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裴珩說當年他失蹤一事是謝翎墨做下的局,一屋子的人齊齊地看向謝翎墨。
就連已走到門邊的陸禾凝都停了下來,無論丫鬟怎麼請都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看著阿凝看向他的迷茫無措的眼神,謝翎墨幽深的墨瞳閃過玩味,他淡然一笑,
“裴二公子說笑了,你以為本相和阿凝一樣,慣會出爾反爾,奉違?”
被當眾說奉違的陸禾凝臉上升起一團紅暈,抿抿沒有說話。
其實不是很相信裴珩說得是謝翎墨使計囚了他。
畢竟當年之事最清楚。
在教坊司時是打暈了負責看守的仆婦,趁人不備跑去二樓雅間求的謝翎墨,而不是謝翎墨主找到要對施以援手。
雖然謝翎墨向來智多近妖,可在此事上說他心積慮委實冤枉了他。
果然
只聽謝翎墨又道,
“當年裴二公子失蹤后,本相也請人做過一番調查。”
“本相約的明明是如意樓二樓的今德居,而裴二公子卻記錯跑去了三樓的令德居,不巧遭遇了賊人,裴二公子怎麼能說是本相所為?”
“那夜本相在如意居今德居等裴二公子等到子時,刑部尚書魏大人、大理寺卿崔大人還有如意居的掌柜與小二皆可為本相作證。”
今德居?令德居?
一點之差,看錯了很正常。
謝翎墨繼續說道,“至于裴二公子說得本相自己跑到冀州專程為救阿凝,此事更是無稽之談。”
“當年幽州失守,冀州為我朝的軍事防要塞。陛下本就有意派本相前往冀州督辦冀州軍事布防一務,只不過本相去的時間剛好趕上阿凝被送往教坊司,也是阿凝主找的本相。”
“本相知道裴二公子救不了阿凝,心中有愧,可也不能把責任全部推到本相頭上,此舉實非君子所為。”
謝翎墨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在場的人聽得紛紛點頭。
他們很容易地便相信了謝翎墨的話,就連陸禾凝也抿了抿角一臉歉意地看著裴珩。
無論如何,裴珩是為了救,才會四奔走導致意外被擒,這個人認。
裴珩眼眶泛紅地怒視著他,所有人都相信謝翎墨不信他,可只有他知道,本不是這樣的。
事關阿凝的事,他不敢有一一毫的懈怠。
謝翎墨給他遞的那封帖子,他看了無數遍,還讓他的小廝也看了,他們還不至于今和令分不清楚。
事發當日他去如意居赴約時,小二一看到他,便把他引到了三樓。
他一進屋,就中了閑云山莊刺客的埋伏。
閑云山莊是東黎境的一家報組織,東黎、西魏、北燕包括西域諸國,誰的生意都做。
他在幽州軍中時,有次阿凝的小叔陸大將軍收到線報,閑云山莊接了北燕的生意,可能會給北燕朝廷傳遞幽州軍事布防的報。
陸大將軍便命他負責帶隊捉拿閑云山莊與北燕接頭的暗探,就是在那次任務中,他殺了閑云山莊的莊主,從此便與閑云山莊結下了梁子。
閑云山莊曾下江湖追殺令,花十萬兩買他的項上人頭。
可他畢竟是裴家嫡子,又在軍中擔任要職,邊的暗衛和死士也不是吃素的,所以他們屢次失手。
那日他本以為他要見的是相爺和三法司的員,又在盛京,天子腳下,故只帶了小廝,沒有過多防備……
可現在說什麼都是惘然,他被囚了兩年,什麼證據都沒了,如今只能眼睜睜看著謝翎墨空口白牙地說瞎話,卻拿他毫無辦法。
裴珩雙手握拳,牙關咬得的,他雙目通紅地看著陸禾凝,無聲地用口型說著,
“阿凝,等我!”
他背對著謝翎墨,謝翎墨自然看不到他的小作。
但他看到了已被婢子拉到門外的陸禾凝拼命地含淚點頭,猜也猜到裴珩說了什麼。
他神一暗,沖弦昭和弦舟遞了個眼。
弦昭和弦舟便讓婢子將陸禾凝拽著往松墨苑的方向去了。
陸禾凝走后,謝翎墨慵懶地站起,晃了晃微僵的脖子,他看著傷了的那只手上纏著的紗布,涼涼道,
“二嬸,如今還未分家吧,二房有貴客登門,還是這麼大的事,您已經可以不提前跟大房通氣,便自作主張了嗎?”
自打謝翎墨來,便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沒再說話的沈綰看向他,溫婉的臉上鎮定自若,似乎并不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