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后山
這別院后山是春熙山的支脈,沒有主峰那麼巍峨高聳,但地形地貌較主峰要復雜的多。
山脈連綿,如同巨龍盤踞,古樹蔥蔥,形天然翠綠屏障,巨大的樹冠如同一柄柄巨傘遮天蔽日,星星點點的日過林葉的隙滲進來,打在青苔碧草之上,如夢如幻。
曲折蜿蜒的山路上,一黑一紫兩道人影飛快地穿梭其中。
不遠流水的潺潺聲吸引了二人的注意,陸酒對陸禾凝說道,
“小姐,那邊有水源,我們去那歇會吧!”
陸禾凝看了看天,太已經西斜。
過不了多久,又一個黑夜即將來臨。
“也好,今晚我們就在這附近找個地方過夜吧。”
按照前兩晚在山中過夜的經歷來看,夜間山中云霧繚繞,看不清腳下的路,極容易迷路,還容易踩空跌懸崖。
和陸酒進山的第一夜,就困于山間的瘴氣,跟上鬼打墻般在同一個山坳間轉了大半宿。
天快亮時,才看到方圓五百米的山路上,麻麻都是他們的腳印,他們竟然在原地折騰了半宿。
原本想抄近道下山,卻發現封山了,幾山道都有人把守。
下山的路被封了,為了躲避追蹤,他們只能沿著山路往上走。
為了躲避追蹤,他們還不能生火,昨夜就因腹中,陸酒在山中逮了只野裹腹,剛生起火,追兵順著火和煙霧就追了過來。
害得他們野也沒吃上,還著肚子在山中跑了大半宿。
連著折騰了兩天兩夜,陸禾凝決定今夜不再折騰,找個距離水源近的地方就近休整。
陸禾凝喝了幾口山泉水,又洗了把臉。
陸酒摘了些野果子來,這兩日,他們就是靠這些野果子充。
“小姐,那邊有廢棄了的山神廟,我們不如今夜就在那里過夜?”
廢棄的山神廟?
陸禾凝看了看下來的云,看這架勢,夜間還會有大雨,那群人應該不會在這種天氣還在山中追他們吧?
陸禾凝點點頭,“也好,我去林中撿些干柴,你去砍些竹子來,待會做些弓弩和機關防。”
之所以讓陸逸把五人中武功最一般的陸酒留給,就是因為陸酒在幽州時,跟著軍中的匠人學了不制作機關暗的本事。
在叢林中生存,會這些,可比只會拳腳功夫有用多了。
陸酒點頭應允了,兩個人分工明確各自找各自需要的。
約莫半個時辰后,兩個人在山神廟匯合,山雨已至,估著這樣的天氣,追他們的人不會上山,再加上有山神廟掩護,陸禾凝大著膽子生了火。
兩個人圍著火堆坐著,陸酒拿著前兩日從山間林戶那來的砍刀作麻利地制作弓弩。
陸禾凝則拿著隨手帶的匕首將撿來的稍微細點的木柴頭部削尖,好充當箭使用。
忙活了半宿,陸酒做了兩把弓弩,陸禾凝也削出了幾十木箭。
臨睡前陸酒又在山神廟前布置了些許簡易的機關,還心來用山神廟中殘余的稻草扎了個草人。
陸禾凝好奇道,“陸酒,扎這個做什麼?”
陸酒抿笑笑,“但愿用不上吧。”
做完這些,兩人才放心地在鋪了稻草的地上席地睡去。
山間的夜如同濃得化不開的墨,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
山神廟中生起的火堆逐漸熄滅,僅殘余些星星點點的紅火星。
黑暗中,陸禾凝突然睜開眼,才發現對面的陸酒早已醒來,他守在廟門口,握手中的弓弩,凝神聽著外面的靜。
見陸禾凝過來,他低聲道,“小姐,外面有人追來了。”
陸禾凝也趴在門上聽了片刻,麻麻的腳步聲在大雨滂沱下,聽起來來得人還不。
山神廟破敗不堪,四面風,沒有能藏的地方。
陸禾凝滿臉凝重,拿過一旁的弓弩,放在前,做出防的姿態。
對方來的人很多,僅憑他們兩人不一定能突圍功。
陸禾凝對陸酒小聲道,“他們的目標是我,待會若是突圍不,你想辦法先走,然后找人來救我。”
陸酒面容嚴肅,沒有回答,也不知道他是應了還是沒有。
“唔~”
“啊~”
廟外有人呼痛的聲音傳來,看來是中了他們臨睡前在廟外設置的埋伏。
寺一片靜謐,靜得能聽到兩人的呼吸。
突然陸酒了,他手拽住陸禾凝的胳膊,拽著往廟中走去。
陸禾凝眼睜睜地看著陸酒把拽至山神廟中巨大且殘破的山神雕像后,雕像下不知何時被挖出了可容一人的。
“小姐,這是屬下趁你睡著時挖好的,應該能供你躲藏一時。”
沒等陸禾凝反應過來,陸酒又將的外衫去,披到他進睡前扎得稻草人上。
陸禾凝后知后覺地明白了陸酒扎這個稻草人的用意,合格的暗衛總是要時時為主人留好后招。
陸禾凝瘋狂地搖頭,“陸酒,他們抓我未必是想殺我,你不要做傻事!”
陸酒不聽,他匆匆將陸禾凝塞進中,又用和山神像底座相同材質的青磚將口封住。
“啪嗒~”
片刻后,陸禾凝聽到窗戶響的聲音,接著廟外一陣轟。
“他們往那邊跑了,快追!”
陸禾凝用潔白的貝齒咬著手指,極力忍耐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響,豆大的淚珠滴灑在手背上。
喧囂過后,廟外逐漸恢復沉寂。
“支唔~”
廟門被打開,陸禾凝心頭一,然后聽到陌生的男聲。
“王爺,山中雨大,山路難行,他們跑不了多遠,您在此歇息片刻,相信他們很快會把陸禾凝抓回來!”
那名被稱為王爺的回道,“一群廢,快三日了,連個人都抓不到,今日若不是本王料定他們會因大雨放松警惕找個地方暫時歇腳,你們還是抓不到!”
如果說方才那道男聲很陌生,那這道男聲就可以稱得上很悉了,是安王的聲音。
“王爺,今日裴公子來別院,沒有見到陸禾凝,已經起了疑心。你還趁他睡著帶人連夜上山抓人,屬下擔心……”
安王道,“怕什麼,本王在他酒中下的催眠藥可保他睡到明日午時都醒不過來。”
“虧本王拿他當兄弟,他為了個人跟本相翻臉,還真是喂不的白眼狼。”
陸禾凝怔怔地,所以不是裴珩想對不利?他也是被安王利用了?
知道裴珩沒有背叛,陸禾凝的心頭好了不。
“王爺,不好了,裴公子上山了!”
“什麼?”安王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廟中響起,“怎麼會,他不是……”
“不是什麼?”
裴珩的聲音在廟外響起,陸禾凝心頭涌出一陣狂喜。
“王爺真是好手段,竟一直將裴某玩弄于掌之間。裴某也是傻,居然親手將阿凝送進了虎口!”
裴珩的聲音中說不出的蒼涼和自嘲。
陸禾凝猶豫著要不要這個時候出去,又聽到裴珩質問道,
“安王殿下,阿凝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子,您為何要心積慮想殺?”
這也是陸禾凝想知道的,豎著耳朵聽著,卻一直沒有聽到安王的回答。
此時另一道男聲加進來。
“裴珩,本相當初說你蠢,連對阿凝是敵是友都分不清,時至今日,你可覺得本相說得有錯?”
謝翎墨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