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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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陸懷琛應下,謝翎墨又跟他說了些許朝中的局勢,見陸懷琛的臉上疲態明顯,于是地放人。

“陸將軍長途跋涉辛苦,且您上的蝕骨筋散剛解,還需要些許時日恢復,不如就在本相這別院暫且住下,等謝某的消息。”

陸懷琛當即點頭應允,隨即又想到一件事,他不好意思地撓頭,“陸某還有個不之請,希謝相爺應允。”

之前用的都是謝家小子,突然換謝相爺,顯然是有事相求。

謝翎墨也不駁他的面子,淡聲,“陸將軍不必客氣,但說無妨。”

陸懷琛古銅的臉微微發紅,他赧道,

“我那遠在梅州的外甥前靖南王世子是為了我才在他父親面前虛與委蛇的,并不是真的想跟他爹同流合污。若是將來清算靖南王時,可否手下留饒他一命?”

謝翎墨大手一揮,“既是阿凝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可以網開一面。”

陸懷琛微微錯愕,他結道,“你……你都知道了?”

謝翎墨似笑非笑,“本相不僅知道,還想問問陸大將軍準備何時將真相告訴阿凝!”

“要知道本相為了幫你們瞞著阿凝,讓阿凝對本相產生了諸多誤會。這筆賬,陸將軍倒是說說本相該找誰去算?嗯~”

聽到謝翎墨還沒告訴阿凝,陸懷琛放下心來。

他嘆了口氣,“當年我阿姐在宮中宴會意外失于陛下,為保全靖南王府和陸家的名聲,沒有第一時間讓陛下知道那夜的子是,而是選擇在陛下清醒前悄悄逃走。以至于后來發現有了阿凝,再想說得時候,已經晚了,陛下早已把海琿侯的夫人宋氏當了那夜的人。”

“阿凝本該是金枝玉葉之,跟著我們,在邊關一待就是十幾年,最后還險些淪落教坊司了……”

陸懷琛說不下去了,只要一想到他和阿兄千百寵養大的小凝凝,被送到過那種地方,他這心里就愧疚得很,只覺對不住。

阿兄在黎宣帝還是東宮太子時,便是太子侍讀。

待黎宣帝登基后,阿兄更是直接了兵部,前途本該一片大好。

因為阿兄公務繁忙,總是被黎宣帝派到各地辦差,一走就是幾個月。

彼時他的新婚妻子沈綰也剛懷有孕,為了方便照顧,母親將沈綰從盛京接回江南陸家老宅待產。

那年他也才十一歲,正是刻苦讀書,苦學武藝的年紀。

他記得,有一日,嫁靖南王府三年且已誕下一子的阿姐突然打著探親的名義回了江南老宅,在老宅一住就是大半個月。

那大半個月里終日郁郁寡歡,茶飯不思,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最后還是他當時的大嫂沈綰先發現了端倪。經過大嫂多番詢問,阿姐才坦白懷了孕,但孩子的父親不是的夫君靖南王,而是陛下。

茲事大,大嫂不敢拿主意,只能告訴了家里人,一時間全家都不知該怎麼辦了。

他們是聽過陛下在宮宴上寵幸臣妻的事,可不是說幸得是海琿侯的妻子宋氏嗎?怎麼會了他的阿姐?

阿姐說宮宴上吹了冷風,了寒,頭昏昏沉沉的,在閨中友崔貴嬪(即現在的崔妃)的寢殿中小憩。

適逢酒醉的陛下也來了崔貴嬪寢殿,把了崔貴嬪……

事發時是有意識的,只是或許是著了風寒,竟渾無力,推不開正值壯年的陛下。

后來陛下寵幸了后,就沉沉睡去,留下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阿姐是上了玉蝶的靖南王妃,又是陸家嫡,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對靖南王府,對陸家的聲譽都不好。

更何況那時阿姐覺出陛下對似乎心懷不軌。

阿姐說只要有和陛下在的場合,陛下看的眼神總是很骨。

阿姐擔心一旦陛下知道是和有了之親,會借此與他保持這種不正當的關系。

畢竟陛下在之事上做過的荒唐事并不

那夜適逢海琿侯的妻子宋氏來找崔貴嬪,目睹了一切,宋氏給哭淚人的阿姐出的主意,讓先走,這樣等陛下醒來,只會以為自己寵幸的是個宮

阿姐聽了,可阿姐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口口聲聲說會為的宋氏會在走后,服躺到陛下邊,還極有心機地讓了宮宴上的人來圍觀。

