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領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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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晚。”莊別宴側眸看過來,眼里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意味,“剛剛好。”

曲荷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下午吃到的楊梅,一口下去甜滋滋布滿口腔,中間還夾雜著幾分酸意,纏繞在舌尖。

清了清嗓子,看向窗外。

車子很快到了白玉灣門口。

曲荷解開安全帶,正準備下車,就突然想到了什麼。

回頭,“你等我一下可以嗎?”

莊別宴回頭,“嗯?”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莊別宴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頓了一下,眼里帶上了幾分笑,“好。”

“我馬上就回來。”

曲荷飛快下車,拎著楊梅跑回家,直奔臥室,從屜里拿出了針。

可等再回到門口的時候,只有空的一片,邁赫早已沒了蹤影。

曲荷拿著針的手愣了一下。

晚風卷著熱氣拂過臉頰,帶上了幾悵然。

手機在這時傳來震,是莊別宴發來的消息。

【抱歉,臨時有急事需要理,改日聯系。】

曲荷回了一個【好。】

西邊的太慢慢沉下去。

的背影拉得很長。

不遠的路口樹下,莊別宴目追著那抹纖細的影,手不自覺攥拳。

“二爺,該走了,老爺子的車已經到了。”

旁邊的黑保鏢走了上來。

莊別宴閉了下眼,再次睜眼,眼底的溫已被沉郁取代。

晚風吹過,路邊只剩下揚起的細小灰塵,很快便無影無蹤。

后面幾天,司月回了老家,曲荷一個人在荷月坊看店,日子平靜無波。

只是每次出門前都會帶上那枚針,但那輛邁赫再也沒出現過,莊別宴也沒再發來消息。

有時候會打開盒子看看那枚針,但很快又被收回去。

直到那天晚上,洗完澡剛拿起手機,就看到莊禧發來一條語音。

點開瞬間,小姑娘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了過來,“曲姐姐,舅舅他...舅舅好像快死了...”

莊禧哭得一,話說得含糊不清,斷斷續續。

“曲姐姐...舅舅快死了...太外公不讓他吃飯....他流了好多...”

曲荷拿著手機的手了下。

把手機拿近,著聽筒輕聲安,從小姑娘斷斷續續的話里,聽了個大概。

莊別宴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他爺爺關在家里罰,聽莊禧的意思,他好像還傷了。

曲荷想到了那天他走得很急,難道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知為何,曲荷心里有莫名的預,總覺這件事約約和有關。

莊禧的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小禧...你...”

曲荷剛了聲的名字,就聽到那頭傳來窸窣聲,下一秒,莊留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曲荷,我是留月。”

莊留月的聲音清清淡淡,“剛才沒注意,莊禧從我這里拿了手表給你打電話,打擾你了。”

曲荷愣了一下。

“留月姐”,下意識攥手機,聲音有些,“小禧剛才說莊……莊別宴他……”

那頭聲音沉默了片刻,曲荷一度以為通話斷了。

良久,那頭傳來了聲嘆息,“沒什麼,就是犯了點錯。”

“什麼錯不讓人吃飯,還到流了?”

曲荷沒忍住問了出來。

“啊?”那頭莊留月愣了一下,“奧,奧。”

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深沉,“這個...確實鬧得有點嚴重了。不知道是誰給爺爺發了照片,說老二私生活混,和陌生人在酒店一整夜沒出來。”

一顆驚雷炸開。

酒店...一夜..

難道是那天晚上的事

莊留月繼續說,“老二也是脾氣,爺爺就問他那人是誰,他咬死了沒說。其實說到底,如果兩人真的你我愿,那也沒什麼,可老二這樣不說,倒是真的坐實‘私生活混’了。”

曲荷聽得太直跳。

果然,和有關。

沒想到那件事,還牽扯到了莊別宴。

他現在,因為,在罰。

是誰拍了照片?又是誰會把照片寄給莊老爺子?

曲荷腦子一團麻,但現在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他現在....還好嗎?”曲荷的聲音有些啞。

“小禧說他好像…流了……是傷了嗎?”

曲荷問的時候心有些慌,莊家三百多條家規那麼嚴苛,如果莊別宴真的因為了責,該怎麼辦?

