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熹微。
過遮簾爬進臥室。
曲荷迷迷糊糊間,被旁邊的窸窣聲吵醒。
費力睜開眼,朦朧中看到莊別宴似乎拿了個鼓鼓囊囊的袋子離開了臥室,沒過一會兒,再進來時,手上已經空了。
困倦翻了個,想繼續睡覺,後背卻上了溫暖的膛。
莊別宴側躺著,從後面手,手指帶著洗漱後的涼意,壞心眼地來回了的下晃著,“該起了。
“再等等,專家說過,人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曲荷拍開他的手,耍賴。
莊別宴無聲笑笑,”昨晚是誰攥著我的手,千叮萬囑‘莊別宴,你明天早上走之前一定要我起床啊’!”
他刻意模仿著曲荷昨晚那副信誓旦旦的語氣,尾音上揚,又怪氣。
曲荷被他的模仿氣的睡意消了一半,反手錘了他一拳,“閉!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起來了。”
齊墨老師前兩天給他發郵件,請代替出席參加國一個重要的藝展覽,結束後還有個晚宴。
曲荷本打算早早起床,好好收拾打扮一下,可昨天後半夜又被莊別宴拉著折騰,累得心都沒了,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欠著些。
莊別宴笑笑,膛傳出的笑聲著的後背。
他坐直子,不由分說拉著兩只手,把綿綿的從床上撈起來,“我已經了服裝師和化妝師上門,中午預定了你吃的午餐,下午讓司機送你過去,這個誠意夠嗎?”
曲荷勉強睜開一只眼,抬手開臉上的頭發,瞥了他一眼,“男人靜悄悄,肯定在作妖,突然這麼?”
莊被宴了把糟糟的頭發,起下床穿服。
失去了他的支撐,曲荷又變了沒有骨頭的,倒回床上。
可這次,睡意卻早已被他攪和沒了。
側躺著,安靜地看著在打領帶的莊別宴。
臥室的自窗簾應到太,自緩緩拉上了紗簾,他站在溫的里,上像是鍍了層金,每一個作都那麼優雅從容。
還有什麼比早上睜眼就能看到帥哥更賞心悅目的事呢?
想到昨晚他帶著忐忑向展示自己不那麼完的真實一面,想起昨晚結束時他抱著說的話,
“之前總想著把好的一面給你看,現在連那些不面,最的樣子,也想讓你知道。”
從前,曲荷總覺和莊別宴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紗不清的壑。
但昨晚過後,好像那層紗被吹散了些,那條壑也在被某種溫暖的慢慢填平,他們距離在越來越近。
過往他的那些好和,清晰地逐一浮現在腦海里,像一顆顆糖融化在心底。
一種甜甜的欣喜充盈了整個膛,滿地快要溢出來,甜得心口發漲。
在這個清晨,溫暖的早上,曲荷無比確信,已經徹底地,喜歡上了這個男人。
忍不住下瘋狂上揚的角,拉過被子蓋過頭頂,在獨屬自己的私空間里,捂著發燙的臉頰,無聲肆意笑了出來,連腳趾都在因為這份純粹的快樂蜷著。
莊別宴系完領帶轉,看到的就是床上那團裹得嚴嚴實實卻抖個不停的被子。
他蹙了下眉走過去,掀開被子。
曲荷正在一人獨這份懷春的快樂,突然眼前一亮,一張俊臉出現在面前。
角的笑一下子滯住了。
被子底下原本空氣就,笑了那麼久有點缺氧,臉都是紅的,現在被他撞個正著,更是紅上加紅。
“你干嘛。”心虛地想扯過被子,奈何男人的力道本不是能抗衡的。
被子紋不。
莊別宴手指了通紅滾燙的臉,戲謔道:“臉怎麼這麼紅?嗯?”
“熱的,熱的不行嗎?”
“是嗎?”
