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男人眼中的灼灼深,陸禾凝正想問他什麼時候對起了心思的?
若他是專程為了去的冀州教坊司,那應該在此之前,他便應該對起了心思。
那應該是什麼時候?是去盛京探親那次嗎?還是一如小叔所說更早之前他們還見過面?
然而還未等問出口,馬車外傳來一陣喧嘩,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
“謝二,你跟個娘們似的在車里磨嘰啥,為何還不下車?”
這……是王晏修的聲音?
陸禾凝疑地看了眼謝翎墨,好奇地問道,“他來做什麼?”
謝翎墨挑了挑眉,搖搖頭,“不知。”
出發前說好的他來幽州,王晏修和崔洵在朝中坐鎮的,怎麼他前腳剛到,王晏修后腳也來了。
謝翎墨牽著陸禾凝的手下車時,王晏修一直朝著他們眉弄眼。
“喲,瞧咱們謝相這一臉的春風得意,這是如愿抱得人歸了?”
謝翎墨一臉寵溺的將陸禾凝摟在懷里,角噙笑,間發出似有若無的聲音。
“嗯~”
從他口中得到確定的答案,王晏修調侃道,
“謝相爺確定?別咱們陸大人跟前幾次一樣,上答應地好好的,轉頭又跑了,徒留咱們謝相憶斷腸吧?”
……
有這麼言而無信嗎?
陸禾凝被王晏修說得小臉緋紅,拽著謝翎墨那金線勾勒的腰帶直往謝翎墨后鉆。
王晏修這話提醒了謝翎墨,想到前幾次阿凝跑路的黑歷史,謝翎墨陸禾凝弱無骨的小手,咬牙切齒道,
“不、會!阿凝這次是真的認清了對本相的心意,要和本相在一起一生一世的!”
說完不忘回頭跟躲在他后的陸禾凝確認道,“阿凝說是嗎?”
上說得言之鑿鑿,可握著的手的力道之大,恨不得把碎,這是多怕跑了?
陸禾凝抿抿角,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故意聲道,
“我只能保證當下我愿意和翎墨哥哥在一起。可一生很長,未來的事我可說不準!”
“說不準?”謝翎墨的臉沉了下來,他瞇起狹長的眸子,面帶威脅的看著陸禾凝,“本相再給阿凝一次機會,說得準說不準?”
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冷沉,大有一副陸禾凝敢說不,他就把關起來,關到說是的時候。
陸禾凝毫不畏懼地回著他,揚眉道,
“我的一生一世可貴了,翎墨哥哥買得起嗎?”
“買?”謝翎墨怔了怔,隨后眉眼放松下來,“阿凝想怎麼賣?”
說著,俊臉附在耳邊,跟低語道,“本相的家命都給我們阿凝,夠嗎?”
陸禾凝把頭搖得撥浪鼓般,脆生生道,“不夠不夠!”
“不夠?”謝翎墨面容沉靜,耐著子問道,“那阿凝還想要什麼?”
陸禾凝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清清嗓子,
“我這人小,只喜歡屬于自己的,件如此,人亦如此!翎墨哥哥若是想要我的一生一世,那便要答應我,這一生只能有我一個人。”
不可能跟別的人共侍一夫,若是謝翎墨做不到這一點,即便他為做了那麼多,也不會為了報答他,委屈自己。
原本以為謝翎墨會猶豫片刻,孰料在聽到的要求后,謝翎墨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他附在陸禾凝耳邊調笑道,
“原來阿凝對本相的占有這般強,居然想獨霸本相?”
什麼跟什麼?這男人也太會往自己臉上金了!
陸禾凝鼓鼓雪腮,嗔怪地瞪著他,“謝翎墨,你……”
話未說完,被謝翎墨掐著的雪腮打斷,
“既是阿凝之命,本相再沒有不從的,允了!”
他答應得爽快,倒讓陸禾凝心虛起來,“你不再想想?”
謝翎墨跟看怪人般看了一眼,不解道,“想什麼?”
陸禾凝咬咬瓣,“謝家不會答應你不納妾的!”
謝家這種世家,族中男子鮮有不納妾不抬通房的,更何況謝翎墨是未來的家主。
謝翎墨擰眉,思忖片刻,附耳在陸禾凝耳邊人低語般,
“不答應又如何?他們管得了我嗎?”
他狂妄的話中不乏對的予取予求,陸禾凝心中生起無限暖意。
只聽謝翎墨又道,
“不過阿凝,本相這邊對你也有一個要求。”
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謝翎墨答應了的要求,那他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別過分,自然也要滿足。
爽快道,“什麼要求?”
謝翎墨漆墨的瞳中閃耀著算計的,
“阿凝也該適當鍛煉力,強健魄。省得日后在床上總是不就喊累,不就哭哭啼啼地討饒。”
聲音低沉喑啞,帶著打趣。
……
沒想到在大庭廣眾之下他會說這個,陸禾凝滿臉緋紅,做賊心虛般環視了四周,看到周圍人臉如常時,放下心來。
還好他的聲音足夠低,沒有讓人聽到他的虎狼之詞,否則也死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這麼多人在,你收斂些!”
“還有我力已經夠好了,倒是翎墨哥哥才該學著適可而止。不要一折騰就是一整夜,我這子骨又不是鐵打的!”
的力在閨閣子中絕對算好的,可再好的力也架不住沒日沒夜地折騰啊。
兩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個沒完,把王晏修晾在一邊。
他忍不住話道,“喂喂喂,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你們當我死了不?”
