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公主瞟了眼陸禾凝,訕訕道,“謝相爺誤會本宮了,是陸禾凝沖撞母后在先,本宮才會忍不住出手給個小小的教訓!”
沖撞在先?
陸禾凝扯了扯角,酈公主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謝翎墨漆墨的瞳嘲諷地看著酈公主,
“酈公主口中所謂的小小的教訓是指杖一百? ”
“首先阿凝不是不知禮數之人,斷不會失禮于人前。本相不認為阿凝第一次進宮就會做出沖撞皇后娘娘之舉。”
“其次謝家是百年世家,歷來看重族人的品和教養,謝家容不得心不正和囂張跋扈之人。”
“以酈公主不喊打喊殺的風格,謝家斷然不能也不會容忍。日后酈公主若是嫁進謝家,還請您收起您那些不流的做派,夾起尾好好學學規矩。”
“若是還像在宮中這般,狠殘暴,囂張跋扈,做出有違謝家門風之事,謝某不介意也給酈公主一個小小的教訓!”
謝翎墨說完也不管酈公主作何反應,牽起陸禾凝的手便走了。
留下一臉憤恨的酈公主和言又止的裴清雅。
看著謝翎墨和陸禾凝的背影,酈公主狠的眸子幾噴火。
“謝翎墨,你敢!本宮是公主,陸禾凝哪點比得上本宮,你居然為了,想杖責本宮?你做夢!”
酈公主憤恨地將青石小道旁栽在盆中開得正艷得白山茶花踢翻在地。
“哐當~”
花盆碎裂,土灑了一地。
整株山茶花的花朵在枝頭搖搖墜,也暴在外。
酈公主猶不解氣,還用腳狠狠地在墜落的山茶花的花上踩了幾腳,花斷裂。
一旁負責打理園中綠植的花農見狀忍不住上前阻攔,“酈公主,您打翻的這盆是陛下最喜歡的……”
“啪~”
話未說完,被酈公主狠狠地打了一掌。
“本宮做事用你來教?陛下為了本宮,甘愿讓出十萬兵權,一盆花而已,他又怎會同本宮計較。”
花農被一掌打得角滲出,囁喏著不敢說話。
一旁的裴清雅見狀,看著手腳都有些巍巍的老花農,忍不住開口,
“他只是在做自己的分之事,酈公主何必遷怒于他。”
酈公主不屑地看了眼裴清雅,冷聲,
“裴小姐,您還沒嫁進東宮呢,就想對本宮行使嫂嫂的權力了?”
“可惜,本宮自小被養在皇后娘娘邊,我爹呢,又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就連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敢管教本宮。你一個小小的東宮太子妃,也想管本宮的事?!”
音落,角勾起抹鄙夷的笑,又狠狠在地上已被踩得破敗的山茶花上碾了幾下,揚長而去。
裴清雅看著囂張的背影,挑了挑眉,怎麼會有人把挾恩圖報說得這般理所當然?
不過宮中像酈公主這般自以為是狐假虎威狂妄自大的人太多,一點也不喜歡和他們這種人打道。
還好馬上就不用再在他們面前虛與委蛇了!
蹲下子,扶起那名年邁的花農,輕聲安,“您沒事吧?”
花農手中還抓著那株山茶花斷了的,抹著眼淚,
“這……多謝貴人幫老奴說話,老奴沒事,只是可惜了這盆花,斷這樣,估計很難活了。”
“老奴……老奴該怎麼跟陛下代啊?”
裴清雅奇怪道,“山茶花也不是什麼稀奇花卉,花沒了讓務府再從宮外采買新的便是,何至于如此為難?”
花農長嘆了口氣,幽幽道,“山茶花確實常見,只是這株卻不常見!”
“這株山茶花,別名十八學士,是陛下特意命老奴從汝南王府移栽過來的,待養好后要移去陛下的延年殿的,這下全毀了!”
汝南王府?
裴清雅擰眉,兩年前陸家出事后,汝南王和世子就被陛下貶到梅州去了。
汝南王府現在空置了兩年多了,陛下怎麼會好端端地讓從汝南王府移栽山茶花。
還沒等裴清雅想明白,花農便蹲下子撿起地上殘余的花的和花枝,裴清雅趕忙一起幫忙。
“老人家,您可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花農搖搖頭,“老奴想把這些帶去重新種進土地,用上最好的花,看看還能不能挽救得回來。如果不行,只能向陛下請罪,看看能不能獲得準許再進汝南王府一趟,重新移植一株新的過來!”
裴清雅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花農走后,裴清雅轉朝東宮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拍額頭,幽幽道,
“我留在這,明明是想問謝相爺什麼時候把清窈姐姐送回來的。可謝相爺拉著禾凝姐姐先走了,我找誰問去?”
回順著謝翎墨牽著陸禾凝離去的方向,那是通往宮外的路,此刻已看不到他們的影。
————
延年殿
回到延年殿,黎宣帝大步走到龍案旁,從的黃花梨木卷桶中出一幅畫軸。
畫軸打開,一生得國天香的子躍然出現在畫布中。
醉酒的人一襲華貴紫,姿態慵懶隨意地斜躺在人榻上,鬢云松墮,探出人榻的素白玉手中的松松地著只酒杯。
將畫軸中的人看了又看,黎宣帝清俊的眉眼間夾雜痛楚和思念,他喚來侍陵年,問道,
“陵年,這世間竟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陵年回道,“陛下,老奴也著實沒想到。昔年汝南王妃在世時,常聽人說比起汝南王世子,陸大人的兒更像汝南王妃。”
“如今親眼得見,才知傳言不虛。陸姑娘和汝南王妃真真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般!”
黎宣帝輕聲呢喃,“不止模樣生得像,那心直口快得子也像!看到,就像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溶月。”
陵年看出了陛下心的跌宕起伏,為陛下的親信,他得為陛下分憂。
“陛下這麼放不下汝南王妃,好不容易看到與汝南王妃如此相像的陸姑娘,不如讓陸姑娘宮為妃?”
“這……”黎宣帝面帶猶豫,“朕畢竟先前為和瑜兒賜過婚,和瑜兒的婚事沒,朕又納了,朕該如何跟瑜兒和天下人解釋?”
聽到陛下只是在糾結如何跟太子殿下和天下人解釋,卻并沒有斷然拒絕,陵年便知道陛下心中已經了納陸姑娘宮為妃的念頭,只是缺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陵年勸道,“太子殿下那邊連陸姑娘的面都沒見過,如今又先后娶了兩位裴家,東宮后院鶯鶯燕燕一片,只怕他早已忘了當年那段往事。”
“至于天下人,陸姑娘如今又借居謝家,名義上算謝家二房的表姑娘。謝家二房庶子庶群,只要謝家同意,肯認下陸姑娘,給個謝家二房庶的份。到時讓陸姑娘以謝家庶的份宮,此事不就遮掩過去了嗎?”
黎宣帝眉心微,墨的瞳中流出贊賞之意,很明顯陵年出的主意正合他的心意。
如果陸禾凝的份問題能解決,那只剩最后一個問題了。
“可謝相爺那邊……”
謝翎墨肯放手嗎?
陵年道,“您都答應給謝相爺十萬兵權了,十萬兵權換個子,再劃算不過。謝相爺若是連個子都不肯讓,那才是辜負您的一片好心呢!”
十萬兵權換一個婚約加一個子,謝翎墨不虧。
最后的顧慮也被打消,黎宣帝吩咐陵年,“既如此,傳朕口諭,此次木蘭圍獵讓陸禾凝也參加。朕當面問過的意思,若不反對,圍獵結束就讓隨朕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