打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酒后強幸臣妻,幸得還是海琿侯的妻子宋氏。

直到數日后宋氏大張旗鼓地宣揚宮宴那日后便有了孕,阿姐才明白宋氏是想李代桃僵,讓陛下以為懷的是陛下的孩子。

如此宋氏的孩子就能皇子公主的待遇。

等阿姐發現有了孕已經是三個月后了,那段時日和靖南王鬧別扭,兩人已小半年未同過房,所以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扣不到靖南王頭上。

阿姐想過打掉這個孩子。

可是找過的大夫都說在生第一個孩子時,氣虧空,本就很難再孕育子嗣,這個孩子若是打掉,日后很可能不會再有別的孩子。

母親當即給遠在欽州辦差的阿兄修書一封,把阿兄了回來。

最后還是阿兄一錘定音,讓阿姐生下孩子記到他和前任大嫂沈綰名下,到時對外宣稱沈綰生得是雙胎。

不過可惜沈綰弱,的孩子生下來就沒了氣息,反倒是阿凝很健壯,小手小腳踢騰得可有勁了。

他還記得阿凝剛出生時,小小一團,雕玉琢,見人就笑,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小娃。

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夭折了,還要養別人的孩子。

日日看著自己的夫君把本該對自己孩子的疼拿去給了別人的孩子,時日一久,沈綰的心態就出了問題。

沒辦法將阿凝視如己出,甚至有些憎惡,多次趁母不在做出傷害阿凝之舉。

阿兄為此時常同發生爭執,時日久了,兩人之間竟了相看兩厭的仇人,再也回不到剛婚時的濃意。

沈綰是個決絕的子,不了這樣的生活,所以跟阿兄提出了和離,阿兄答應了。

想到曾經的往事,陸懷琛重重地嘆了口氣。

“阿姐三年前已死,宋氏也早在十九年前因難產而亡,當年宮宴上知道的兩人皆不在人世,我們說了又有誰會相信。”

“這件事畢竟不是什麼彩的事,如果可以,不如讓這段往事塵封于過往,我們就不要再提起了。”

“至于阿凝,大哥生前將阿凝視如己出,阿笙也一直拿阿凝當親姐姐。如今大哥夫婦也已故去,逝者已矣,還是讓阿凝當大哥是親生父親吧。”

音落,謝翎墨的聲音響起,“陸大將軍這麼想,旁人可未必這麼想!”

陸懷琛滿臉詫異,“旁人?此事是我陸家家事,跟旁人有何干系?”

謝翎墨扯了扯,“前段時日,朝中有人提出收復幽州時,當拿陸云笙祭旗。陸將軍可知是何人提出的此事?”

“何人?”陸懷琛的臉沉了下來。

阿笙還是個孩子,朝中那群老匹夫們良心都被狗吃了,居然想拿個孩子的命鼓舞士氣,他們還有沒有人

“兵部左侍郎齊思鈞。”

“齊思鈞?”陸懷琛想了想,重重地搖搖頭,“沒聽說過!”

謝翎墨往椅背上一靠,冷聲道,“此人是兩年前陛下從冀州軍中破格提拔上來的。兩年前就是他負責帶領援軍馳援幽州,也是他聲稱幽州駐軍與北燕大軍在山關對峙三個月,三個月期間幽州方面從未向冀州方面請求過支援,最后陸家與北燕二皇子的勾結的信也是他從陸家搜到,呈三司的。”

聽完謝翎墨說得,陸懷琛恨得牙的,他噌地站起,破口大罵道,

“呔~該死的思鈞小兒害我全家!”

兩年多前,他在山關苦撐三個月,在最后二十日,他發現北燕那邊的進攻的力量不弱反強,明顯是來了援軍.

