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上都是網友的評論,譚聰已經按照發酵時間整理出了前後順序,一目了然。
#燕舒姐姐直播後面的背景油畫好好看!只出一般都能看到畫工絕了,是自己畫的嗎?好像還是只小燕子。#
#雖然燕子油畫只出了一半,但還是能看出畫工好優秀啊!#
#蹲一個原圖,想做壁紙。#
很快,就有一個自稱是燕舒老的賬號放出了一張完整的圖片。
二十四寸的畫框里,黑的燕子躍然紙上,羽翼微張,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翱翔天際,卻又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束縛。
整幅畫著一拒還休的故事,配文更是意有所指:【這是姐姐還在英國學習時的創作,據說和生命里一位非常重要的Z先生有關哦。】
因為帶了話題《》直播的標簽,雖然是後半夜但還是吸引了不節目圍觀。
而燕舒因為這個傳聞中神的Z先生,也紛紛在底下留言評論磕糖。
起初評論區畫風和諧,直到一條匿名評論被迅速頂起:【沒人覺得這燕子和今天直播時莊別宴領帶上的暗紋幾乎一模一樣嗎?】
評論了圖,正是今天直播時莊別宴坐下解開扣子後,出領帶的那張特寫截圖。
書房的影正好打在領帶上,原本不明顯的黑暗紋在燈反下清晰無比,每個細節都和油畫里的燕子高度重合。
網友們點開圖片放大對比,越看越像。
【細思極恐,我放大看了好幾遍,真的幾乎一模一樣。】
【其實我一直想說,燕舒看莊總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樣!上次莊總傷張到直接把曲荷推開了,這正常嗎?】
【天吶天吶,相同的暗紋,同樣在英國留學,有這麼巧合的事嗎?】
【Z先生,莊別宴(zhuang bie yan),首字母不就是Z?燕舒說那個暗多年的非常重要的神人..難道是....】
【友友們,我把莊別宴歷年采訪的視頻和圖片都看了一遍,他的每條領帶上幾乎都有這個紋飾!】
【燕舒名字里面就有一個燕字!所以莊總領帶上一直帶著別人的影子?那曲荷算什麼?替?還是小三?】
【呵呵,還好我從來不在網上磕CP,一眼假。】
評論區一發不可收拾。
猜測,質疑,同,嘲諷,各種聲音接踵而來。
有猜想莊別宴是不是曾經跟燕舒有過什麼,有猜想他是不是出軌了,還有可憐曲荷被欺騙,罵是小三。
所有人都抱著看戲吃瓜的態度,把莊別宴這個名字和另一個人捆綁在一起。
莊別宴看著這些惡意的揣測和辱罵,下頜線繃得很。
他的心被狠狠揪了下,止不住發慌。
比起那些揣測他出軌的言論,他更怕這些臟水濺到曲荷上,怕看到這些評論後,又和上次一樣。
他當即給譚聰撥出電話。
那頭似乎一直在等著,幾乎是瞬間被接起。
“天亮之前撤掉所有熱搜,我不想看到任何相關詞條存在。”
一句話落下,冰冷不帶任何,“另外,查清楚是誰在背後推的熱搜,我要知道全部過程。”
電話那頭譚聰很快應下。
掛了電話,莊別宴單手抻著玻璃欄桿,深吸了口氣。
遠的霓虹路燈璀璨明亮,襯得夜更沉滯如墨,得人心頭沉甸甸的,幾乎不過氣。
一陣涼風拂過,瞬間包裹住了他,可心頭的煩躁卻始終縈繞,莊別宴總覺得有什麼不控制的東西在一點點溜走。
他下意識抬手想松領帶,卻想起上穿的只是睡,只好作罷。
無力和躁郁織,看著遠的閃爍燈,眼前突然閃過猩紅一點,他食指條件反輕彈了下拇指。
煙癮犯了。
這個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他就決絕地把手空握拳,直至指節泛白。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是個陌生號碼。
但莊別宴卻有了預。
鈴聲固執響個不停,因無人接聽自掛斷。
但那頭的人很是執著,沒過多久又打了過來。
這次,在鈴聲自掛斷的前一秒,莊別宴按下了接聽鍵。
那頭,燕舒的聲音在夜里傳了過來,帶著幾分焦急,“莊先生,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那幅畫會被注意到,也沒想到大家會聯想到那麼多...我會解釋的,說這一切都和您沒有關系...”
