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聲當即怒目而視看向那個胡攀咬的小宮道:“胡說,分明是你...”
“住口!本宮在問話,你什麼,一點兒教養也沒有!來人,把拖出去掌二十!”
翠聲被人架住。
沈貴人出聲道:“是嬪妾毀壞了婕妤的及笄禮,婕妤要罰罰我便是,嬪妾甘愿罰 。”
蘇清容看著沈竹心,怪聲怪氣道:“不過一件及笄禮而已,我都沒打算責罰你,不過你都這麼說了,還是小懲大誡吧,去殿外跪著吧,好好反省,日後不要再手腳的,有的東西碎了,可是連命都賠不起的。”
該來的終于來了,沈竹心反倒松了一口氣,帶著翠聲出了殿。
翠聲跪在沈竹心右後方,急道:“小主,欣婕妤分明是無賴,尋個由頭拿小主出氣罷了!”
“你知道便是了,咱們對抗不過,一旦惹惱了,也許父親還會被蘇尚書為難,當忍則忍。”
翠聲懊喪地抿了抿。
一個時辰後,沈竹心子晃了晃,歪倒在一邊。
翠聲趕扶住,心疼道:“小主臉都白了,日頭太毒辣了,小主貴的,哪得了再繼續跪下去!欣婕妤不放咱們回去,奴婢去找陛下訴苦!”
沈竹心正了正子,一把抓住翠聲的袖子。
“不可!不許去。”
凡事要有分寸。
昨夜既然選擇了做臣子,就不能拿著委屈訴苦那一套去與陛下相,否則便是逾矩。
臣不臣,妾不妾的,找不準定位,遲早自取滅亡。
何況,做臣子,理好與同僚的關系本就是分之事,到了後宮依然適用。若因為一些齟齬就鬧到陛下那兒,會惹陛下生厭。
而且,第一件差事還沒辦好呢,就開始給陛下找事,恐怕日後再難出頭了。
翠聲委委屈屈地跪下。
“小主...”
“聽話,欣婕妤總會放人的。”
翠聲只好作罷。
沈竹心不打算去告狀,坐在長慶宮的蕭承瀾卻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玄墨匯報完,照例很快就消失了,留福萬全一個人面對陛下陡然冷下來的氣場。
福萬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蕭承瀾。
面如常,但眼底深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這欣婕妤可是真會作死。
眼下安分些,陛下日後清算的時候還能留點余地給,這是生生把自己的活路作沒了啊。
“陛下,沈貴人那邊,奴才去辦?”
蕭承瀾擱下筆,“朕親自去,正好,朕有些話要與欣婕妤說。”
過了約莫兩刻鐘,沈竹心陡然聽到陛下駕到的聲音。
翠聲一喜,恨不得立馬沖上前去訴苦。
“沈貴人,你在這兒做什麼?”蕭承瀾垂眸,淡淡看著跪在殿前的沈竹心。
蘇清容早就聽到了陛下駕到的通傳聲,欣喜又帶著幾分心虛出了殿。
看著沈竹心,了帕子,眼神暗暗剜了一眼。
沈竹心朝蕭承瀾所在的方向拜下去:“啟稟陛下,欣婕妤邀嬪妾品茶,嬪妾卻不慎摔壞了欣婕妤的及笄禮,所以在此自省。”
蘇清容聽這麼說,松了一口氣。
倒還算識趣,沒有胡攀咬。
蕭承瀾沒再說話,一副對這些瑣事不興趣的模樣越過了。
蘇清容見狀,連忙順著臺階而下:“妹妹也真是的,我說了不怪自己卻跟自己過不去,非要自省,快起來了,別跪了,蘭湘,去拿些藥膏給沈貴人一同帶回宮里。”
“是。”
蘇清容連忙上前把蕭承瀾迎進了殿。
“陛下怎麼白日來了?今日政務不忙嗎?”