察覺到敵我雙方力量相差懸殊,他每日都要向冀州發出一封加急信件,請冀州增援。

正常行軍從冀州到幽州三日也該到了,他發的還是加急,可從他發出第一封求援信后又苦苦守了二十日,卻遲遲不見援軍。

他一直堅持到最后一刻,中數箭,暈死過去,待他醒來,已經被關在了幽暗的水牢中。

知道了仇人是誰,陸懷琛的指骨被得咔咔作響。

再問候齊思鈞全家十八輩祖宗時,又聽到謝翎墨清冷的聲音傳來。

“齊思鈞過靖南王的恩惠,可以說他是靖南王的人,而靖南王背地里擁立安王登基為帝。”

一句話讓陸懷琛噴薄的怒火瞬間熄滅,他滿腹疑

“又是靖南王和安王?”

他被囚在梅州水牢,就是他的好姐夫和安王做的。

齊思鈞也是他們的人,所以他們到底想干什麼?

“靖南王是我阿姐的夫君,安王是我阿姐的閨中友崔妃的兒子。陸家雖不支持他們,可也從未擋過他們的事,他們為何要對我陸家趕盡殺絕?”

這件事已經困擾陸懷琛兩年之久了。

陸家雖不擁立安王,可也不曾阻礙過他們,不論是靖南王府還是安王府,論理都不該拿他們當仇人。

謝翎墨正要說話,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聲。

“二哥~”

進來的是謝棠雨,一襲淡青,烏發用同系系帶妝扮,打扮得極為素雅,像極了以往陸禾凝在謝家時的妝扮。

只不過陸禾凝更喜紫,而更喜青綠。

本就病懨懨的,一襲窈窕的段行走起來弱柳扶風,看起來有幾分病人的姿態。

一進門,率先看到得便是站在堂中的一襲黑形高大的英氣男子。

那男子看到,愣了愣,回頭問謝翎墨,“這位是……”

謝翎墨看穿了他的言又止,從容道,“這是我二叔母的兒謝棠雨。”

二叔母?

那不就是沈綰的兒?

陸懷琛反應過來,小聲嘀咕道,“難怪有幾分故人之姿。”

當年沈綰和阿兄的事,只怪天意弄人,沈綰沒有對不起陸家,甚至和離這麼多年,還信守當年的承諾從未對外泄過阿凝的世,從這方面來說,他們陸家欠的。

所以見到沈綰的兒,陸懷琛忙不迭上前,擺出一副自以為親切的面容。

“你就是小棠雨啊,都長這麼大了?嘖嘖嘖,長得真好看,跟你母親一樣好看!”

說著他從懷里了半天,出來一款式簡單的銀簪,遞到面前,

“叔叔第一次見你,沒來得及給你準備禮上只有這簪子,小棠雨別嫌棄,先收下好不好?!”

哪有第一次見面,就送人簪子的?

看著他略帶生的親切面容,謝棠雨蒼白的面頰浮起紅暈,鼓鼓雪腮,別過臉去,不理他。

他到底知不知道男子送子簪子是何用意?

反倒是謝翎墨打著圓場,“這是陸將軍為阿凝準備的禮,如今拿來給你也是長輩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原來是凝姐姐的小叔。

謝棠雨紅著臉接過了簪子。

有事找謝翎墨,陸懷琛也不再多留,寒暄了幾句,便被下人領著去客房休息了。

他走后,謝棠雨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手中的銀簪,咬咬瓣,怔怔地。

在原地呆愣了半天,謝翎墨干咳幾聲,“棠雨,你來找我何事?”

謝棠雨反應過來,瓷白的小臉紅若晚霞。

忙道,“二哥,這幾日我在春熙別院小住,發現了兩件奇怪的事。”

春熙別院依山傍水,環境宜人,每年初春,謝棠梨就會去那里住上一段時日,調理子。

“什麼奇怪的事?”謝翎墨不以為意。

“昨兒快到晚膳時分,我聽到了一陣琴聲,那琴聲很悉,我覺跟阿凝姐姐的琴聲很像。”

聽到阿凝,謝翎墨的神,但還是說道,“琴聲相似者何其多,說明不了什麼。”

謝棠雨點點頭,“原本我也覺得是我想多了,可是昨夜突然來了一群人將傳出琴音的那別院圍了起來。今早起床,我原打算上山走走,卻發現后山被封了,那伙人說那別院走失了下人,所以才封山找人。”

“二哥不覺得很奇怪嗎?沒有經過朝廷允許擅自封山,只為了尋個下人,這說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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