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赫平穩地行駛在街道上。
升起的擋板隔絕了前后座的視線,私的車后座,安靜得好似能聽見心跳聲。
曲荷自上車開始,便一直看著窗外。
風景變換,面平靜,像是還沒從緒里出來。
可只有自己知道,心里在嗷嗷。
剛才干了什麼?
當眾了莊別宴名字?
還牽著他的手上了車?
曲荷甚至沒有勇氣再想一遍剛才發生的事,忘不了上車時,司機瞪大的眼睛。
人的緒在到達臨界點后,會下意識找一個避風港,而剛才就把莊別宴當了緒的寄托點。
在腎上腺素到達頂峰的時候,大腦做出的行為都是沒有經過思考的,只是憑借下意識做出來的反應。
曲荷蜷了下手指,指尖刮過了莊別宴的手掌。
他們的手到現在還牽在一起,曲荷嘗試過好幾次想出來,可莊別宴卻像是沒覺到一樣。
借著玻璃窗反,曲荷暼了一眼,莊別宴看不出半點異樣,好像被人拉著手一路從宴會廳沖出來的不是他一樣。
這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正想著,曲荷就覺手心忽然被輕輕了。
“曲荷。”
莊別宴輕輕了一聲,可在靜謐的車廂卻格外清晰。
曲荷下意識轉頭,撞進了他含笑的眼眸里。
“嗯?”
“去哪?”他問。
曲荷懵了一瞬,順著他的目看向窗外。
這才發現邁赫好像已經繞著這條路開了好幾圈了,連帶著路邊的樹葉都看眼了。
“如果想繼續繞下去也可以,”莊別宴的視線落在微愣的臉上,戲謔道,“就是得先去加個油。”
“...隨便,都行。”
曲荷轉回頭,耳尖幾乎要燒起來。
慌忙地降下車窗,想讓風涼一涼發燙的臉頰。
可六月的風,真的好熱!
風氣裹挾著熱氣,帶著柏油路被曬焦味,吹得鼻尖沁出細汗。
“有點熱。”
干笑著升上車窗。
話里的意思是,這麼熱,趕松手啊!!!
可莊別宴只是輕輕“嗯”了聲,手調高了空調風速,手卻依舊沒松開,還是方保持的剛才姿勢。
空氣仿佛凝固了,曲荷只能聽到空調風呼呼吹的聲音,以及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曲荷實在忍不住,決定開口,可就在這時,手上的力道忽然松了。
轉頭,那雙被他回去的手此刻正在手機屏幕上敲得飛快。
見看來,莊別宴挑了挑眉,視線往空著的手上一掃:“要等會兒再牽了,現在需要理些事。”
空氣安靜。
“我沒說要牽。”曲荷聲音有點沖,低頭不再看他。
這人怎麼回事?說這種話都不打草稿的嗎?
莊別宴低笑出聲,很快他就收起了手機,“那剛才是誰盯著我的手看了那麼久?”
“哪有很久。”曲荷反駁,但瞬間就反應過來,否認,“我沒有!我沒看!”
“哦。那應該是我看錯了。”莊別宴笑意更濃了,“其實,是我想牽。”
曲荷猛地抬頭。
兩人目就這麼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他就這麼看著,坦坦中夾著幾分認真。
一個奇怪的想法從大腦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急之下口而出,“莊別宴!你別胡說。”
話落,自己都愣住了。
又連名帶姓了他的名字...
耳子燙的快著了,飛快轉向窗外,卻聽見旁邊傳來了低低的笑聲。
忽然,手上被塞進了什麼東西,曲荷下意識了。
低頭一看,是剛才被他拿走的U盤。
“勇敢的證明。”他的聲音很輕。
曲荷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在說剛才在宴會廳里強忍的事,這一下,臉更熱了,沒好氣地嗆回去:“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莊總這樣,面對采訪能侃侃而談,理事永遠從容不迫。”
“現在不莊別宴了?”他往這邊傾了傾,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他上的雪松氣息瞬間侵略過來。
“我還以為你已經順口了。”
“我...”
曲荷下意識反駁,可莊別宴卻不給任何機會,繼續追問。
“你看過我的采訪?”他語氣里的笑意更濃了。
曲荷:....??
這是重點嗎?
瞪了他一眼。
莊別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腹黑了。
覺自己現在就像是貓爪下的蝴蝶。
莊別宴不再逗,眼底的戲謔慢慢淡了,正道:“視頻監控的事,我已經讓人去理了。”
曲荷一怔。
所以他剛才看手機,是在理這個?