曲荷,也不知哪里來的底氣,手上用力扯了下,被子連帶人都猝不及防拉了過來。
莊別宴被帶得重心不穩,了上來。
兩人隔著非常近,鼻尖相抵,呼吸落在頸肩,有點。
莊別宴的眼神瞬間變了,從最初的戲謔變得逐漸滾燙幽深,目從的眼睛往下移,落在因為驚訝微張的瓣上。
曲荷到了他的目里的溫度。
心跳如擂鼓,微微仰頭,閉上眼,等待著他的吻落下。
莊別宴低下頭,呼吸越來越近,可在最後關頭突然轉頭,輕輕一個吻落在滾燙的臉上。
他失笑,寵溺地勾了下的鼻子,“想什麼呢?小坯。”
曲荷:“...!!!”
一巨大的惱涌上頭頂,氣得躺在床上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此男,手段了得。
一個抬腳把他踹了下去,“不解風的壞男人。”
莊別宴被這氣急敗壞的樣子逗得笑出聲,“現在是壞男人了?昨天是誰說‘我喜歡的從來都不是那麼完的莊....’”
說到一半,曲荷就兩手捂住他的,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莊別宴,你真的很煩!”
莊別宴不再逗,親了下的掌心就下床穿外套。
曲荷眼神轉,無意瞥見他今天系的領帶款式是之前從沒見過的。
“你過來點。”勾了勾手。
莊別宴聽話俯低頭,湊近。
曲荷手抓住他的領帶,輕輕一拉,把人拉下靠近自己。
仔細看了看,確實是新的,而且..上面沒有那個悉的燕子暗紋。
心下一,收回手,似不經意問了句,“怎麼今天系這個領帶了?”
莊別宴神有一不自然,但一閃而過,拿起領帶反問,“這條領帶怎麼了?”
曲荷沒點破那個燕子暗紋的事,想著莊別宴不系了也好,省的看著鬧心。
搖搖頭,語氣輕快,“沒什麼,以後就系這個吧,比之前的好看。”
“好,聽你的。”莊別宴點頭。
兩人在床上胡鬧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譚聰打電話來催了,莊別宴才依依不舍出門。
沒多久,曲荷也起床。
約好的化妝師和服裝師沒多久就到了。
下午要參加的是一個畫展,服裝師給選了條純白掛脖緞面連。
子像是為量打造的一樣,把腰比完勾勒出來。
化妝師把頭發盤起在後,留下幾縷碎發慵懶地垂在耳側,再配上一對珍珠耳釘,顯得整個人高雅純凈。
換上這個子出來,服裝師眼里滿是驚艷,忍不住夸贊,“莊總果然沒說錯,您真的很適合這條子。”
曲荷拎起擺,有些驚訝,“這是他選的?”
“是啊。”服裝師點頭,“子是莊總今天特意從法國調過來的最新款,果然如他所說,這子非您莫屬。”
曲荷被他說得不好意思,臉頰微微發熱,害地了珍珠耳環。
妝造結束快接近中午,莊別宴還安排人送來了午餐。
午餐結束,司機已經準時等在樓下。
是一位沉穩干練的司機。
見上車後,司機遞來一個袋子,笑道:“莊總特意代,展館冷氣比較足,這是為您準備的披肩。”
曲荷道謝接過,在到里面後,角止不住上揚。
展館不遠,二十分鐘不到車程就到了目的地。
下車後,司機也一同下車主接過手里的包,保持一段距離跟在後。
“莊總代了,讓我今天跟著您。您放心,我會在安全距離外等著,您有任何需要直接我就可以。”
曲荷點點頭,因為他的周到和到無比窩心。
到了門口遞上請柬。
進去後,已經有不嘉賓到場。
這個展是一個油畫結合陶藝的展,有不青年藝家和知名前輩陸續到場,大家聽說是替齊墨老師來參加,紛紛上前友好寒暄。
氣氛融洽高雅。
軸出場的是大師羅統亮,和齊墨齊名的陶藝大家。
曲荷跟著人流準備上前和打招呼,可剛走沒幾步,在看到他旁邊的人後,目卻頓住了。
羅統亮大師旁,燕舒一襲黑赫本風長,頭戴圓頂禮帽正挽著大師的手臂,笑意盈盈站在那里。
一黑一白。
兩道影在人群中隔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