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安王坐在椅上,聽到下人的回稟,滿眼狠,“別院的人干什麼吃的?連個人和小孩都看不住?!”
太醫說他的斷得徹底,日后很難站起來了!他不信這個邪,歷朝歷代,何曾有過殘廢登基為帝的?
籌謀這麼多年,他注定是要登基為帝的,怎麼可能因為疾功虧一簣?
所以前幾日他一直在遍尋名醫治療傷,騰不出手來管陸禾凝。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日尋到了位名醫,自稱可以讓他的重新站起來。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別院傳來了消息,陸禾凝居然要回京找謝翎墨!
開玩笑!他好不容易不費一兵一卒將陸禾凝和陸云笙騙到手中,怎麼可能放他們離開?
誰知等他調集親信過去,還是晚了一步!
安王的親信安平回道,“王爺,他們早有準備,提前在井里下了瀉藥和催眠藥,別院的人沒有防備,才讓他們鉆了空子。”
安王放在椅上的手握拳,“本王就說離開謝翎墨的決心那般堅決,為何又會突然說要回去找他。想來說出那番話時,就已經起了疑心,在試探了。這個陸禾凝,本王倒是小瞧了!”
安平回道,“王爺,屬下盤問過別莊的人和周圍的村民,陸禾凝約莫是在屬下去的半個時辰前離開的別莊。”
“我們的人分別在后山和去往春熙渡口的路上發現了些許他們留的蹤跡,屬下已經加派人手在渡口和后山開展搜捕了。”
安王冷笑道,“把渡口的人撤回來,他們沒有路引和份文書,且離開的時間在亥時,那個時辰船只早就停了,他們不可能坐船離開。”
“而你們去別院的路上走得道,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所以他們也不可能是走道離開。依本王看,他們定是沿著后山逃跑的。”
“山中夜間瘴氣大且多猛,他們走不了不遠,現在封山,等明日大范圍搜山還來得及!”
“安平,飛鴿傳書我們的人,封山!務必不惜一切代價抓到陸禾凝!”
安平猶豫道,“王爺,若是封山,勢必引起謝家人的警覺,到時定然瞞不過相爺那邊。”
那個別院距離謝家的春熙別院太近了。
王爺名義上又被陛下幽在府中,此番若是驚了相爺,告到陛下那里,恐怕得不償失啊!
“怕什麼,被他知道了又如何?謝翎墨以為陸禾凝已經死了,將的尸置于千年寒冰制的冰棺中,這幾日日日都守著冰棺度日!”安王不屑道。
“想個好點的由頭,就說別院的下人意外走失,所以需要封山尋找,又有誰會懷疑?”
明白王爺心意已決,安平應下了,“屬下這就去辦!”
安平走后,
“哐當~”
安王將手邊的茶盞砸了出去,酈這個廢,陷害陸禾凝不,反被將了一軍。
如今被謝翎墨借題發揮得父皇同意了由他來指定征北軍統帥的人選。
謝翎墨,你以為你搶了本王到手的征北軍統帥一職,本王會吞了這個啞虧?
只要陸禾凝在本王手中,到時不怕你不就范!你從本王手中搶走的,通通給本王還回來!
還有陸禾凝,本王錯就錯在不該低估了你,將你丟在別院,而不是放在眼皮子底下。
你活著對本王終究是個威脅!但本王還需要靠你來威脅謝翎墨,所以暫時還殺不了你!
但你放心,這次把你抓回來,本王室中的千年玄鐵打造的牢籠和鎖鏈將專為你而留,本王倒要看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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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裴珩坐在馬車上,閉著眼睛,眉眼間一片平淡,但他的烏睫地厲害,似乎在訴說著他心頭的不平靜。
“公子,謝相爺的人還在后面跟著!”裴珩的小廝裴安掀開車簾回道。
裴珩睜開眼睛,烏睫了下來,向來溫潤有風度的臉上難看得能滴出水來。
“真是魂不散!”
明明已經多繞了五條街,取道城南花街柳巷,可還是甩不開他們。
自阿凝失蹤那日,謝翎墨的人就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了他,搞得他到現在都沒辦法去城外別莊看阿凝!