謝翎墨這時才想起他,他牽著陸禾凝的手走到王晏修旁,問道,
“崔三整日天南海北地忙著找他嫂嫂的下落,就指著你在朝中坐鎮,你怎會突然跑來這里?”
崔洵在找宋念初嗎?
想到宋念初,陸禾凝心頭一陣迷茫。
與宋念初的集不算多,可有限集中,兩人倒還算合得來。
可那時的還不知道自己的世,也不知道宋念初的姑母海琿侯的夫人宋氏對的姑母做下的一切。
對海琿侯的夫人宋氏,陸禾凝心莫名的復雜。
因為宋氏的自私貪婪,讓姑母失去了說出真相的機會,也讓酈搶走了本該屬于的一切。
可也正是因為宋氏的自私貪婪,讓得以遠離皇宮那個大染缸,遠離那個不堪的世,在幽州,在陸家自由自在的長大。
宋氏是宋家的嫡,宋念初的姑母,連帶著如今陸禾凝竟不知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宋念初。
若是跟謝翎墨在一起,若是崔洵找到了宋念初,那又該怎樣和宋念初相?
思索間,聽到王晏修的聲音明顯低沉下來。
“我來抓人!”
他說這話時臉眼可見的難看。
什麼人需要王家嫡子千里迢迢地從盛京跑到這里親自抓人?
陸禾凝看看謝翎墨,在謝翎墨臉上看到了同樣的疑。
“什麼人竟值得你親自下場?”
這次到王晏修咬牙切齒了,
“還能是誰?我那所謂的好、妹、妹!”
蘊儀姑娘?
陸禾凝控制不住地口而出,“蘊儀姑娘怎麼了?”
前線正在打仗,好端端地王家嫡,跑到這來做什麼?難不和棠雨一樣逃婚來了?
然陸禾凝話音剛落,王晏修跟被踩了尾似的,氣急敗壞道,
“才不是王蘊儀!”
什麼不是王蘊儀?
王蘊儀不是王蘊儀?
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沒等他們開口詢問,王晏修竹筒倒豆子般將來龍去脈說了個遍。
“我們被騙了,真正的蘊儀早在兩年前就死在了尼姑庵,而回到王家的那個是假冒的,的真實份是北燕公主。”
假冒的?
陸禾凝怔怔地看了眼謝翎墨,謝翎墨在知道真相后,恍然大悟,倒跟想通了什麼似的。
“難怪……”謝翎墨擰眉道。
陸禾凝好奇地問道,“難怪什麼?”
謝翎墨把半摟在懷里,認真解釋道,“阿凝還記不記得母親為我選親時,蘊儀,哦,不是,那個假冒的蘊儀姑娘口口聲聲想嫁給我,還托了祖母來說,可我卻從未在上到對我有半分愫。”
“不喜歡你,卻偏偏想嫁給你,翎墨哥哥是說想潛到你邊竊取報?”陸禾凝后知后覺。
若是這麼說,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假冒王家嫡,再嫁謝家,便能輕而易舉地同時從王家和謝家兩大頂級世家中獲取報,還真是一舉兩得。
想到那個氣質溫婉高雅的“王蘊儀”,陸禾凝心中生出一敬意來。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假冒王家嫡的份混進王家,還能取得王家的信任,兩年時間便在王家站穩腳跟,能力可見一斑。
謝翎墨的臉沉了下來,“你書房的那些機可有被探得的?”
王晏修臉翳地看了看他,嘆了口氣,低聲,“這里人多眼雜,我們進去說吧!”
看他這言又止的模樣,陸禾凝可以斷定,他的書房八沒有對假的王蘊儀設防。
王晏修和謝翎墨進了東廂房,這一進去,就整整一個下午沒有出來。
陸禾凝心知事恐怕比預想的還要糟糕,假的王蘊儀從王晏修那里竊取的報可能會搖北燕和東黎的局勢。
只是不知被假的王蘊儀竊取的報會不會影響幽州戰場,會不會影響小叔。
因為王蘊儀的事,再加上早上從元明庭那里出來時,沒有從他那里得到確切的答復,也不知他到底什麼想法,愿不愿意幫。
一整個下午,陸禾凝也心神不寧的。
傍晚的時候,謝翎墨和王晏修終于從書房里出來了。
陸禾凝就在院中的石凳上坐著等著,看到他們出來,忙迎了上去。
看到陸禾凝著的大肚子,王晏修同地看了眼謝翎墨。
他已經從謝翎墨口中知道了陸禾凝腹中懷的不是他的孩子,對于喜當爹的好兄弟,王晏修說不出任何嘲諷的話。
畢竟陸禾凝失蹤這小半年,他親眼見證了謝翎墨過得是什麼行尸走的生活。
謝翎墨卻毫不理會他的同,坦然自若地牽過陸禾凝的手,關切地問道,
“阿凝等很久了嗎?下次阿凝若是等急了,可以直接進去。”
陸禾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王晏修,聲道,“翎墨哥哥就不怕我是下一個蘊儀姑娘?”
這是在明目張膽地諷刺王晏修識人不清。
是故意在揭王晏修的傷疤,別以為沒看到方才他看到的肚子時的眼神。
果然王晏修跳腳道,“謝翎墨,管管你的人!”
謝翎墨沒有理會他的氣急敗壞,而是自顧自陸禾凝的臉,溫聲道,
“阿凝自是不會陷我于不仁不義之地的,我信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