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倆正說著，下人進來稟報，
“夫人，小姐，有人看到裴夫人和裴二公子從西側門進了府，往纈芳院的方向去了！”
裴珩來了？
謝棠梨“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眉眼間喜中帶怯。
“娘，你快幫兒看看，兒今日的打扮如何？他會不會喜歡？”
蕭家的雪薇表姐再有幾日就要出閣，今日要去給雪薇表姐送添妝。
謝棠梨今日本就要出門，因此自是盛裝打扮過的。
一襲高貴典雅的玉浮錦裳讓上了幾分盛氣凌人，看起來就是溫婉大方，進退有度的高門嫡的派頭。
一副見郎的模樣讓謝大夫人的角了。
“人家是去纈芳院的，又不是來見我們的。”
“有沒有可能他就不在意你穿了什麼？”
謝大夫人小跟淬了毒似的。
謝大夫人的話提醒了謝棠梨，“對啊，母親，你說裴珩哥哥去找嬸嬸做什麼？是不是來退親的？”
哪個男人得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有染，還鬧到滿城風雨的地步？
謝棠梨的眼中滿是對陸禾凝的嘲諷和裴珩的勢在必得。
“走，去看看！”
纈芳院
裴珩一襲月白云紋錦袍，腰間佩戴墨鑲有玉的窄腰帶，頭戴紫金冠，皎如玉樹地出現正廳前，陸禾凝不自站起來迎了上去。
兩年未見，裴珩還是一如以往舉手投足間盡顯灼灼君子，溫潤如玉。
“裴伯母、裴珩。”
陸禾凝正要見禮，裴珩一把手將拽進懷里。
陸禾凝微怔，雖與裴珩相識數年，且已訂了婚，可裴珩待始終以禮相待，二人謹守男大防，從未有過逾矩。
最親的舉也不過是在獄中時，裴珩握過的手。
怎麼今日這般沖？
子有一瞬間僵，手抵在裴珩前，輕聲，
“裴珩，長輩們都在呢。”
“阿凝，我好想你！”
四目相對，裴珩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中飽含的深和思念幾把陸禾凝吞噬。
陸禾凝鼓鼓雪腮，眼神飄忽，不知該如何應對他突如其來的深。
“咳咳咳……”
最后還是沈綰出聲打斷了他們。
“時間不多，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謝府中人多眼雜，裴家今日登門，不出意外，已經有人報給大房和老夫人了。
淡淡地瞟了眼陸禾凝，似乎在跟說，我能為你做得也僅限于此了。
陸禾凝微微頷首，掙開裴珩，紅著臉有些難以啟齒，
“裴珩，我和謝翎墨的事，你真的……不介意嗎？”
十細的手指在腰際絞麻花，陸禾凝低著頭心虛地不敢看裴珩的眼神。
雖然和裴珩早有婚約，可如今和謝翎墨的事人盡皆知。裴珩娶了，注定要遭許多白眼和嘲諷。
雙手被握住，耳畔傳來，
“但心堅，天長地久，何意在，與暮云朝。”
“阿凝，我只在意你是否真的愿意嫁給我！”
心頭懸著的石頭落了地，陸禾凝抬起頭看著裴珩正要回應。
“我……”
“啊~”
謝棠梨的驚呼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二人之間的安寧。
看到謝大夫人和謝棠梨出現在院外，陸禾凝心頭短暫地慌了片刻，很快又平靜下來。
只要謝翎墨不出現，饒是謝大夫人也不能阻止的婚事。
低聲問裴珩，“婚書帶了嗎？”
裴珩回道，“帶了，下個月初八是吉日。不過按你母親的叮囑，只帶了婚書，沒有把聘禮一并送來。阿凝，委屈你了。”
下個月初八？
只有不到二十日了。
陸禾凝對這個日子很滿意，仰頭對裴珩說，“那些不重要，我現在只想盡快離開謝家！”
