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窈明明就在他手里,他卻故意不承認,分明是想靠拿清窈來他退婚。
“堂堂相爺,覬覦旁人的未婚妻,謝相也不怕被天下人恥笑!”
“呵~”謝翎墨不屑地笑了,“若能得阿凝相伴,縱是被天下人恥笑又何妨!”
“裴珩,三年前如果不是你橫一腳,阿凝本來就該是本相的!”
三年前,阿凝本該是他的?
裴珩愣了愣,謝翎墨這話從何說起啊?
三年前就算他不登門求親,陸家要麼等來陛下的賜婚圣旨,要麼在軍中為阿凝覓個夫婿。
所以阿凝的未婚夫就算不是他,也會是東宮或者旁人。
無論如何,都不到他謝翎墨啊!
思及此,裴珩毫不留地開口鄙夷他的異想天開。
“謝相,請恕裴某多,謝相未免自視甚高。三年前即便不是裴某,阿凝也會嫁給旁人,無論如何也不到謝相來說這句話。”
謝翎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如果目能殺人,那麼裴珩此刻已千瘡百孔。
“你不必激將本相,本相做何打算你不配知道!”
呵~不愿說?
幾次手下來,對于謝翎墨的故作高深,裴珩已習以為常。
他不想說,他還不想聽呢。
腦海中又想到,謝翎墨敢說這話,是不是說明至三年前他就開始背地里覬覦阿凝。
可若謝翎墨三年前就對阿凝生了占有之心,那他搶了阿凝,謝翎墨應該是不喜見到他的。
為何兩年前他求到謝翎墨面前,讓他幫忙救阿凝時,謝翎墨卻是禮數周到地滿口應下?
裴珩愈發確定兩年前他落閑云山莊是謝翎墨提前設好的局。
他甚至懷疑,讓他求到他面前,也是謝翎墨提前安排好的。
各大世家之間總有千萬縷的聯系,當時他為了阿凝來盛京找人從中斡旋。
原本他想找的是崔家,裴家和崔家有姻親關系,而陸家的案子是三司督辦案件,崔家三爺崔洵在大理寺任職,能說得上話。
可在他登門之前,有人同他說崔家三爺最是鐵面無私,法不容。
若是他直接求到崔家三爺面前,崔家三爺不僅不會幫他,還會將他拒之門外。
然后那人建議他可以找謝相爺從中斡旋。
因為崔家三爺和謝相爺是知好友,謝相爺在崔家三爺面前能說得上話。
如今想來,那人只怕也是謝相爺提前安排好的。
思及此,裴珩鄙夷道,“所以謝相是變相承認了兩年前裴某失手被擒是謝相爺故意設下的圈套?”
謝翎墨輕哂片刻,矢口否認。
“該說的那日裴二公子在謝家時,本相已經說過了。若是裴二公子執意不信本相,本相也沒辦法。”
盡管他一再否認,但出于直覺和謝翎墨的種種反常之,裴珩幾乎斷定就是他做的。
“堂堂相爺,喜歡一個人,居然使出這種卑劣的手段。“
“相爺喜歡阿凝,就該堂堂正正地站在面前向表明心意。而不是在背后設局,搞些小作將強留在邊。”
“阿凝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也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要什麼,不需要旁人代做決定。”
“如果知道相爺為了把留在邊在背后使出這些下作手段,定然不會也不敢和相爺在一起。”
謝翎墨聞言,幽深的眸子危險地瞇起,他面帶威脅地看著裴珩。
“裴珩,不到你來說教本相,本相自然知道怎麼對好。你只需要知道你與阿凝緣分已盡,日后阿凝由本相接管。”
“你若是識相,當著本相的面痛快地把退婚書寫了。”
“那麼對于你今晚夜闖本相別院一事,本相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你一馬!”
“但你若是不識相……”
裴珩鼻間發出輕嗤,“相爺這麼急著裴某退婚,可是也知道在你和裴某之間,阿凝會選裴某?”
“阿凝如此信任裴某,裴某自然也不會讓失。若裴某執意不愿退婚,謝相該當如何?難不殺了裴某不?”
不愿?