正想著,沒注意到通話那頭,有輕微的腳步聲。

莊留月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輕,“他……他現在應該不算太好……”

后面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了,曲荷還以為信號不好,正想追問,就聽到莊別宴的聲音傳了過來,“曲荷。”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啞。

“對不起,上次走得太急。”

曲荷莫名覺得眼眶有些熱,眼下哪還記得上次的事,也不去想為什麼通話那頭的人突然變了一個。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

“我沒事。”莊別宴打斷了的話,“別擔心。”

正想說些什麼,就聽到那頭突然傳來了靜,一道蒼老的怒呵聲傳了過來,“想好了嗎?那人是誰?”

曲荷一下子心跳了起來。

莊別宴沒說話。

“哼,脾氣還!你是不是你現在變了莊總,就沒人敢管你了?私生活混!你聽聽這個話!讓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放!”

曲荷知道了那人應該是老爺子。

“不說話是吧,那繼續給我罰!”

重重的拐杖敲擊地面聲傳了過來,曲荷心了一下。

罰?

“是我!”曲荷想也沒想就喊了出來,聲音還約有些抖,“那天晚上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

沉默良久。

曲荷呼吸急促,深吸一口氣,“莊別宴,把手表給莊爺爺。”

那頭傳來他無奈嘆氣,“曲荷,你不用這樣的。”

“別說了。”曲荷打斷他。

拿著手機下床,去柜里找服,“莊爺爺您好,我是曲荷。我現在就過來莊宅當面和您解釋,也請您在我到之前,不要讓莊別宴罰。”

“曲荷,你……”

“等我到了再說。”

快速換上服,連頭發都沒來得及吹,抓起鑰匙就往外走,在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什麼,“莊別宴,你電話別掛,我得知道你是安全的。”

電話那頭,莊別宴輕笑了聲,帶著安的意味:“好。需要我派人過來接你嗎?”

“不用。你別掛電話就行。”

“好。”

曲荷拿著手機匆匆下樓,上車,油門一踩。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夜里,副駕駛位置上,手機屏幕始終亮著。

發搭在脖頸間,冰涼一片。

曲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每隔幾分鐘,就一遍他的名字,像是在確認什麼。

“莊別宴。”

“嗯,我在。”

“莊別宴。”

“我在。”

沒有多余的話,只有這簡單的一問一答,在車廂反復回響。

約莫半個小時車子終于開到了北山墅,的車子暢通無阻。

里,莊宅的廓逐漸清晰。

車子停穩,曲荷拿著手機下車往里走。

“莊別宴,我到了。”說話時聲音帶著些氣。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他的聲音傳了過來,近得像是在耳畔,“我看到了。”

曲荷心頭一震,抬眸。

正對面,莊別宴就站在那里。

他不同以往西裝革履,只是穿著簡單的深家居襯衫,袖口隨意挽到手肘。

如墨,暖黃的燈搭在他上,鍍了層

晚風拂過,吹了他的襯衫下擺,吹起了頸間的發,也吹散了一路的擔憂。

曲荷小跑上前,到他到面前呼吸都了,“你還好嗎?”

這一刻也沒有那些顧忌了,拉著他的手腕上下前后檢查了一圈。

除了手指有些泛紅外,表面沒有什麼明顯的傷,不由得松了口氣。

莊別宴一直跟著,目落在漉漉的頭發上,夜風吹來,茉莉花香的洗發水鉆進鼻腔。

了下,輕笑,“需要我服給你檢查嗎?”

曲荷手一僵,猛地收回手。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就是電話里的丫頭?”

莊爺爺拄著拐杖走來,他雖已年過八十,但看起來神十足,步伐穩健,目如炬,不怒自威。

曲荷幾乎是下意識把莊別宴拉到后面。

“是。”

目視前方,迎上了莊老子目,沒察覺到后人眼底的溫幾乎快溢出來。

他們跟著到了老爺子書房,曲荷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末了,抬頭,“事前因后果就是這樣,莊別宴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莊老爺子沒說什麼,眼睛在兩人上掃了一圈,沉聲:“小姑娘,你知道莊家有三百二十條家規里,有兩條家規是‘潔自好’和‘不可趁人之危’嗎。”

曲荷一愣,不解。

“老二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在婚前發生了這種事,就是對未來另一半不負責,這是不潔自好。”

他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他在你意識不清醒占你便宜,那更是趁人之危,按家規,必須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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