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禾凝用袍袖遮著臉踉踉蹌蹌腳步虛浮地從營帳中出來時,眾人只當酈公主喝多了,并沒有懷疑出來的不是酈公主。
見酈公主出來,在營帳外候著的婢習慣地想要追上去,誰知剛邁出幾步后,膝間就似被什麼東西擊中似的,當即跪倒在地。
待強忍著劇痛扶膝起時,哪里還能看見公主的影子。
此時黎宣帝也朝著營帳走了過來,他只帶了陵年,沒有帶其他隨從。
到了營帳跟前,他沖酈公主的婢問道,“人可在里面?”
婢忙道,“在里面呢,已經昏睡過去。”
黎宣帝清俊的臉上出笑意,他抬步往里進,想了想,又問道,“酈呢?怎麼不見人?”
婢回道,“公主方才出去了,不在帳中。”
聽到帳中僅有陸禾凝一人,黎宣帝滿意地點頭,抬步進到營帳中。
在營帳外的陵年守在營帳口,對酈公主的奴仆吩咐道,“你們可要管好你們的,有誰膽敢把今夜之事傳揚出去,看咱家不撕爛你們的!”
在場的守衛和奴仆皆唯唯諾諾地點頭稱是。
黎宣帝進到營帳中,帳中漆黑一片,手不見五指,僅有凌的月過隙打進帳。
借著那微弱的近乎沒有的月約看到床榻上的錦被下攏起一團小的影。
想到床榻上那子和自己思慕了多年的子近乎一模一樣的臉,再加上今夜晚宴上飲多了鹿,黎宣帝氣翻涌,心頭有些急不可耐。
顧不上人進來點燈,他邊走邊褪去上的龍袍,待走到床榻邊時,衫已褪盡,龍袍上佩戴的飾落地時啷當作響。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他搞出這麼大的靜,仍一不,毫無知覺。
黎宣帝掀開錦被,將人在下,黑著的,那無數次在夢中出現的子的絕容浮現在腦海中。
黎宣帝呼吸逐漸變,他輕吻著子的眉心,雪腮,鼻尖,口中不斷喃喃著,
“溶月,溶月……”
很快下子的也被褪盡,靜謐的營帳中響起了吱呀吱呀床榻的響聲還有男子的呼吸聲,那靜大到營帳外都聽得一清二楚。
————
謝翎墨在篝火晚宴上被同僚纏著飲酒,不開。
待他好容易將那群人打發,得以回到營帳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后了。
陸禾凝卻不在營帳中。
原以為阿凝是出去走走,誰知在帳中等了片刻,仍不見阿凝回來。
“聞櫻、聞櫻……”
謝翎墨下意識想聞櫻來問話,誰知剛開口,就有手下出來說道,
“爺,屬下從昨晚起就沒有見到聞櫻的影。”
聽到聞櫻不見,謝翎墨的心沉了下去,
“那阿凝呢?去哪兒了?”
屬下回稟道,“爺您剛走,凝姑娘就出去了。”
他剛走,阿凝就出去了,那豈不是阿凝已經出去了一個時辰?
阿凝出去這麼長時間去做了什麼?
想到裴珩也在這里,謝翎墨漆墨的瞳中跳躍著火焰,“還不派人去找!”
謝家的黑甲衛效率很快,出去不過片刻,便回來了。
“爺,一個時辰前有人看到凝姑娘進了酈公主的營帳。”
酈?
謝翎墨漆墨的瞳倏而變得翳起來,他站起,長一邁,就要往外走。
卻被屬下攔下,屬下吞吞吐吐地說,
“爺,半個時辰前……有人……有人看到酈公主從營帳中跑了出來,沒過多久,陛下……陛下就進去了。”
謝翎墨一把拽過屬下前的襟,眉眼鷙得能殺人。
“那阿凝呢?阿凝可曾出來過?”
屬下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凝……凝姑娘不曾出來過!”
謝翎墨帶著一群人氣勢凜冽地穿過營地朝酈公主的營帳走去。
距離酈公主的營帳十余米遠時,謝翎墨便看到了守在營帳外的陵年。
“謝……謝相爺!”
陵年看到他那心虛的臉讓謝翎墨心中生出不好的預,他錦袍下的大手握得咔咔作響。
距離營帳越來越近,從營帳中傳來的男歡的*之音充斥了他的耳道,謝翎墨眼底閃過焦急和痛楚。
“阿凝!”
當下他不管不顧地就要往里闖,陵年想攔,卻被謝翎墨帶來的人一哄而上,團團圍住,讓他分乏。
謝翎墨掀開門簾闖了進去,外面的月和火順勢鉆進了營帳,將營帳中鍍上一層銀白,也讓榻上糾纏溫存的兩人看清了彼此的臉。
酈剛恢復意識,頭腦還昏昏沉沉,才覺出上不對勁,還未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謝翎墨就闖了進來。
相的和上的不適讓忍不住蹙眉,待看清在上的那個男人是當了十余年父親的男人時,當即忍不住尖起來!
“酈!!!”
“啊!!!!”
兩道不可置信的男聲聲同時響起,隨之而來便是子嗚嗚咽咽的哭聲。
“陛下,您……您怎會……嗚嗚嗚……怎會和我………”
“嗚嗚嗚……相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不是……我被下了……藥,什麼……什麼都不知道,我……我也是剛醒,嗚嗚嗚……!”
看到懷中的子是酈的臉時,黎宣帝被嚇得臉都白了。
他不敢相信,他竟然臨幸了他的親生兒!
看到榻上的子不是阿凝時,謝翎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將中的濁氣盡數吐出。
他似笑非笑,“臣與酈公主的婚期近在眼前,陛下卻在此時寵幸了酈公主,這麼大一頂綠帽子,臣可無福消。”
“陛下若實在舍不得酈公主,不如收回賜婚,將酈公主留在邊服侍,豈不哉?”
黎宣帝臉灰白,自知理虧,還在思索著對策
“不……不要!”
那邊酈公主已經想也不想地拒絕,下意識想從床上下來向謝翎墨解釋清楚,剛一,才想起渾不著一。
眼看著謝翎墨轉要走,酈公主撈過床上的錦被遮住子,用凄厲的聲音喊道,
“是陸禾凝,是陸禾凝給本宮下的藥,是陸禾凝害本宮!”
對于酈公主說得話,謝翎墨一個字都不信。
他不屑道,“您是說阿凝一個弱子在你的營帳中,先給你下藥弄暈了你,又把陛下擄了來?”
酈公主滯了滯,“相爺,您信本宮,真的是陸禾凝陷害本宮!嫉妒本宮能嫁給你做正妻,所以搞這麼一出,就為了不讓本宮嫁進謝家,好獨占相爺您!”
謝翎墨有些心酸地想著,阿凝若是對他有獨占就好了,可惜日里只想著怎麼離開他。
他不想聽酈狡辯,正出去尋阿凝的蹤跡,有屬下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
“爺,不好了,在落霞坡的邕河邊發現了凝姑娘的發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