聽到,現在外面傳得有多兇~我要是母親,就把那人趕出府去~”
謝棠梨一通發泄,謝大夫人眉心蹙起,斥道,
“棠梨,你是謝家嫡,日后是要做一府主母的,怎麼遇事還這般沉不住氣?”
“我?”謝棠梨指著自己,“母親,您這是怎麼了?您以前不也不喜歡那個人嗎?怎麼現在為了反過來指責我?”
謝大夫人臉沉了下來,冷聲,
“母親是不喜歡。可你也看了,已經跑過一次了,是你兄長追在后面把人帶回來的。”
“如今你兄長鐵了心要納,母親若執意和你兄長對著干,只會把你兄長越推越遠。”
謝棠梨道,
“那就由去了?您也不怕旁人說我們謝家門風敗壞?”
謝大夫人嗤道,“我同你父親和祖母已經商議過,會適時給個妾室的名分堵住幽幽眾口。”
“一個妾室而已,掀不起多大風浪。比起,母親更不能理解為何你兄長執意要娶酈公主!”
提到酈公主,謝棠梨也不說話了。
陸禾凝在云棲寺失蹤后,兄長閉門養病半個月。
就在這半個月中,陛下攜酈公主親自登門探病。
陛下走后,兄長就對他們說要娶酈公主為妻,讓母親為他準備婚事。
對于兄長選來選去,選出個酈公主做正妻這件事,也很費解。
謝大夫人繼續說著,
“酈公主不論是出,還是皆不堪勝任謝家主母的位置。”
一個份不明的皇家公主也配做謝家未來的當家主母?
想到謝翎墨對陸禾凝的呵護,謝大夫人角勾了勾,
“若陸禾凝能打消你兄長娶酈公主的念頭,給個妾室的名分,倒也不虧!”
謝棠梨問道,“您怎麼知道陸禾凝一定能讓兄長打消娶酈公主的念頭?”
謝大夫人嗤道,“酈公主什麼品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陸禾凝和你兄長的事傳得滿大街都是,覺得以的度量容得下陸禾凝嗎?”
謝棠梨搖頭,實話實說,“容不下~”
不僅容不下,可能還恨不得將陸禾凝除之而后快。
謝大夫人抿了口茶,“遲早會對陸禾凝下手的。你兄長把陸禾凝看得比眼珠子還重,若是酈公主對陸禾凝了手,你覺得你兄長會對酈公主怎麼做?”
謝棠梨瞬間明白過來。
酈公主出手狠戾,若是對陸禾凝出手,就是真格的,不是局限于類似薅頭發扯頭花的小打小鬧。
把陸禾凝害得不好過,以陸禾凝的子,自然也不會讓兄長好過。
兄長不好過,酈公主能好過?
對謝大夫人出拇指,
“母親,您這一招借刀殺人委實高明,如此不需費一兵一卒,既利用陸禾凝打消兄長娶酈公主的念頭,又變相借酈公主的手收拾了陸禾凝。而我們只需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
謝大夫人笑得意味深長,“若是到時陸禾凝沒有死在酈公主手上,母親就給風大辦納妾禮!”
說完陸禾凝的事,謝棠梨蹭到謝大夫人邊,期期艾艾道,
“母親,陸禾凝若是做了兄長的妾室,和裴家的婚約自然作廢,兒想……能不能……”
謝大夫人臉頓時沉了下來,“你想什麼?別告訴母親,你看上裴珩了!”
被說中心事,謝棠梨的臉上浮起紅暈,赧道,
“兒……兒就是喜歡他,想嫁給他!”
謝大夫人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行!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謝棠梨滿臉傷,“為什麼?”
謝大夫人道,“裴珩是裴家嫡次子,家業不到他繼承。你是謝家嫡,未來注定要嫁高門做當家主母的,嫁個二流世家的次子,豈不自降份?”
謝棠梨急道,“兒不在乎自降份,兒也不在乎能不能做主母,兒就是想嫁給他!”
謝大夫人一臉詫異,“你怎會對裴珩如此執著?”
謝棠梨紅著臉,咬咬瓣,赧道,
“三年前,東宮迎娶前任太子妃的婚宴上,兒在東宮迷了路,誤到偏殿。”
“適逢陛下在偏殿臨幸子,兒驚慌之下,弄出來點靜,被陛下察覺了。”
“若不是有好心人相救,助兒逃離現場。被陛下知道兒看見了他臨幸子之事,還不知道陛下會如何懲治兒呢?”
“所以救你那人是裴珩?”謝大夫人滿臉不可思議。
三年前東宮娶親,宴席上兒確實離席很久,再回來時臉紅得跟蘋果似的。
說撞上了陛下在與人,險些被陛下發現。
幸遇好心人搭救,要不然真怕陛下會惱怒,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為。
謝棠梨害得點點頭,“那日他把兒抱在懷里,用輕功帶兒出了偏殿。他都抱過兒了,讓他為兒負責,有錯嗎?”
謝大夫人怔在座位上好大一會,半晌,長嘆一口氣,
“你和你兄長還真是兄妹,他喜歡別人未婚妻,你喜歡別人未婚夫~造孽啊~”
謝棠梨抱著謝大夫人的胳膊,撒道,
“娘,您就同意讓我嫁給裴珩嘛~好不好?”
“可他的未婚妻被你兄長占了去,是人都會有脾氣,他與你兄長這梁子算是結下了。即便你肯嫁,他未必肯娶我們謝家的姑娘。”謝大夫人仍心存顧慮。
母親的顧慮也正是謝棠梨的顧慮。
裴珩的未婚妻被兄長強占了去,是男人總會有幾分。
肯嫁,裴珩真就未必肯娶~
謝棠梨咬著瓣,對謝大夫人磨泡,
“若是這麼簡單,兒也不會求到母親這來~兄長智多近妖,他想要的,就沒有他得不到的。您幫兒跟兄長說說,讓他幫兒想想辦法。”
謝大夫人勸道,“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你如愿嫁給了裴珩,婚后的日子也不見得就會順遂,裴珩未必會善待于你!”
世家大族聯姻,可以沒有,但最起碼的尊重得有。
兩人一個橫眉冷對,一個單相思,日子如何過得下去?
謝大夫人點到為止。
謝棠梨堅持,“兒一定會想辦法讓他上兒。總之,兒非裴珩不嫁!”
謝大夫人被磨得沒脾氣,擺擺手,“罷了~待你兄長回來,我會同他說你想嫁給裴珩,讓他想辦法幫你促此事!”
謝棠梨高興起來,“兄長想要陸禾凝,定然不會反對我嫁給裴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