謝翎墨眸中閃過不懷好意的寒芒。
“裴二公子言重。殺人這種惡行為律法所不容。謝某為一國之相,更應以作則,奉公守法。對于違反東黎律令的行為,本相不能也不會做。”
“不僅不會做,本相若是看到了不法之事,還會嚴加制止,并將不法之徒由府衙秉公理。”
“你二人今夜私闖本相這別院,便是犯了私闖民宅之罪。按照東黎律,私闖民宅是重罪,即便是安王殿下和裴二公子,亦不能免罰。”
“若是裴二公子堅持不肯寫退婚書,本相今夜只好把你們先關在這地下詔獄,待明日一早,將二位送進盛京府。”
送進盛京府?
安王殿下臉上的神變得微妙起來。
他堂堂王爺,因為夜探臣子府邸,被人贓并禍,還鬧到府,傳揚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咳~”
安王輕咳一聲,“謝相爺倒也不必如此較真。若真鬧到盛京府,我們不好過,謝相爺臉上也不好看啊。不如我們各退一步,當今夜的事沒發生過?”
謝翎墨笑笑,“說起來本相竟不知安王殿下和裴二公子何時私如此之好,為了裴二公子,安王殿下居然肯屈尊來我這別院。”
謝翎墨的話讓安王殿下的臉變得尷尬起來。
他訕訕道,“謝相言重了!裴二公子要救他妹妹,而本王也是為了救綠綺,我們順路罷了。”
“順路?”謝翎墨漆墨的瞳氤氳著不可言說的緒,他直接道,“二位想讓本相放了你們,可以!安王殿下留下綠綺,裴二公子寫下退婚書,本相便將此事揭過。”
聽到謝相爺不讓安王帶走,綠綺神慌張,素白的小手拽安王的襟,害怕道,
“王爺,您別丟下妾~”
安王看了眼綠綺,安道,“你放心,本王會想辦法讓他同意放你回到本王邊。”
那邊裴珩說道,“即便裴某肯寫退婚書,阿凝也不會同意在退婚書上簽字。”
那日他問過阿凝,阿凝是愿意嫁給他的。
“謝翎墨,你敢不敢遵從阿凝的心意,讓阿凝自己做一回選擇?”
“讓阿凝自己選?”謝翎墨邊綻出涼薄的笑。
“阿凝是個傻的,本相明知選得是錯的,還要放任在錯誤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嗎?”
對于謝翎墨的一意孤行,裴珩都被氣笑了。
“謝翎墨,你憑什麼說阿凝選我就是錯的?!”
謝翎墨斜睨了眼與他并肩而站的安王殿下,嗤道,
“一個連對阿凝來說是敵是友都分不清的人,怎麼可能給阿凝幸福!”
“本相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把阿凝帶上一條不歸路!”
謝翎墨的話讓裴珩有些不著頭腦,他說誰是敵人?
安王?
怎會,若是沒有安王殿下,他不可能這麼順利地從閑云山莊逃出來。
知道謝翎墨帶著阿凝從梁州回盛京,會途經崇州,
也是安王殿下提議假借太子殿下的名義給崇州當地員發令,讓他們去迎接謝翎墨的車駕。
這樣謝翎墨為了避嫌就會把阿凝提前送走或者送回驛館,然后他就能帶人把阿凝搶回來。
只是沒想到謝翎墨寧愿被天下人非議,也要把阿凝帶在邊。
今夜也是,安王殿下聽聞謝翎墨抓了清窈威脅裴家退親,便自告勇要帶他來滄瀾別院把清窈救回!
安王殿下屢次出手相助,又怎麼可能是他的敵人?
一旁被謝翎墨的安王殿下也不惱,仍笑得溫文爾雅,
“看來謝相爺因為綠綺的事對本王還心存偏見,不過無妨,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同在朝堂,日后本王有很多機會向謝相爺證明自己!”
