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莊家玉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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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曲荷挲著手里的玉牌。

想起莊毅剛才那句“子隨父”,忍不住轉頭問:“爸當年,也求過玉牌嗎?”

莊別宴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點頭:“媽,是爸強求來的。”

“當年媽還沒進門的時候,他就把玉牌求來了。那時候家里都罵他瘋了,放著門當戶對的聯姻對象不要,非要娶一個沒背景的畫家,太爺爺氣得差點打斷他的。”

“那他怎麼求的?”曲荷追問。

“在宗祠跪了七天七夜。”莊別宴的聲音沉了些,他看著前方流的車燈,思緒像是回到了過去。

“六月天,太最毒的時候,他就跪在祠堂門口,水米不進。那幾個祖輩流來勸,他就一句話‘非封如喬不娶’。最后還是太爺爺心了,嘆著氣讓他進了宗祠。”

曲荷想象著那個畫面,心頭一:“那得多難啊。”

“難的是后面。”莊別宴轉過一個彎,在路旁停下,路燈過樹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

莊別宴轉,握住曲荷的手,掌心溫熱:“后來,媽生了莊留月,才得到了那些祖輩認可。可沒多久,莊氏,叔伯們都盯著繼承權,宗祠的長輩放話,說必須讓媽生個兒子,才能把集團到爸手上。”

“可媽生莊留月的時候已經落了病子已經很虛弱了。爸那時候都收拾好行李了,說大不了帶著媽和莊留月走,什麼家產都不要。可走的時候卻發現,媽已經懷了我。”

這句話說得很輕,曲荷眼睛卻酸了一下。

看著莊別宴的眼睛,好像已經能看到當年那個年輕氣盛的莊毅,是如何為了所之人,和整個家族抗衡的。

莊別宴的結滾了滾,聲音低啞,“媽生我的時候大出,在醫院住了大半年。最名貴的藥,最好的醫生都用上了,可最后,還是沒留住。”

曲荷的眼眶瞬間紅了,用力回握住他的手,指尖都在發

莊別宴忽然笑了笑,卻不達眼底,笑意卻沒到眼底,“阿荷,你不好奇嗎?為什麼整個莊宅,只有我還記得那三百二十一條家規?”

曲荷搖搖頭,又點點頭。

“因為,我五歲前,都是在宗祠長大的。”

他看著前面的高樓建筑,眼神飄遠了些,“宗祠長輩說,我是莊家的,得按著規矩養...直到后來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才被放出來。”

可那時候,家里已經沒有媽媽的氣息了。

車廂里安靜下來,只有空調的微風輕輕吹著。

曲荷著手上的玉牌,覺它變得滾燙又溫熱。

的心堵得慌,最終還是把那句藏在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可是,外婆說過,我現在的狀況..不太適合生孩子,而且以后可能也不容易孕。”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心里多有些忐忑。

可話落下的瞬間,就覺握著的手猛地收了。

“阿荷。”

曲荷抬頭,撞進他眼底,路燈的恰好落在他眼里,亮得驚人。

他目堅定,擲地有聲:“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我不會讓任何陳規舊俗,還有外界的力來傷害你,更不會讓過去重演。”

手把摟進懷里,把的頭輕輕按在自己肩頭。

后半句話,莊別宴沒說出口。

就算和整個宗族為敵,他也絕不會讓半分委屈。

車重新啟,朝著白玉灣開去。

曲荷挲著玉牌上自己的名字,又想起什麼,轉頭問他:“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求這塊玉牌的?爸跪了宗祠,那你呢?你...也跪了嗎?”

莊別宴目視前方,平淡地“嗯”了聲。

許是為了讓曲荷放心,他又補充,“放心,只是跪了兩天,那幾個老古板怕我出事,很快就把我放進去了。”

兩天!

曲荷的眼眶熱了一下,“是什麼時候的事?”

結婚后,就沒有見過莊別宴長時間離開過,他是什麼求的?

等等!

曲荷心里有了個念頭,“是你上次出差的時候嗎?”

他那次臨時出差,還比原定時間推遲了幾天才回來。

莊別宴過了幾秒才點頭。

上次出差...是上次他在校慶典禮上公布關系,替解圍的那天。

當時..他誤以為在生氣,還冷戰了好幾天。

曲荷想起兩人和好那天,看到他手上的紅痕,還問了原因,可他只說“戒指刻字不小心留下的。”

可現在想想,幾道紅痕,分明就是留了好些個日子的,還能約看出泡印。

曲荷的聲音有點抖,“求玉牌,除了跪祠堂,還要做什麼?”

莊別宴看著泛紅的眼眶,默默嘆了口氣,“還要把求玉牌的緣由和贊詞刻在鐵書上。”

“鐵書?是鐵做的書嗎?”

“嗯,祖輩傳下來的老規矩,用特制的鐵頁,把想娶的人的名字,家室,還有為什麼求玉牌的緣由,都一筆一劃刻上去。”

曲荷哽咽了,“是不是很難刻。”

車子到了白玉灣樓下,莊別宴踩下剎車停穩,“鐵頁,刻刀沉,每一個字都要用巧勁,急不得。”

曲荷想起他手上的紅痕,“那你刻了多久。”

“不算長,一兩天。”

莊別宴說得輕描淡寫,卻毫不提那幾天,他幾乎沒合過眼,指腹都被刻刀磨出了泡。

聽到他的話,曲荷解開安全帶,撲上去抱住了他,“你怎麼不告訴我?”

莊別宴拍了拍的背,抬手的腦袋,“沒什麼好說的。”

他扶正子,掉了眼角的淚,“阿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求來了,你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莊太太,無人可以質疑。”

曲荷回握住他的手,吸了吸鼻子,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也落在了掌心那塊沉甸甸的玉牌上。

莊別宴溫地看著眼前人。

阿荷,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玉牌在你手里,你在我邊。

這就夠了。

坐電梯上樓的路上,曲荷一直挲著玉牌,腦海里一幕幕浮現平日里和莊別宴相的日常。

他悉心陪伴照顧,還為求了這莊家玉牌...

或許,司月說的也不無道理,也不能困在過往,只是...該怎麼讓莊別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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