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象臺預告,今年第79號臺風將于明天凌晨登陸。
北城這場暴雨從昨天開始,沒有毫變小的趨勢。
空氣熱粘稠,沒有暴雨帶來的涼意,得人不過氣。
氣象博主分析,臺風有極強欺騙,天氣越熱,積蓄的能量越大,臺風也就越強。
為了安全,荷月坊從今天開始閉店。
但,這事曲荷沒有告訴莊別宴。
下午兩點整,準時到了北城影院。
臺風登陸在即,影院大廳人得可憐,出示了那封電子邀請函,立刻就有工作人員上前帶路。
三號廳是個廳,紅雙人沙發座位數量不多。
大屏幕上播著觀影須知。
工作人員把帶到門口,曲荷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最後一排中央的燕舒。
影廳里燈昏暗,大屏幕反的線打在上,只能看到大概的形廓,但眼里的不懷好意卻一眼可見。
“我以為你不會來?”起,給讓出旁邊的位置。
曲荷在原地沒,指尖冰涼。
如果昨天沒有給鐘阿姨打出那通電話,確實不會來。
燕舒看了眼手機,主下臺階,在曲荷上面差兩節臺階停下。
影把的影子拉得很長,幾乎覆住曲荷,“時間差不多了。”
忽然笑了,意味不明,“曲荷,如果你今天能看完全程,我送你一個禮。”
拋下這句不明所以的話,提包離開。
肩而過時,的擺過曲荷小,留下一片冰涼。
影廳大門再次被關上,偌大一個地方,只剩下曲荷一個人,還有不斷往領口鉆的空調風。
過了好一會兒,才提步上臺階,坐在了倒數第二排。
像是算準時間,剛坐下,大屏幕開始播放視頻。
視頻開始很安靜,只有鉛筆沙沙劃過紙張的聲音,孩清秀的眉眼慢慢出,是初中時期的燕舒。
鏡頭慢慢聚焦,落在畫上,一個男人在圖書館靠窗位置看書。
只一眼,曲荷就認出他是誰。
同現在相比,他更年輕些,但確確實實是他。
莊別宴。
一年又一年。
一張又一張。
從鉛筆素描到油畫,畫技愈發。
畫里的場景也越來越多。
從學校圖書館,轉移到了工作談會議,還有家里。
畫里的男人在後院澆花,在廚房做菜,和好友聚會,甚至,躺在沙發上睡覺。
變的是男人逐漸的眉眼,不變的是記錄者一直都是燕舒。
視頻最後,定格在最後一張油畫上,璀璨煙花在夜空綻放,男人微微仰頭,背影拔。
然後畫面一切,變真實錄影。
和畫里同樣的煙花在夜空炸開,燕舒慢慢走鏡頭,手上捧著一束德國鳶尾花,和一個的禮盒。
莊別宴聞聲回頭。
“生日快樂。”燕舒遞上禮和花。
莊別宴側對著鏡頭,聲音卻完全被收錄,“這煙花是你準備的?”
燕舒點頭。
周圍立刻響起中英混雜的起哄聲,“在一起,在一起!”
視頻最後,定格在兩人相擁的畫面。
燕舒靠在莊別宴肩頭,對著鏡頭笑得明。
刺得曲荷眼睛生疼。
影院冷氣開得很足,曲荷穿著短袖,在外面的皮直接起了皮疙瘩。
但,比更冷的,是心。
這是什麼?
燕舒和莊別宴的回憶錄?
所以,他們真的在一起過。
難怪燕舒每次看的眼神都那樣帶著敵意。
原來不是單相思,是因為是他們擁有過那樣一段浪漫的過去。
曲荷心里堵得慌,不是因為這個視頻,而是因為莊別宴瞞著。
不介意他曾經有過前任,推己及人,誰沒有過去?
從他們結婚那一天開始,曲荷就知道他的人生里會有自己缺席過的篇章。
可在意的是欺騙!瞞!
之前一遍遍問過他和燕舒有沒有在一起過,他每一次都是那樣斬釘截鐵回答沒有!每次都是那樣信誓旦旦說和燕舒毫無關系。
可是,那個在英國的房子,燕舒也去過。
他之所以生日會放煙花,是因為燕舒曾經給它放過。
甚至,連德國鳶尾,燕舒也給他送過。
他們之間有那麼多熱烈的過去,卻對著一次次否認。
這就是“毫無關系”嗎?
的過去他一清二楚,而他的過去,卻還要從他和前友的紀念冊里一點點找真相。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眼眶酸酸的,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了,連帶著嚨也哽得慌。
曲荷拿著包逃跑似的下了臺階,門口正上方的冷風過眼角時,眼淚砸在手臂上,帶著空調的涼意,冷得刺骨。
而在走後,門口拐角,燕舒正看著離開的方向,拿出手機默默打出了一個電話。
從影院離開後,曲荷開著車直接去了莊氏樓下。
要去找莊別宴,要當面問他。
問他那些畫,那些煙花,那些他和燕舒的過去,是不是都和他說的那樣,毫無關系!
可剛到莊氏樓下,就到了正準備外出的譚聰。
見到很是驚訝,“太太您怎麼來了?莊總半個小時前就回萬華園了。”
回家?
曲荷心沉了沉。
二話不說,又掉頭回了萬華園,胎卷起一地雨水,雨刮瘋狂左右搖擺,可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卻怎麼也刮不干凈。
就和現在的心一樣,一塌糊涂,七八糟!
車子剛開到萬華園門口,一個人就從旁邊竄了出來,攔住了的車。
是錢昭野。
他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了不,雖然依舊西裝筆,但是眼里的疲憊和紅卻遮擋不住。
曲荷沒有下車的意思。
錢昭野固執上前,用力敲了敲車窗。
曲荷不耐煩,降下半扇。
“阿荷,我有話要和你說。”
曲荷白了他一眼,“滾開。”
錢昭野被駁了面子,卻沒有發作,“你先下車,我們談談。”
“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有話現在就說。”曲荷說著就準備關車窗。
錢昭野一看也急了,下意識手去攔,差點夾到手指。
“你還好嗎?”他突然問了句,眼神復雜。
曲荷又不知道他在哪門子瘋。
本來就煩,本不想和他糾纏。
直接掛擋,一腳油門。
後視鏡里,錢昭野不甘心想追上來,卻被保安攔下。
本以為擺了他,可沒想到,剛從停車場出來,錢昭野又不知道從哪里魂不散冒了出來。
曲荷沒給他一個眼神,走進電梯直接按了關門鍵。
可在門關上最後一瞬間,他直接生生鉆了進來。
“你干什麼?出去!”曲荷警惕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我有話和你說,很重要。”
錢昭野自顧自說著,甚至想去拉的手,卻被曲荷一把甩開。
“別我!”
不知道他是怎麼進的萬華園,但現在不和他在這個閉空間里多待一秒,誰知道他又會不會突然發瘋干出什麼事。
警惕看了他一眼,想去開電梯門,又被攔下。
錢昭野看著防備的樣子,直接開口,“莊別宴的白月你難道不想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