夜已深,謝翎墨的臉上出了不耐煩的緒。
他早知他們今夜會有作,提前便在別院做了部署,眼下人已經抓到了,裴珩的目的也沒有實現。
他就不想再跟他們在這扯些無用的廢話浪費時間。
反正退婚書裴珩不寫,明日裴家家主也會寫。
思及此,謝翎墨淡聲,“看好他們,明日送去盛京府,讓盛京府牧酌理。”
音落,也不管他們的呼喊,頭也不回地轉走了。
謝翎墨回到松墨苑的時候,已近破曉,陸禾凝在致的拔步床上抱著錦被睡得正香。
被足的日子越久,的脾氣就越大。
一見謝翎墨就和他鬧,問他什麼時候放出去。
這兩日更是開始晚上在床上也不讓他了。
他上到床上,就抱著被子去窗邊的小榻上睡。
他跟著去榻上了,又打了地鋪睡到地上去,總之不和他睡一起,小子使得氣得謝翎墨頭疼,偏偏拿這小姑沒辦法。
謝翎墨去浸染寒氣 的外,上到床上,將陸禾凝摟在懷里,人低語般呢喃,
“只有睡著的時候最乖!”
“裴珩說阿凝會選他,我們阿凝才不會這麼沒眼,放著本相不選去選他,對不對?”
“阿凝只是在氣我不該關著你,不讓你出府,才會想離開我。等阿凝氣消以后,會發現心里還是裝著我的,是不是?”
“我向我們凝凝保證,只要阿凝肯心甘愿地陪在我邊,遲早有一日會讓你明正大地站在我邊。到了那一日,阿凝想去哪去哪,我不會再攔著你,相反,我會陪阿凝一道去看盡這世間繁華!”
回應他的是綿延香甜的呼吸,謝翎墨親了親的雪腮,將摟在懷中沉沉睡去。
翌日
裴家一大早便派人 送來了退婚書,謝翎墨打開看了看,漆墨的瞳中氤氳著笑意,他淡聲,
“還是裴大人識時務!”
被派來送信的裴家家仆著汗,點頭哈腰地問,
“相爺,我們按您的吩咐送來了退婚書,那我們家清窈小姐呢?”
謝翎墨勾勾角,“裴大人這般識時務,本相自然不會讓他失,你且讓他在府中等著便是。”
裴家人走后,謝翎墨著退婚書回到他和陸禾凝的臥房。
陸禾凝正在繡荷包,被關在這里無所事事,便把荒廢已久的紅撿了起來,繡點荷包和香囊之類的打發時間。
見到他進來,不理他,拿著針線轉向了靠窗邊的位置。
自纈芳院那日之后,已經被他足了五六日了,整日被關在這間屋子里,關得心煩意的,看見他就煩。
被無視了的謝翎墨也不惱,自顧自地走到旁邊,挨著坐下,
“阿凝不是問我什麼時候解了你的足?”
陸禾凝手中翩飛的針線頓住,斜眸,瞪著他,忍不住問道,
“什麼時候?”
謝翎墨將一本折起來的冊子放到放針線筐的小幾上,溫言,
“阿凝把這個簽了,我就解了你的足。”
“這是什麼?”
陸禾凝好奇地拿起來翻開看了看,只一眼,怔住。
退婚書?
反應過來,秀的臉上浮現薄怒,
“所以這幾日翎墨哥哥早出晚歸是為了這個?”
謝翎墨不顧的掙扎將抱在懷里,哄道,
“阿凝不是想出去?把這個簽了,我就解了你的足。”
陸禾凝掙扎著從他懷里出來,站到他面前,憤怒道,
“翎墨哥哥這次又使了什麼手段,讓裴家肯主退婚的?”
那日裴夫人說得很清楚,和裴珩的婚約,他們認。
這才幾日,他們又改口送了退婚書來,傻子也知道是謝翎墨背后做了手腳。
“阿凝不必管我怎麼做到的。你只需要知道裴家現在要退婚,他們已經放棄了這門婚事,阿凝又何必死抓著不放?”
謝翎墨坐在榻上,面容沉地看著。
陸禾凝別過臉去,將退婚書扔到地上,冷聲,
“我不簽!我不相信這退婚書是裴珩寫的,除非裴珩當著我的面說要退婚,否則這退婚書我絕對不會簽!”
“你!”
謝翎墨被氣得站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威脅道,
“阿凝可要想好了,如果你不簽,這輩子都別想出這間屋子!”
陸禾凝氣得眼眶通紅,面容倔強,
“不出就不出,反正我死也不簽!”
“謝翎墨,我不是你的玩,你憑什麼不跟我商量,不經我同意,就擅自手我的事!”
很好,梁州回來后,阿凝這脾氣是越發大了。
以前還愿意在他面前逢場作戲一番,如今連演都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