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好在他對還有興趣時就提出要走,免得惹惱了他,他不肯幫忙。
只能暫時對他予取予求,時不時給他吹吹枕邊風,灌輸些一人孤寂,寡婦另嫁的思想,待日后他厭了,就伺機提出讓他放離開崔家。
孰料崔洵還沒厭了,反倒是前些日子和崔洵的關系被崔妃娘娘先發現了端倪!
于是崔妃娘娘故技重施,仗著手中握著的宋家的把柄和能證明大郎死因的證據,威脅讓讓好好哄著崔洵,伺機從崔洵這里打探消息并給和安王傳信。
宋念初看著手中的信,只覺拿著的是一份燙手山芋,心如麻。
早已厭倦了被崔妃和安王殿下脅迫的日子,也本不想參與進奪嫡的紛爭。
且不說太子殿下并不是酒囊飯袋,不會將到手的儲君之位拱手讓與安王殿下,就說安王殿下自己……
宋念初幽幽地嘆了口氣,不論幫還是不幫崔妃娘娘,等著的都是死路一條。
將信塞回原位,轉回到床上,躺回崔洵邊,闔上了眼眸。
天還未亮,崔洵便起了。他早,宋念初比他更早。
不僅早早起來幫他準備好洗漱用水,還心地為他準備了一碗參湯。
崔洵正拿著帕子臉,看端著參湯進來,詫異地挑眉,
“一大早就讓我進補,嫂嫂這是在暗示我虛,昨夜沒有滿足你?”
宋念初被他得滿臉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勺子舀起參湯遞到他邊,道,
“我只是心疼三弟一大早就要外出公干,怕你旅途奔波,想讓你提前補補子。你想哪兒去了?!”
崔洵看著遞到他眼前的參湯,還散發著熱氣,他將帕子扔回盆里,隨口道,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宋念初舉著勺子的手頓了頓,眼神飄忽,不敢正視崔洵冷靜的黑眸。
余瞥見崔洵丟下帕子后,便俯下子想就著的手喝參湯,心一,忙將盛著參湯的勺子收回。
崔洵撲了個空,不滿道,“難不真被我說中了,嫂嫂心中真的在盤算什麼?”
宋念初垂著頭,玉白的手碗邊,垂眸看著碗中的參湯,秀麗的眸子閃過不忍,上反駁著,
“我……我能有什麼盤算?我說你是不是在大理寺待久了,疑心重,看誰都像犯人?”
語氣雖蠻兇,細聽卻有幾分底氣不足。
崔洵側頭看著瓷白的香腮染著紅暈,輕笑出聲,他著宋念初紅如滴的耳珠,調侃道,
“究竟是我疑心重,還是嫂嫂有前科?”
“當初兄長剛走,我在公廨辦案,回府晚了,來嫂嫂院中見我兄長最后一面時,嫂嫂故意將下人支開,也是如今日般,對我殷勤備至,還裝作失手故意將茶水往我上倒……”
“嫂嫂敢說,那時你沒有盤算?嗯?”
那聲嗯如人呢喃般不期然闖進宋念初混的心頭,心跳了一拍。
崔洵說得就是當初大郎死后,著急借種生子,故意勾引他使出的手段,宋念初臉紅如煙霞,憤死。
嗔怪地推了他口一把,蠻橫道,“三弟還好意思說我有前科?”
“也不知道是誰借著酒醉,故意走錯院門,怎麼攆都攆不走,死活抱著我要把我往床上帶的?”
勾搭他三個月,崔洵裝得翩翩君子,恪守禮教的,死活不上鉤。
于是放棄了。
可在放棄兩個月后,崔洵借著酒醉強闖進的院子,不僅怎麼攆都不走,還將摟進懷里,往床上帶。。
他知道顧及名聲,怕被下人議論,也怕惹惱了他,他會將勾引他的事抖落出去,所以不敢大聲呼喊引來旁人圍觀。
于是那夜他心積慮,半推半就,兩人違背人倫,滾到了一。
“堂堂大理寺卿,夜闖子閨房,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宋念初板著臉提醒他,他的前科也不。
崔洵抿笑了笑,也不否認,徑自從手里搶過參湯,上說著,
"還不是你先勾得我!"