“派去安王那邊的人問過了嗎?阿凝在別莊住著可還習慣?”
裴安回道,“方才安王的隨侍安平傳信說陸姑娘和陸爺在別莊一切都好,讓您不必憂心!”
裴珩微微頷首,“這幾日我總是心神不定,總覺得阿凝那邊要出事。不能再跟謝翎墨周旋下去了,得想個法子甩掉他們去別莊一趟。”
裴安哭喪著臉,“可是公子,怎麼甩啊?您為了甩掉他們,連從不踏足的館都去了,不也沒甩掉嗎?”
不是他說,就沒見過謝相爺這種盯梢法,忒不要臉!
他家公子去館找花娘,就為了甩掉他們,可他們居然不要臉到買通了花娘,藏到花娘的床底下。
這還讓他們怎麼玩?!
“后日便是相爺的大婚之日,到時謝家人的盯梢自然會有所松懈,要不您等到后日?”
裴安出著主意。
“不行,謝翎墨不喜酈,聽聞他自己的婚禮都不打算出席,找了個謝家的旁支庶子代為迎親。你這個樣子,你以為他會在那天放松對我的監視嗎?”
裴安沉默了片刻,忍不住吐槽,“謝相爺也真是不像話,那可是陛下最寵的酈公主,以十萬兵權陪嫁,他為新郎居然可以不出席。”
“他不出席也就罷了,好歹找個謝家的嫡系子弟代為迎親,他居然還找得是個旁支庶子,離譜的是酈公主和陛下居然還答應了!”
“被人怠慢這樣,這婚就非不可嗎?不知道的還以為謝相爺手中拿了酈公主什麼把柄。”
對于裴安的吐槽,裴珩沒有聽進去多。
只要謝翎墨肯娶妻,他就謝天謝地了,他管他娶誰!
只要他娶了妻,不管他娶誰,以他對阿凝的了解,阿凝都不可能再回頭了。
他最好娶個十個八個,這樣他就不用擔心阿凝會對他舊難忘了。
想到阿凝,裴珩想見的心又抑制不住地蠢蠢。
自從他回來后,每次見阿凝都有謝翎墨從中橫加干預,他就沒有好好跟阿凝說過話。
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謝翎墨這次休想再阻攔他,裴珩心中暗暗下了某種決心。
他對裴安吩咐道,
“給謝家大小姐下帖子,約明日在天香樓一見!”
這次他倒要看看,謝家人敢不敢聽他家大小姐的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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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瀾別院
“爺,裴二公子約了大小姐明日在天香樓見面。”
聽了弦昭的稟報,謝翎墨嗤笑道,“都打起利用棠梨的主意了,他是真的急了!”
“若本相所料不錯,明日他是想借棠梨來甩開我們的人,好去見阿凝!讓我們的人打起神來,本相明日必須要知道阿凝的下落。”
阿凝,離家出走的日子夠久了,也是時候回家了!
“阿凝的下落?”門外一聲大嗓門驟然傳來,“我家小凝凝怎麼了?為什麼要找的下落!”
音落,進來一個材高大,猿臂蜂腰的中年男子。
男子量很高,比材欣長的謝翎墨還要高出半頭。看起來約莫三十出頭,容貌英朗,從鬢邊到眼角有一道長長的刀疤,一看就是常年在戰場上爬滾打的軍人。
見他進來,謝翎墨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
“陸將軍,好久不見!”
來人正是陸懷琛,前征北大將軍、幽州都督陸懷琛,陸禾凝和陸云笙的小叔。
“丫得,謝家小子,你剛剛說我們家小凝凝怎麼了?失蹤了?”
剛下馬車的陸懷琛,聽到陸禾凝失蹤,也顧不上跟他寒暄,一門心思關心他那侄的下落。
聽到他略帶冒犯的稱呼,謝翎墨渾然不在意,他扯扯角,也不瞞他,
“阿凝七日前于木蘭圍場走失,本相正在派人找的下落。”
從他口中得到了確切的答案,陸懷琛當即炸了, “你怎麼搞得?堂堂相爺,連個小姑娘都看不好?”