去后臺放視頻的時候,就知道肯定被監控拍下來了。可那個時候,本顧不上這些,只想讓錢昭野也嘗嘗被人脊梁骨的滋味。
只是沒想到,莊別宴連這個都想到了,還幫解決了這件事。
“謝謝。”輕聲說,心里涌上點復雜。
莊別宴:“其實不是。”
曲荷愣住。
他看向眼底,認真得讓人心慌:“不是一直都從容不迫。”
他是在解釋剛才說的那句話?
莊別宴聲音低沉,“我也會到解不開的難題。”
曲荷一下子說不出話,心里好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的。
覺車里那張朦朧的薄紗,因為他這句話,悄悄吹開了些。
就在這時,邁赫緩緩停了下來。
莊別宴重新靠回椅背,語氣恢復了平日的淡然,“到了。”
曲荷轉頭,在看到窗外的那瞬間,愣住了。
目所及之是一片大草坪,庭院里還有一個噴泉,這與其說是別墅,倒不如說是莊園。
“這里是?”問。
“我家。”
曲荷猛地轉頭看他:“你家?”
莊宅?
屋里走出兩個傭人幫打開了車門,莊別宴領著往里走。
“答應過的,帶你摘楊梅。”他語氣自然,好像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
誰答應了?
本沒同意!
請蒼天,辨忠啊!
當下就拒絕了好嘛!
曲荷正想說些什麼來拒絕,就聽到不遠傳來了一道悉的聲,“曲姐姐!你真的來啦!”
小莊禧蹦蹦跳跳跑了過來,頭上還像模像樣戴著頂小草帽,上穿著草莓熊圖案的防曬。
的后還跟著個“蒙面大俠”,米白的防曬面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只出一雙清亮的眼睛。
“曲姐姐,這是我的大媽媽!”小莊禧拉著的手,把人往前一帶。
“蒙面大俠”摘下面罩,出一張明艷的臉。
的眉眼和莊別宴有幾分相似,都是狹長的眼型,只是眼下多的那顆淚痣,為平添了幾分風。
“你好,我是莊留月。”人笑著出手,“上次集市的事,多謝你了。”
曲荷趕回握:“您太客氣了。”
“該謝的。”莊留月笑得眼尾彎起,“今天沒來得及準備,下次請你逛街?”
“不用不用,”曲荷連忙擺手,“您已經讓莊總請我吃飯了。”
莊留月挑了挑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一旁的莊別宴,“吃飯?”
拖長了語調“哦”了一聲,角揚起一抹弧度。
莊別宴面不改:“先進去吧。”
小莊禧已經等不及了,話一落,就拉著曲荷往里跑,里嘰嘰喳喳沒停。
“曲姐姐你看!我們家的楊梅啦!舅舅剛才說要帶你過來摘楊梅,我還不信呢,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曲荷腳步一頓。
所以他剛才在車里說“我定了”的時候,就已經盤算好要帶來這里了?
腹黑!
后,莊留月抱臂看著自己弟弟。“我什麼時候讓你替我請吃飯了?”
的話里滿是調侃。
“這是做舅舅的職責。”莊別宴一本正經回答,淡定往里走。
“切。”
莊留月輕嗤一聲,追了上去。
曲荷被莊禧拉著往里跑,也不知道小姑娘哪里來的這麼大勁。
今天穿的是條長子,別說摘楊梅了,快走兩步都費勁。就現在這一會兒,擺就被風吹得纏住了好幾次,差點絆倒。
莊禧一邊拉著的手,里嘰嘰喳喳說著,“曲姐姐,還好你今天來了,再晚楊梅就要被花花吃了。”
“花花是誰?”
“花花是小鳥,它每天都來吃楊梅,怎麼趕也趕不走。”
曲荷被逗笑了,差點崴腳。
就在再次因為擺被絆倒的時候,一雙手穩穩攙住了的手臂。
“小心。”
莊留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旁邊,“這條子很好看,但是不適合摘楊梅哦。”
曲荷笑得有些勉強。
“跟我來。”莊留月自然地牽住的手,走上二樓。
從柜里拿了套服,上面的吊牌都還沒拆掉。
“給,換這吧,前陣子想健才買的,”將服遞給曲荷,“可惜一次都沒穿過。”
曲荷接過道謝。
換上服出來后,莊留月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聽到靜抬頭,眼睛一亮,眼下那顆淚痣伴隨著笑意微微上揚,“曲老師穿這真俏。”
給的是一套霧霾藍運套裝,穿在曲荷上剛剛好,完的勾勒出了的腰線,這更是襯托得皮更加白皙。
莊留月撐著下,打趣:“像剛畢業的大學生。”
曲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直接我曲荷就可以了。”
“好啊,那以后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你也直接別我那麼客氣。”
曲荷點頭,“好的,留月姐。”
這兩姐弟,說的話還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