“本來就和我沒有關系。”
莊別宴冷漠打斷,甚至懶得去分別話里的真假。
燕舒的話被突然打斷,聲音里染上了幾分潤和卑微的哽咽:“是,您說得對,都是我不好,是我又給您添麻煩了。”
“燕舒。”他了的名字,沒有半分容:“你已經不適合繼續留在北城了。”
“不!不要,莊先生!”
燕舒瞬間慌了,帶上了真實的驚恐。
似乎知道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急切乞求,“莊先生我錯了!別趕我回英國,求您!您答應過我一個要求的,您答應過我的,莊先生,求您!”
“承諾和要求只給懂分寸的人。”
莊別宴沒有毫搖,反而更添厲:“你在我這里已經沒有任何信譽可言,明天起,我會撤出所有對你的投資,你在國的所有資源,人脈我都會收回,直到你肯愿意主回英國。”
燕舒聲音變得低沉,絕又不甘質問:“為什麼?就因為一幅無心出的畫嗎?您為什麼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呢?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您明明知道!”
莊別宴抬手看了眼腕表,耐心告罄,語氣也更加冰冷,“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記住,下一通電話,如果我接起,我會默認是你決定使用哪個要求。”
電話那頭陷長久的沉默,只能聽到抑沉重的呼吸聲,仿佛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最後,傳來了一個幾乎是從牙利落出來的:“....好。”
莊別宴毫不留按下掛斷鍵。
冰冷的屏幕暗下。
清晰倒映出燕舒此刻的表,那點可憐早已消失無蹤,取代代之的是近乎扭曲的自嘲冷笑。
隨手把手機扔到桌上,反手抹了把眼角的潤,把今晚的表痕跡徹底去。
後傳來慵懶的腳步聲,接著一個僅圍著浴袍的男人從後圈懷里。
浴袍帶子被扯開,從肩膀拉下,的吻落在的肩頸。
男人的聲音含著戲謔和迫不及待:“燕大,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水軍把熱搜頂的這麼漂亮,現在總得讓我嘗嘗甜頭了吧,剛才可是讓我好等啊。”
涼風從臺門鉆,引得栗。
燕舒回頭,眼里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卑微。
輕佻勾起男人下,紅輕啟,“莊別宴可是下了本在熱搜,你能厲害過他?別到時候引火燒!”
男人握住不安分的手,帶著按下浴袍下躁不已的熱,著氣笑道:“莊別宴再厲害又怎麼樣?可那是我的地盤,強龍不過地頭蛇啊!放心,夠他焦頭一陣了。”
說罷,他直接彎腰抱起燕舒走向大床,“今晚能我的,只有你!”
浴袍凌落地,夜沉重籠罩下來。
只剩下桌上的兩臺手機發著幽幽亮。
其中一臺還停留在微博發布界面,登錄的賬號名稱正是那個最早發出油畫全圖,并暗示Z先生的所謂燕舒老。
一陣風吹過,窗紗搖曳,約映出床上纏的影。
又一陣風拂過臺,吹了莊別宴額前的發。
他雙手撐在欄桿上,仍由夜風吹拂他的頭發和神經。
眼前是看不見的黑。
這是第一次他對這片慣于掌控的夜,生出了一忌憚。
沒來由的慌從心底蔓延到全,幾乎不過氣。
他想逃離這種緒,轉過,卻猛得僵在原地。
客廳通往臥室的走廊影里,曲荷不知何時靜靜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