蕭承瀾看著,笑了笑,“忙,但是朕想著,朕總要來看看你,畢竟,你為朕解決了一件大難題。”
蘇清容聽完便撅起了,“陛下既然知道是嬪妾為陛下解決了難題,那為何昨夜不來陪伴嬪妾,偏偏去了別人那兒。”
蕭承瀾眸子的笑意斂了,臉泛冷。
蘇清容忽然一陣心驚。
說錯什麼了嗎?
在背後發冷差點要道歉的時候,又聽蕭承瀾幽幽道:
“妃,你是吃醋了嗎?”
這話頗有調的意味,蘇清容的心念不過短短兩個瞬間,從谷底又到巔峰,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
試探著道:“那如果嬪妾說,嬪妾就是吃醋了呢?陛下會怎麼安嬪妾,陛下會為了嬪妾不去別的人宮里嗎?”
蘭湘聽著蘇清容這段話也是背後冷汗直流。
這也太逾矩了!
蘇清容何嘗又不知道這話逾矩,但是,就是忍不住試探。
那種明明越界了但是陛下每次都縱容的行為,會讓到帝王對的偏,的心就是變得無比充盈。
如所愿地,這次蕭承瀾也沒對發怒,而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妃,朕是皇帝,寵幸三宮六院,朕也是不得不為之。”
雖然陛下沒有順著,但蘇清容更開心了。
陛下對訴說他的無奈,那就說明,是特別的。
而且,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暗示呢?
去別人那兒是迫不得已,唯有這兒才是真心實意。
蘇清容自以為接收到了帝王含蓄的表白,滿眼甜地看著蕭承瀾。
誰知蕭承瀾回時眸又變得很失。
“妃,朕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
蘇清容頓時不安起來,“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承瀾淡聲道:“你幫朕解決銀子的難題,朕以為你是想朕所想,憂朕所憂,賢德溫婉,沒想到,你與大多數的妃子一樣,還是會做無意義的爭風吃醋之舉。”
蘇清容急忙道:“可嬪妾是在乎陛下才會爭風吃醋啊!不在乎陛下的人,當然也不會”
蕭承瀾難得頓了頓。
他看著蘇清容的眼睛,神思卻飄向了另一。
因為在乎才會爭風吃醋……
那麼,江映梨呢。
為什麼不吃醋呢,不夠在乎他嗎?
不,不會的,只是因為的格和家世讓恪守規矩,不敢爭風吃醋而已。
不是嗎。
一定是的。
很快地,蕭承瀾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悠悠道:
“朕知道,可是,能站在朕邊的,一定是像為朕解決難題時的妃那樣,溫婉賢淑的,如此才能堪為良表,站在高,就要舍棄很多東西。”
這一番話說得蘇清容雲里霧里,愣神時,蕭承瀾已經拂袖而起。
“陛下!陛下怎麼剛來就要走,是不是嬪妾讓陛下不開心了?”蘇清容急忙追上去。
蕭承瀾沒再說話,徑直出了殿。
福萬全看著憂心忡忡的蘇清容,不忍心似地落後一步,小聲道:
“小主放心吧,陛下不是生您的氣,而是陛下本來就煩心,今日,催陛下立後的折子堆積如山,還有好多大臣在長慶殿苦諫,陛下煩悶得不行,出來走走就到了小主這兒。”
福萬全說完就匆匆離去追隨蕭承瀾,留蘇清容一個人在原地愣神。
蘭湘神有些愕然,忽然覺得那一匣子金錠又花得值了,前公公今日竟然了這個天大的消息。
前朝竟然在催立後!
那方才陛下對小主說的那番話,豈不是...
蘇清容心又何嘗不是在狂喜。
在知道陛下是在為立後而煩心後,方才蕭承瀾那一番聽上去雲里霧里的話,此刻是再也明了不過。
什麼溫婉賢淑啊,什麼表率啊,都是陛下暗示想要立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