音落,端著參湯一飲而盡。
看著空了的碗里,宋念初秀的容一閃而過的失落。
崔洵這般多疑的人,什麼時候開始對如此不設防了?
————
裴家
“這真的是阿凝的字!”
一大早剛被謝翎墨放回來的裴珩拿著謝家送來的退婚書,溫潤的臉上痛意難。
前夜,他夜探滄瀾別院,被謝翎墨的人抓到后關了起來,一直到今早才被放了回來。
一同被送回來的還有離家出走兩個多月的裴清窈。
一回來就收到阿凝同意退婚的消息,裴珩著退婚書的長指忍不住地輕著。
“不,我不信這是阿凝的意思,定是謝翎墨簽的。”
話音剛落,裴清窈忍不住嘲諷道,
“手長在上,若不愿簽,誰能得了?!二哥,你別自己騙自己了,從陸禾凝勾搭上謝相爺開始,就沒想過要和你婚。”
“的心早已不在你上了,你是沒見和謝相爺在一起時,兩個人有多膩歪。”
想到那日在芙蓉居見到陸禾凝和謝翎墨在一起時卿卿我我的樣子,裴清窈就為自家二哥不值。
再加上一直覺得能被謝翎墨發現藏在芙蓉居都是陸禾凝告的。
那日陸禾凝和謝翎墨走后,越想越不對。
陸禾凝和謝翎墨大張旗鼓地跑到芙蓉居,什麼也沒干,很突然地陸禾凝的耳珰就掉了,很莫名其妙地就要找負責灑掃的婢子。
除了專程去確認是否在芙蓉居的,想不出別的原因,值得特意跑一趟。
最重要的是在芙蓉居藏了兩個月,都沒被別院的人識破份。
偏偏那麼巧陸禾凝走后第三日就被謝翎墨派去芙蓉居挑選人的弦舟識破了份,然后就被謝翎墨以保護未來太子妃為由囚進了一室。
如果不是陸禾凝告的,想不出謝翎墨會發現的理由。
新仇加上舊怨,裴清窈現在最恨得便是陸禾凝,不得陸禾凝做不的嫂嫂。
于是不余力道,
“況且陸家已經敗落,陸禾凝跟了謝相爺也非清白之,以如今的份早已配不上做二哥的正妻。二哥若是堅持娶,到時候還不得被滿朝文武笑話死。”
“二哥,你別傻了,謝相爺寵至此,還不愿給正妻之位。只有你傻乎乎地要履行婚約,以正妻之禮迎娶。”
“要我說,這門婚事退了也好,退了讓爹和娘再給二哥找個門當戶對的貴,肯定比娶陸禾凝強上百倍。”
“啪~”
裴清窈說完,就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掌。
捂著被打得厲害的半邊臉,眼眶含淚,不可置信地看著打的人。
“二哥,你打我?你為了陸禾凝打我?”
從小二哥最疼,比爹娘還要疼,所以在裴家,裴清窈和裴珩的關系最為親厚。
裴珩眼眶通紅,向來溫多的桃花眼中見的滿是憤怒和厭惡。
二哥討厭?不,確切地說,二哥看的眼神是憎惡。
從小疼寵的二哥恨,這個發現讓裴清窈深打擊,咬著下,晶瑩的淚珠如雨滴般落下。
“如果不是你任逃婚,置家族安危于不顧,又怎會落到謝翎墨手中?如果不是為了救你,爹和娘又怎會被無奈同意退婚?”
裴珩紅著眼控訴著的任和自私。
裴清窈睜大眼睛,“我任逃婚?我逃婚又是因為誰?”
“明明是二哥你不顧家族安危明知陛下的圣旨已下,為了一己私偏要求娶即將為東宮太子妃的陸禾凝,為家族埋下患。
“家里為了彌補你搶婚引發的東宮對裴家的雷霆之怒,著清容姐姐嫁東宮。”
“清容姐姐嫁東宮后過得是什麼日子,二哥你們是瞎了嗎?看不到嗎?”
