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
每天晚上莊別宴依舊會給做飯,餐桌上的菜也都是吃的,每次也還會有新鮮的花送來續上。
可還是覺到有些東西變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睡前會陪聊會兒天,那個他曾經索要的晚安吻也沒了。
這幾天他總是等睡了才上床,等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房間。
明明還是一樣的溫,卻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
他好像...在躲。
曲荷把這些告訴司月的時候,也一頭霧水。
電話里的聲音也大了不:“莊總這是鬧哪樣?前幾天你倆不是還里調油嗎,怎麼轉頭就躲著你?”
曲荷坐在沙發上,看著花瓶里那束著的荔枝,自嘲地笑了笑:“可能……他本來就不是對我好,只是在對‘莊太太’好而已。”
而恰好了那個莊太太,僅此而已。
他們結婚本來就是況所迫,不也應該要求太多。
“學姐,你別瞎想,”司月在電話里安,“莊別宴看著不像那種人。”
曲荷搖搖頭,對著電話輕聲說:“沒事,這樣也好的。”
“那你們就一直這樣?”
“不知道。”曲荷著窗外,眼神茫然。
想起領證前一晚,莊別宴握著的手說:“我們的未來才有分量.....”
可現在,那個“未來”,好像變得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了呢...
……
結束和司月的電話,曲荷回房間睡了個午覺,直到被一通電話吵醒。
在看到屏幕上跳的“媽媽”兩個字,就覺得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電話一接通,那頭劈頭蓋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曲荷!你結婚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家里?如果不是你大學同學說,你還想瞞著我們多久?”
電話那頭約能聽到他家老頭小心翼翼勸說的聲音,但很快就被了下去。
曲荷下意識把手機拿遠了些,打開免提放在枕頭邊。
“不是的媽,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沒打算瞞著你們,只是想晚一點和你們說...”
“還想晚點說?你和錢昭野的事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麼好瞞著我們的...”
曲荷嘖了聲,忍著那頭的怒火,著頭皮輕輕開口,“那個...我...沒和錢昭野結婚...”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曲荷默默往邊上挪了點,果不其然下一秒電話炸了。
“什麼!不是和錢昭野結婚?...那你和誰結婚了?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管你有什麼事,明天必須把人帶回來!”
曲荷卷著被子朝著手機蛄蛹過去,張了張,下意識看向門外。
莊別宴已經三天沒和好好說過話了。
咬了咬,輕聲道:“媽,他可能沒空……”
“沒空?”
電話里的聲音突然拔高,“結婚證都領了,見家長的時間都沒有?明天必須回來,我和你爸已經請好假了!這是最后警告!!”
電話掛斷后,曲荷攥著手機躺在床上踢了兩下,無聲尖。
攤上這個教導主任媽媽,能怎麼辦?
該怎麼開口?
難道要說,“媽,我和我老公三天沒說過話了,他現在連看都不愿意看我”?
……太荒謬了。
誰信啊?
躺在床上長嘆一口氣,走出房間。
客廳里,莊別宴剛把飯菜端上桌。
吃飯的時候,他依舊沉默。
曲荷抬眼看他,想開口,可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他應該……也不想去吧。
晚上洗完澡,曲荷躺在床上無心刷手機,卻一直豎著耳朵。
浴室的水聲停了,可莊別宴的腳步聲卻依舊是走向書房。
曲荷翻了個,把臉埋進枕頭里。
煩死了,就這樣吧。
反正是他爸媽親生的,又不能弄死!
只是想到未知的一萬字說明書,頭都大了。
.......
第二天早上,曲荷是被廚房里靜吵醒的。
洗漱完走出臥室,在看到廚房里的人后,愣住了。
莊別宴穿著同款家居服,在灶臺前煎蛋,袖口被他挽到手肘,出了線條分明的小臂。
曲荷了眼睛,以為還沒睡醒。
“醒了?”莊別宴聽到聲音轉頭,“煎蛋要溏心還是全?”
曲荷:“....”
他們已經有三天沒有這樣正常對話了。
“...全就好,謝謝。”
突然想起什麼,試探問:“你……怎麼在做飯?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莊別宴關火,轉時,灑在他眉眼間,漾開一層淡淡的幽怨。
“再不來廚房兩手,恐怕莊太太都要忘了,自己還有個老公。”
他的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沙啞,曲荷莫名聽出了幾分...委屈?
覺得臉頰有些發燙,訥訥地站在原地。
莊別宴做好的早飯擺上桌。
他慢慢走到面前,目沉沉:“曲荷,你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
曲荷愣住了。
說什麼?
說爸媽要見他?
還是說其實有些在意....他刻意的疏遠?
張了張,那些話在嚨里打了個轉,最后化了一聲沉默的氣音。
莊別宴看著糾結的樣子,心里那點較勁的氣突然就散了。
他嘆了口氣,手把攬進懷里,下抵在發頂,聲音很:“對不起,這幾天我緒不太好,以后不會這樣了。”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人都是他的了。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夠努力。
曲荷的瞬間僵住,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聲。
他在……道歉?
為什麼?
莊別宴松開,手指輕輕挲著的后背,帶著點小心翼翼地試探,“上次沒問過你的意思就公布了我們的關系,你還在生我的氣,對嗎?”
“啊?”曲荷更懵了。
啥?
“我沒有生氣啊……難道不是你在生氣嗎?”
莊別宴愣住了。
空氣仿佛靜止了幾秒。
他看著眼底的茫然,終于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搞了半天,這幾天他翻來覆去糾結的“是不是還念著錢昭野”,“心里是不是沒有我”,“是不是想離婚”,全都是他自己的獨角戲?
他這幾天鉆得牛角尖,全是在和自己較勁?
搞了半天,結果是一場烏龍。
他忍不住低笑了下,帶著點自嘲,可更多的是幾分如釋重負的輕松。
曲荷從他的表里,也反應了過來,睨了他一眼,“所以你這幾天躲著我,是以為我在生氣?莊別宴,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
“是我狹隘了。”
他立刻認錯,趕順。
看著他眼底的懊惱,曲荷心里那點憋了許久的悶氣突然就散了,甚至有點想笑。
“是我不好。我給你做了早餐賠罪,都是你吃的。”
莊別宴拉著坐到餐桌前,把剛煮好的粥推到面前。
晨灑在餐桌上,曲荷低頭喝著粥。
雖然沒抬眼,卻還是能覺到落在頭頂的視線。
太過灼熱,實在沒辦法忽略。
曲荷終于忍不住抬頭,正好撞上了他眼底,莫名從中讀出了幾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