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飛雪飄揚。
各宮嬪妃的心比這天寒地凍的天氣還要冷。
原本這麼久的時間,各宮之間都已經相了,住得近得會相約一起走,路上到別宮的嬪妃,還能說說笑笑同行一段路。
今日這路上,大家沉默得如同被凍上了。
一路無話到了啟祥宮,大家都安安靜靜坐下。
蘇清容瞧了一眼氣定神閑的江映梨,端好的架子差點又被氣散了。
一眼就能看出來心好得很,陛下說要罰,不過隨口一說罷了。
蘇清容暗暗瞪了一眼江映梨。
等著吧,今日重頭戲在沈婕妤上,日後再算賬。
蘇清容第一次坐在主位,特意打扮得無比華貴,在一眾沒心拾掇自己的嬪妃中格外惹眼。
“你們今日沒有敢遲來的,這很好,不過本宮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最好別讓本宮抓到什麼錯,陛下有意讓本宮代掌六宮,本宮自然要好好肅正後宮的風氣,敢有與本宮作對的,下場自己清楚。”
一眾嬪妃都連連應是。
蘇清容為了逞威風,說了一堆沒用的廢話,無非是警告各宮夾著尾做人,別的逆鱗。
把妃子們嚇得大氣不敢出。
江映梨很是不屑,陛下說蘇清容要死了,在眼里,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個死人,還這麼囂張。
蘇清容見時辰差不多了,頻頻向沈竹心那邊張。
算時辰,也差不多該見紅了。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功夫,沈竹心的神便開始不對勁起來。
捂著小腹,臉有些蒼白。
除了蘇清容,便是坐在沈竹心旁邊的顧貴人和王人最先發現的異狀。
顧貴人還算淡定一點,王人嚇了個夠嗆。
“妹妹!妹妹!你這又是怎麼了?”
這語調稍高的一句話在抑的殿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向沈竹心看去。
這回不適的癥狀,倒是瞧著比上一回嚴重多了,冷汗都快下來。
大家都有些不安,顧不得害怕蘇清容,都害怕沈竹心的肚子出什麼問題。
“都安靜,吵什麼吵!”蘇清容喝了一聲,眼神看向沈竹心時,又變得和,“妹妹子不適嗎?青蓮,快將沈婕妤扶到偏殿,請太醫來。”
青蓮趕上前。
沈竹心察覺到了自己子有些不便,但也疑心今日恐怕是蘇清容打算對下手了,便佯裝什麼也不知,順著青蓮手扶的力道起。
剛走了兩步,後的王人嚇得大起來:“!!不好了,出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殿所有人都驚了一跳。
怎麼回事,怎麼見紅了!
“快,太醫,快傳太醫,越快越好!”蘇清容裝出一副很焦急的樣子,又趕吩咐人去請陛下,忙前忙後地搭戲臺子。
嬪妃們糟糟地一團,江映梨斂了神混在人群中看熱鬧。
該說不說,蘇清容的演技很是湛。
如果不是知道這胎就是蘇清容陷害的,肯定要以為這副被嚇壞的樣子是因為的確不知了。
宮手忙腳把沈竹心扶到側殿,鋪了褥子,遮了下。
蕭承瀾來得很快,比太醫還要早到一些。
他一進殿,就找到了在糟糟的人群中到瞅其余嬪妃表的江映梨。
怪不得今兒讓告假不肯,就算討厭蘇清容,也要來啟祥宮瞧這個熱鬧。
真是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他來了都沒發現。
“陛下駕到——”
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蕭承瀾,包括江映梨。
蕭承瀾瞅了一眼才進殿。
“怎麼回事?”蕭承瀾問道。
蘇清容急急忙忙走到蕭承瀾前,解釋道:“陛下,沈婕妤方才子不適,都見紅了,嬪妾已經讓人去請了太醫。”
話音剛落,周明川就在殿外求見。
蘇清容見了,趕道:“周太醫,快免禮吧,沈婕妤子不適,你快為瞧瞧是怎麼了。”
“下領命。”
周明川急匆匆被引到殿,一把脈,嚇出一冷汗。
這個脈象,怎麼回事?
躺在這兒的是懷孕的那個沈婕妤吧,不是有孕兩個多月了嗎?
怎麼這一把本毫無孕脈特征,要說是見紅,也把不出小產的癥狀啊!
周明川了額角的汗,仔細為沈竹心切脈。
可越把他背後越是冷汗直流。
這個脈象,就只是月事不調而已,本不是懷孕過或者小產過的脈象。
孩子呢,那麼大一個孩子呢?!
那萬眾矚目的皇長子呢?
周明川手都嚇得發抖了,旁邊青蓮還在催他。
“周太醫,把出什麼了,陛下還在外面等得著急呢,哪兒有問題,你快去告訴陛下啊。”
周明川手抖了半天,急之中權衡了一番。
那天的喜脈,章太醫也把出來了,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他現在瞞著陛下不報的話,那就是只有他一個人在犯錯了。
把錯喜脈只能說是他醫不,但假孕可是掉腦袋的事。
周太醫想明白之後,連滾帶爬地出殿,‘噗通’一聲在蕭承瀾面前跪下了。
蘇清容心里的急切快要溢出來。
沈竹心的好戲要來了!
“怎麼了周太醫,你臉怎麼這麼不好,是沈婕妤的胎出了什麼問題嗎?”蘇清容催促道。
蕭承瀾也無聲地看著周明川。
周明川咽了口唾沫,邊抖邊說:
“陛下,本就沒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