“因為你,清容姐姐把命都搭上了,還不夠,如今你們又想把我送進東宮。”
“明知道嫁進東宮,太子殿下不可能善待于我,還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就活該被犧牲?我就活該要把清容姐姐過的罪再一遍?”
“我也是人,也想遵照心意找個心意相通之人白頭偕老。”
想到放在心上惦記了十幾年的男子,裴清窈明亮的眸子暗了暗。
被謝翎墨在大婚前送回裴家生出的絕溢滿腔。
不想像個提線木偶般過被他們安排好的生活,明知這樣的生活不會幸福。
“憑什麼你和陸禾凝欠下的債要我來還?我欠你們的嗎?我就活該為你和陸禾凝的犧牲自己的下半輩子?”
裴清窈不管不顧地沖著裴珩發泄著自己的不甘和怨懟。
“啪~”
然而,出乎的意料,沒被打過的半張臉又被人狠狠打了一掌。
這次……
打的人不是二哥。
裴清窈不可置信地歪頭看向打的人,失聲道,“爹~”
纖細的子止不住地哆嗦著。
爹是裴家現任家主,歷來在家族中說一不二,喜歡掌控家族中的每一個人。
無論是誰敢違背他的命令,做出令家族蒙之事,都要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得住爹的家法。
從前,無論如何不敢違背爹的命令,可這次也是被得沒有辦法了。
不聽爹的話,逃婚,被抓回來,爹最多打一頓,還有機會活著。
聽爹的話,嫁給東宮,便是清容姐姐的下場,要麼死,要麼活著,但也跟死了差不多。
所以想賭一把!
現在賭輸了,還不知爹會怎麼置?!
裴令鯤肅著張臉,厲聲道,“你不顧家族安危逃婚在先,還有臉在這里大呼小?”
裴清窈囁喏著,“可是,爹……”
“沒有可是!”裴令鯤厲聲喝住,“若不是清雅急中生智,想出了樁李代桃僵之計,將你逃婚一事遮掩了過去,否則你現在就該在大牢里見我們!”
李代桃僵?裴清窈怔怔,爹說得什麼意思?清雅做了什麼?
“后日便是木蘭圍獵,為父已經安排好了,那日你和清雅穿一樣的服,到時候你母親會伺機讓你們換回來!”
“你記住,這兩個月你沒有化名青瑤進過滄瀾別院,也沒有在滄瀾別院做過灑掃的婢,更沒有見過謝相爺!”
“你在東宮,無論誰問起,這兩個月在東宮的都是你!”
裴令鯤一板一眼地代著。
從他的話語里,裴清窈猜到逃婚的這兩個多月是清雅頂著的份住進了東宮。
忍不住道,“爹,我不嫁!”
不要,所以兜兜轉轉最后還是要嫁給太子?
絕滋生出的勇氣讓第一次當著爹的面拒絕聽從他的安排!
“啪~”
裴令鯤毫不猶豫地又打了一掌,“不要?欽天監吉日都擇了出來,務府將你和太子大婚的婚服都送了過來,這個時候你說不要,你是想讓整個裴家給你陪葬?”
裴清窈清麗的臉上滿是無助,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爹,不會的!太子殿下本不喜歡我們裴家的兒,他也就不想娶我!”
“只要您肯出面求他解除婚約,他會同意的!”
裴清窈永遠忘不了兩年前進宮陪清容姐姐小住時,太子殿下看那不耐煩的神。
和太子殿下,一個不想嫁,一個不想娶,被湊在一起,只會為一對怨偶。
倒不如趁還未大婚,把婚約取消,相信太子殿下不會不同意。
“解除婚約?”裴令鯤冷笑,“距離大婚只剩半個月,這個時候解除婚約,你覺得太子殿下丟得起這個臉嗎?”
裴清窈滿臉哀榮,猶不死心。
“一時的臉面和一生得幸福,哪個更重要,兒相信太子殿下分得清輕重。”
裴令鯤沖一旁使了個眼,一旁的下人端上了個托盤,托盤上被用紅布蓋著,看不到里面放的什麼。
裴令鯤手將托盤上的紅布揭開,出了一塊佩和一本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