從梅州來盛京的路上,他已經從旁人的口中知道,在他被囚的這兩年,是謝翎墨收留了阿凝和阿笙。
不僅如此,這小子還趁人之危,占了他家阿凝的便宜,讓阿凝沒名沒分的跟了他兩年多。
想到這,陸懷琛氣不打一來。
“世家男子都是些沽名釣譽之輩,虧我原來還覺得你同他們不一樣,是個有大才的!沒想到連你也不例外!”
聽到他的指責,謝翎墨眉心微蹙,想說什麼,瓣了,最終沒有說。
帶他進來的弦舟卻聽不下去了,
“誒!陸大將軍,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家爺說話?”
“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從梅州那地下水牢中救了出來,還請醫圣為您解毒續筋脈的?!”
弦舟說著說著就看到自家爺淡淡地覷了他一眼,似乎在說他多。
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但還是不服氣地低聲道,“即便您是凝姑娘的小叔,也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陸懷琛本就是習武之人,耳力極佳,自然是將他的話聽到耳中。
他大大咧咧地說道,“一碼歸一碼,謝家小子救了我,我陸懷琛記著你這個恩,日后若是謝小子有用得上我陸某人的地方,陸某定當竭盡所能,拼死報之!”
“可我是我,小凝凝是小凝凝,你們不能拿對我的恩到小凝凝頭上,讓來還不屬于的恩!”
“謝小子,我就問你,我在梅州聽說你喜歡我們凝凝,為了把霸占到邊,是著退了跟裴家小子的婚事!”
“可你著我家凝凝退了婚,你自己倒好,要娶那勞什子的公主。怎麼?是覺得我陸家家道中落,我們家凝凝配不上做你的正妻?”
“我告訴你謝家小子,陸家再怎麼敗落,也不會淪落到賣兒為生!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我們家小凝凝就是一輩子嫁不出去,我養一輩子,但絕不可能給你做妾!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陸懷琛說到氣憤,唾沫星子直飛,有幾飛濺到謝翎墨臉上,謝翎墨也只是手抹去,并未因他的冒犯之語而生氣。
“陸大將軍,喝口水潤潤!”
等陸懷琛說累了,他還心地遞上一杯茶水。
三年多前北燕西魏三國要簽訂互通貿易文書,那次會談東黎派出的談判使臣便是謝翎墨。
而陸懷琛作為幽州都督,全程作陪,所以他對謝翎墨也有些了解。
他記得這謝家小子口齒伶俐得很,談笑之間讓西魏和北燕使臣毫無招架之力。
怎麼這會啞似的,罵不還口了。
單方面輸出久了,陸懷琛也不好再罵下去,他干咳兩聲,
“你的救命之恩,我沒齒難忘!但是我們陸家永不為妾,我為小凝凝的小叔,這方面絕不會退讓!待把小凝凝找回來,我要帶走!”
聽到他大言不慚地說要帶阿凝走,謝翎墨沉了臉,“阿凝與本相已經私定終,日后是要留在謝家的,這方面本相也不可能退讓,本相決不允許你帶走!”
“至于做妾,你多慮了!阿凝會是我的正妻,這點陸將軍可以放心!”
陸懷琛忍不住道,“那個公主,你打算怎麼安置?”
謝翎墨不以為意道,“陸大將軍不必擔心,本相自有安排!”
“反倒是陸大將軍,本相信中提的由你來擔任征北軍主帥一職,你考慮得如何?”
陸懷琛猶豫了下,“你這是在逆天下之大不韙,那群老匹夫們不會同意!”
謝翎墨淡然一笑,“這些無需你費心,我只問你想不想親手把幽州奪回來!”
陸懷琛毫不猶豫道,“加之罪何患無辭!司馬文宣和那群老匹夫們明知我們陸家是冤枉的,可因他們不想擔了丟掉幽州的罪名,所以就強扣到我陸家頭上!”
“可這個罪名我們陸家也背不起,我們兄弟二人在幽州勵圖治多年,不求名揚青史,但也不愿以這種方式留在史書上,供后世唾罵!”
“我干,為何不干,干死它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