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也追過去，牽住他的手，眼地看著。
蕭承瀾心里的不悅到底往下了，他垂著眸子，注視著江映梨，話只說了一半。
“朕撤了宋妃的宮權。”
江映梨站在原地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撤掉宮權，不就是坐實了宋妃娘娘穢宮闈的罪名嗎？
難道，陛下要賜死宋妃娘娘不？
不，就算不賜死，宋妃娘娘這輩子也徹底毀了。
江映梨神變得很沮喪，聲音有些急切：“可是…可是宋妃娘娘是清白的，陛下不相信宋妃娘娘嗎？”
“朕與不相，如何信？如若不是你為奔走，朕早就了結了此事，何必拖延到等宋家的人來。”
“朕倒想問你，你為何會如此信任？你與之間，難道還發生了什麼朕不知道的事，讓你們的變得如此好了？”
蕭承瀾越說，聲音越沉越緩，像在審問什麼。
江映梨看著面不悅的蕭承瀾，頭搖得如同撥浪鼓。
“沒有，絕對沒有！嬪妾沒有瞞著陛下和宋妃娘娘有什麼深。”
蕭承瀾蹙的眉心微微舒展了一點，但面還是很沉。
“這樣最好，料想你與也不會有什麼朕不知道的事。”
江映梨點頭，吶吶道：“是，嬪妾只是…與宋妃娘娘打了幾月道，能覺得到，只是看起來很兇，其實是好人。而且，宋妃娘娘管理六宮，除了蒜皮的小事不想管，其余的都管得很好，連欺凌宮這種事都會管，若不好，怎麼會為一個宮討公道。”
“所以，你覺得好人，就相信與謝懷瑜是清白的？”
江映梨點頭如搗蒜：“是啊，宋妃娘娘看起來就不是會和太監廝混的人。”
“就憑這個看起來？若要如此說，每日大朝會，朕的臣子看著朕正襟危坐在龍椅上，都會覺得朕看起來清心寡，不好，可會想到朕其實每夜都在和寧修儀廝混？”
蕭承瀾淡淡冷笑著，說出的話卻是讓江映梨當即面紅耳赤地啞了火，不知道該再怎麼辯解。
瓣翕張數次，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著頭皮繼續為宋婉言說話：“可這事兒嬪妾也是有據的，宋妃娘娘若不清白，何不把謝懷瑜藏得好些，反而堂而皇之地讓他在宮里行走呢。”
蕭承瀾沒有說話，心里陡然升起一戾氣。
宋妃娘娘，宋妃娘娘。
他給的腰牌，第一次派上用場也是為了張口閉口間的宋妃娘娘。
蕭承瀾有種自作自的煩躁。
他故意沒說清楚自己是用什麼罪名罰宋婉言的，想看看江映梨為會宋婉言辯解到什麼程度。
但聽到江映梨真的一次又一次逆著他的話頭為宋婉言說話時，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心煩。
蕭承瀾深深看著江映梨：“你說得沒錯，的確不知此事，是謝懷瑜一手策劃，想要陷害。”
江映梨很是驚訝：“那陛下怎麼還遂了他的意，置了宋妃，讓他的謀得逞？”
“因為，朕覺得，的確是時候收回宋妃的宮權了。”
江映梨愣住了，遲疑道：“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蕭承瀾長眸凝視著江映梨，眼底緒晦暗不明，緩緩啟:“朕在將宮權給宋妃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怎麼收回來了。只不過，有人比朕快了一步，把朕在手里的把柄，提前捅了出來，朕今日便順勢而為了。當然了，謝懷瑜，朕也不會放過，所以，朕不是遂了他的意，朕只是遂了自己的意。”
江映梨聽得更是一頭霧水：“在手里的把柄？什麼把柄，陛下難道……早就知道懷玉是謝懷瑜嗎？”
蕭承瀾面依舊平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朕自然知道。你覺得謝懷瑜真有那樣大的本事瞞天過海麼？朕能走到今日，若隨便一個人都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朕也不必做這個皇帝了。”
江映梨思緒一片混。
這就是說，陛下早就知道謝懷瑜在籌謀什麼，也默許了。
因為陛下需要拿住宋妃娘娘的把柄，如此一來，不管有多人支持宋妃娘娘掌權，都能隨時將這把柄拋出去，順理章地從那兒收回宮權，且徹底斷絕以後再拿宮權的可能。
江映梨想清楚原委，垂著眸子，一時有些難過。
“可是宋家向來忠心于陛下，宋妃娘娘管理六宮，勞碌了幾個月，陛下既然知道宋妃娘娘無辜，為何還要對宋妃娘娘如此…”
說到一半，江映梨頓住了。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不是陛下獨獨對宋妃娘娘如此，而是陛下從來都是如此。
從呂才人，梁人，再到許念雅，陛下何時心慈手過？
是陛下總是縱容，才讓覺得陛下很好說話。
看著已經呆滯到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的江映梨，蕭承瀾的眸徹底黯淡了下去。
他影頃刻間就朝江映梨過去，攥著江映梨的手腕，將往自己的懷里拉，軀和影子，都完完全全把江映梨籠罩住，似一座無法逃的囚籠……
蕭承瀾眼里一片翳，聲音也是對江映梨說話時從未有過的冷戾。
“現在你知道了，嗯？”
“朕算計宋妃，不管好與壞，朕都算計，朕卸磨殺驢，過河拆橋。”
“覺得朕狠心嗎？那朕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
蕭承瀾說話間，用雙指住了江映梨的下，迫使抬頭好好看著他，一刻也不能移開目地看著他。
“朕哄騙蘇清容，讓慕朕，朕好利用挑撥與薛家的關系，朕套的話將蘇家私庫收囊中。可朕利用又厭惡，所以朕給下蠱，讓一靠近朕就頭暈作嘔，讓有苦難言。”
“朕用盡私手段，從不心。因為朕是皇帝，不，也許跟朕是不是皇帝沒有關系，是朕本來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江映梨，你今日可又好好地瞧清楚了？”
江映梨覺住自己下的手越來越用力，都有些吃痛了，于是，不控制地，的眸子里漸漸溢出淚水，說話都帶著音。
“陛下這是怎麼了？是擔憂嬪妾怕你嗎，陛下現在好像很不安，要嬪妾抱抱你嗎？”
蕭承瀾難得怔住，周遭橫生的戾氣剎那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他忽然有些無措地看著眼淚漣漣的江映梨，松了著下的手指。
“朕……”
蕭承瀾還未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被江映梨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