說話間，謝大夫人和謝棠梨已來到前廳。
“弟妹這里有客人？可是我和棠梨來得不巧了。”
裴夫人沖謝大夫人溫婉一笑，沒有說話。
沈綰勾勾角，“既是知道不巧，大嫂便帶著棠梨先回去。待我這邊結束，再派人去請大嫂過來！”
話說得極為不客氣，不歡迎的態度明顯。
謝大夫人何時過這種冷待，當即臉變了，須臾，又恢復了端莊優雅的笑容。
“不急，恰好我也有話要對裴夫人和裴二公子說，我就坐旁邊等著，等弟妹和裴夫人談完，我再和裴夫人和裴二公子細說。”
說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謝棠梨也在旁邊坐下，看著裴珩握著陸禾凝的手，雙眸幾噴火。
此時。謝大夫人也注意到了兩人的親舉，眉眼間的詫異一閃而過。
怎麼回事？
裴家不是來退親的嗎？
怎麼裴珩還對陸禾凝這般親。
陸禾凝看到了兩人審視的目，低聲對裴珩說，
“待會旁的步驟省掉，直接簽婚書。”
裴珩明白的顧慮，當即點頭，對裴夫人道，
“母親，你把聘禮單子拿給謝二夫人和阿凝看看。”
同時對沈綰說，“煩請謝二夫人準備筆墨紙硯！”
聘禮單子？
謝棠梨失聲道，“聘禮單子？裴珩哥哥，你還要娶陸禾凝？”
裴珩看也沒看謝棠梨，冷聲，
“謝大姑娘，慎言！什麼我還要娶？阿凝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娶難道不是理所應當？”
謝棠梨咬著瓣，淚意盈滿眼眶，抓著一旁謝大夫人的胳膊，委屈道，“娘，怎麼會這樣！”
長長的指甲隔著服掐到謝大夫人的手臂上，掐得生疼。
謝大夫人卻顧不得許多，沖一旁站著的婢低聲說了幾句，婢點頭出去了。
陸禾凝知道這是派人去跟謝翎墨通風報信去了。
可謝翎墨這會在京西大營呢，陸禾凝一點也不慌。
另一邊，裴夫人向旁邊的隨從使了個眼，隨從恭敬地拿出一本小冊子遞到沈綰手中。
裴夫人笑道，“這是聘禮單子，今日來得匆忙，這些東西都還在我府中放著。今日回去后，再派人送過來。”
沈綰接過后，象征地看了看，便遞給陸禾凝。
裴家給準備的聘禮倒還是按陸家在時的標準準備的，并沒有因為陸家傾覆，就薄待了。
沈綰對裴夫人道，“阿凝的況你們也清楚，陸家的家財盡數被沒收，先前陸家答應好的嫁妝是做不到了。因裴夫人的帖子遞得匆忙，我來不及為阿凝準備，只能把先前為棠雨準備的嫁妝拿來給阿凝用。”
一旁的丫鬟也將一本小冊子遞給裴夫人過目。
陸禾凝詫異地看著沈綰，還以為沈綰不會給準備嫁妝，或者隨便準備幾樣濫竽充數。
沒想到竟把棠雨的嫁妝拿來給，這倒是沒想到的。
以沈綰對棠雨的寵，給準備的嫁妝不會。
雙方換完聘禮單子和嫁妝單子，便到了簽訂婚書的環節。
裴珩拿起筆率先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將筆遞給陸禾凝時，他眉眼帶笑，滿含期待，
“阿凝，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
陸禾凝對他笑了笑，心中暗自慶幸，雖然多了謝大夫人和謝棠梨兩個不速之客，但總還是順利的。
接過筆，沒有猶豫，直接開始往婚書上簽名。
然，剛在紅的婚書上寫下個陸字，
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著來得人還不，他們走得也很急促，那架勢似乎晚了就會出大事般。
陸禾凝沒有管，回神提筆正要繼續寫下去，
下一瞬，
“阿凝，你在做什麼？”
謝翎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