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曲荷是在莊別宴懷里醒來的。
頭抵著他的鎖骨,一條還不自覺地搭在他腰間,睡姿一如既往地差。
想起前幾天早上醒來總是空落落的床邊,這才后知后覺,原來早已習慣和莊別宴相擁而眠的踏實。
莊別宴被靜吵醒,半瞇著眼,“醒了?”
頭頂傳來低啞的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曲荷抬頭,撞進他的眼眸里。
四目相對的瞬間,昨晚的記憶瞬間回籠。
他在耳邊的呢喃,纏綿地息,還有那句“阿荷好乖”。
曲荷的臉瞬間燒了起來,想從他懷里鉆出去,剛了一下,腰就被輕輕按住。
“跑什麼?”
莊別宴的聲音帶著笑意,被窩下,他的手指慢慢探過來,找到了的手,一一地扣住,直到十指相扣。
他曖昧地了的指尖,“阿荷,昨晚辛苦了。”
“你...你別說了!”
曲荷把臉埋進枕頭里,“不許說了……”
慶幸還好的房間在三樓,爸媽住二樓,還好房子剛翻修隔音好,否則今早怕是連下樓見人的勇氣都沒了。
頭頂傳來他低低的輕笑,曲荷更不自在了,恨不得當場變鴕鳥。
直接猛地翻了個,拽過被子把自己卷一團,背對著他,死活不肯再說話。
莊別宴笑著,手拍了拍旁邊這個“蠶寶寶”,“媽剛才在樓下喊了,讓我們下去吃早飯。”
被子里的人搖了搖頭,聲音悶悶地傳出來:“你先去,我……我再緩會兒。”
需要點時間,把昨晚的畫面從腦子里趕出去。
可下一秒,整個人連帶著被子被莊別宴圈住。
“昨晚……我很喜歡。”
曲荷的呼吸停了半秒。
“所以,”他頓了頓,“以后多多合作?”
世界靜音。
只剩下曲荷破防的聲音。
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被關上的那瞬間,床上那團被子猛地扭起來,滾來滾去。
曲荷恨不得尖出聲。
這個莊別宴!他怎麼能....怎麼能說這種話!
什麼端方有禮的莊家玉樹,大家都被騙了!
簡直有辱斯文!太犯規了!
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曲荷全程低著頭,余都不敢往旁邊瞟。
可是莊別宴卻像沒事人一樣,甚至比平時更殷勤。
碗里的粥快喝完了,他立刻又給盛了小半碗,還幫剝了蛋。
坐在對面的連鞠萍士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用抬腳輕輕杵了曲荷一下。
看著連主任投過來的“你這孩子怎麼回事”的眼神。
心里有苦說不出。
媽媽,你不懂!其實你們被他騙了!
這個男人,他都是裝的,他背地里很腹黑!很心機!
連鞠萍恨鐵不鋼,無奈地拿起一個蛋剝起來,“小宴吶,你也別太慣著,曲荷這孩子平時懶慣了。”
莊別宴把剝好的蛋放進曲荷碗里,笑了笑,“沒事的媽,我愿意寵著。”
他頓了頓,轉頭看著曲荷握著勺子的手,語氣意味不明,“阿荷今天手有點不舒服,我照顧是應該的。”
曲荷握著勺子的手猛地一,差點把掉進碗里。
猛地抬頭瞪向莊別宴。
這人怎麼回事?
居然還敢提!
可莊別宴卻像是沒看見的眼神警告,一臉坦然,甚至還地遞過來一張紙巾,好像剛才那句話真的只是單純的關心。
連鞠萍被帶偏了,張地看向曲荷的手:“手怎麼了?”
曲荷一口粥卡在嚨里,咳了兩聲才咽下去,含糊道:“腱鞘炎而已,老病了,沒事。”
說著,在桌下狠狠踩了下莊別宴的腳。
可他卻面不改咬了口連主任剝好的蛋。
連鞠萍不放心地叮囑,“你那工作既然已經辭了,這段時間就好好歇著。別學你外公,年輕時不注意,老了手疼得遭罪。”
“嗯,知道了媽。”
早飯在這種奇妙又尷尬的氛圍中結束。
曲荷全程如坐針氈,莊別宴氣定神閑。
兩人剛幫著連鞠萍把碗筷收拾進廚房,就聽到院門外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連老師在家嗎?您家門口停的車方便挪一下不?我搬家的卡車進不來了!”
門口的車?
曲荷下意識看向莊別宴,他點了點頭:“我去開走。”
“我跟你一起。”
莊別宴了的手:“沒事,你在家等我就行,很快回來。”
曲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你把車停到拐角的社區服務站門口吧,那里場地大,好停車。”
“嗯。”莊別宴應著,轉往外走。
曲荷在屋里待了沒兩分鐘,想了想還是決定出門。
剛走出門口沒兩步,就聽到后就傳來了一道悉的男聲:“曲荷妹妹?”
曲荷愣了一下,回頭。
一個穿著白T恤和運的男人站在不遠,他額頭帶著些汗,看著像是剛晨跑完。
他眉眼帶笑向走來,眼尾下那顆痣看起來莫名有些悉。
“認不出我了?”
男人走近幾步,語氣帶著幾分懷念,“小時候不是還總纏著我,要跟我一起玩泥呢,忘了?”
“周時安?”
曲荷驚訝,“你是時安哥哥?”
周時安是家以前的鄰居,比大一歲,小時候陶瓷廠的孩子們總聚在一起玩。
他在陶藝上的天賦特別高,連外公那樣對眼特別挑剔的人,都曾不止一次說過周時安就是塊天生做陶藝的料,靈氣得很。
只是后來兩人考上大學后,聯系就了,之后他又出國深造,去了錢昭野公司,聯系就徹底斷了。
現在想想,上次見面,好像還是高中的同學聚會。
曲荷笑了笑,“好久不見啊,你是回國了嗎。”
“剛回來沒幾天。”
周時安看著,眼神微妙,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想像小時候那樣的頭發,曲荷卻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禮貌地和他拉開了距離。
周時安的手頓在半空,很快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笑了笑:“你呢?怎麼突然回來了?”
“有點事。”曲荷含糊地應著。
兩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空氣里彌漫著人相見的尷尬。
就在這時,聽到后有人了聲的名字。
曲荷回頭,看見莊別宴逆著站在不遠。
晨模糊了他的廓,曲荷看不清他臉上的表,只覺得他周的氣息似乎比剛才出門時冷了幾分。
他一步步走上前,停在曲荷邊,自然地環上的腰,往自己邊帶了帶。
他看向周時安,眼神帶著幾分審視,“這位是?”
曲荷反應過來后連忙介紹:“這是周時安,我家小時候住邊上的鄰居哥哥。”
又看向周時安,“這是莊別宴,我的……老公。”
“老公”兩個字出口,覺到搭在腰上的手似乎更了些。
周時安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出手:“你好,我是周時安,曲荷的鄰居。”
“莊別宴。”他出手,咬字清晰,“阿荷的丈夫。”
他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了下,看了眼曲荷,笑得溫,“老婆,這就是你昨晚睡前提到的鄰居哥哥?”
曲荷瞪大眼睛,天地可鑒!什麼時候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