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他一個妻子嗎?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心跳如激昂的鼓點,一下一下擊打著陸禾凝的心田。
陸禾凝扯扯角,“我沒有讓你不娶,是你自己不想娶,這也能賴我頭上?謝翎墨,你這是在耍無賴!”
謝翎墨氣定神閑地走到邊,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恬靜,咬著瓣,心里不知在想什麼的子,輕聲低語,
“阿凝是沒有說過,可是怎麼辦?我只要想到屢次加害阿凝,就覺得面目可憎,恨不能親手結果了。”
“如果說當初是為了兵權同意娶,可若是我知道這十萬兵權會讓阿凝屢次陷險境,我寧肯不要!”
他沒有自稱本相,而是用的我。
說話時也不再輒帶有威脅的語氣,而是平鋪直敘,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路歷程。
陸禾凝心念微,啞聲,“可你最后不還是要了嗎?”
說得寧可不要,可最后不還是要了?
不過如果沒有酈公主帶來的這十萬兵權,僅憑謝翎墨手中的十五萬兵權,剛好夠他自己的雍州,又怎麼會有多余的兵力給小叔?
在謝翎墨為了兵權娶酈這件事上,最沒有資格指責他的就是,因為陸家是在謝翎墨用婚事做易中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兩個人面對面站著,子靠得很近。
比起剛見面時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荷蕊覺得小姐似乎已經不那麼排斥謝相爺了。
“傻丫頭,什麼要?是借,那是借啊!”
肩頭被大力地拍著,后小叔的大嗓門如驚雷乍現。
陸禾凝被他嚇得一激靈,無奈地回頭看著小叔,“小叔,你在說什麼?”
陸懷琛笑得爽朗,“有來無回,是為要;有來有回,是為借!謝相爺拿陛下的十萬兵權兩個月前就已經全部還了回去,一來一回,只用了兩三個月,這明明是借,怎麼能要呢?”
兩個月前?謝翎墨還了陛下十萬兵權?
陸禾凝瓣微張,“那小叔你現在手下的兵已經不是當初的那一批了??”
陸懷琛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還是。”
陸禾凝看看小叔,又看看謝翎墨,“那你們還回去得是……”
謝翎墨直截了當,“安王為了爭奪儲君之位,在梅州籌謀多年,豢養了十五萬私兵,為日后謀奪儲君之位做打算。”
“所以……”陸禾凝結結道,“你截胡了安王的兵馬?”
所以他這是變相承認安王在他手里吧。
陸禾凝的話過于直白,以至于謝翎墨臉黑了一黑,
“阿凝,本相以為本相那剿滅叛賊。”
這是嫌截胡不好聽了?
可是本來就是啊,他拿了安王的十五萬兵馬,十萬拿去還給陛下,還私吞了五萬,這不截胡,什麼?
“可是……”陸禾凝還是滿腹疑。
謝翎墨是在木蘭圍獵時對安王的手,那時距離他和酈公主的婚期已經沒有幾日了。
而安王失蹤在他和酈公主婚禮的前夜。
小叔拿到任命是在他和酈公主婚后半個月。
所以他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對安王下手,但因幽州的事不能耽擱,所以不得不假意同意婚事,將陛下的十萬兵權拿到,讓小叔得以如期率軍出征。
待撬開安王的,從安王手中拿到安王的十五萬人馬后,再想辦法把安王的人的份洗白,拿去堵了陛下的十萬兵權的空缺。
想通這一連串計劃,陸禾凝倒吸一口涼氣。
難怪小叔說謝翎墨這步棋走得冒險,這何止是冒險,中間但凡有一步出錯,他就有可能背上謀逆的罪名。
可是,還是不對。
那可是旨賜婚,謝翎墨這麼做,說是借兵權,其實跟騙沒有區別了。
畢竟黎宣帝肯給他這十萬兵權的前提是他娶酈,所以他到底是怎麼騙過陛下和酈公主的?
“陛下和酈能同意你這麼做?”陸禾凝開口問道。
謝翎墨面容沉靜,對解釋道,“不需要酈同意,沒有選擇。”
聽到謝翎墨這麼說,陸禾凝心頭發苦,謝翎墨知道當年所有的事,包括和酈的世。
他靠這個完全可以拿住酈,讓酈不敢拒絕他的所有要求。
“那陛下呢?”陸禾凝間微苦。
提起陛下時,陸禾凝心頭并不怎麼舒服。
盡管那是的父親,可想到陛下在陸家一事上的態度,想到陛下和酈聯手想對做下的事,一樁樁一件件只讓到無盡的惡心。
如果可以選,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生父親。
所以在不想世曝這件事上,和酈倒是殊途同歸。
陸禾凝居然沒有問他酈為什麼沒有選擇,謝翎墨詫異地挑眉。
原本他還在擔心若阿凝問他手中有酈什麼把柄時,他該怎麼才能在不暴阿凝的世的前提下,把酈的事給講明白。
豈料竟直接越過酈,問起了陛下。
心間的詫異一閃而過,謝翎墨清清嗓子,“雖然賜婚圣旨上是我與酈的名字,可是在婚書上簽字的是酈和謝家旁系子弟謝荇的名字。”
謝荇?陸禾凝擰眉思索。
是了,謝荇就是那個謝翎墨找來代替他迎親的謝家旁支庶子。
陸禾凝咬,“你不怕他日東窗事發,陛下追究你抗旨不尊的罪名?”
謝翎墨淡聲,“不怕,我已做好充分的準備,保證陛下不會追究。”
“什麼準備?”
“其一,從安王那繳獲的十五萬兵馬,我已盡數給了東宮,他日東窗事發,十萬兵馬由東宮還與陛下,五萬當做收買東宮替我說話的酬勞。”
謝翎墨居然把東宮也牽連了進來,難怪他可以底氣十足地說陛下不會追究。
他替東宮解決了安王這個心腹大患,東宮本就該謝他。
這廝還把陛下給的十萬兵權還了回去,額外又送了五萬給東宮,怎麼看,東宮都是那個坐收漁翁之利的那個人。
拿了他這麼多好,東宮怎麼可能不幫他?
所以等于安王的十五萬兵馬,他占了十萬,發了五萬給東宮。
謝翎墨繼續說道,“其二,他日東窗事發,酈會主告訴陛下,喜歡的人一直是謝荇,想嫁得人也是謝荇,當初臨陣換人是一人的主意。”
陸禾凝心中的疑被盡數解開,由衷地慨道,
“在玩弄權一事上,謝相爺果然是天縱奇才!”
謝翎墨角了,怎麼聽這話都不是什麼好話。
“所以阿凝想好要怎麼還了嗎?”
還?
陸禾凝微怔片刻,反應過來,他說得是欠他一個妻子的那句吧。
揚起頭,沖謝翎墨笑得爛漫無邪。
有多久沒見過阿凝對他出毫無芥地笑了?
謝翎墨被笑得心里甜的,“阿凝,可是答應了?”
話音剛落,陸禾凝的臉沉了下來,
“翎墨哥哥打得一手好算盤!酈公主替你擔了罪名,你白得了十萬兵權,還讓東宮和陸家欠下了你的人,如今又來算計我,合著好都是你的,怎麼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