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殿不知的嬪妃聽到這句話都快要嚇死了。
今日是怎麼了,莫非們此刻其實還沒從睡夢中醒來?
否則發生的事怎麼都這麼讓人匪夷所思。
沒懷孕?!
沈婕妤懷孕這事兒,是假的?
那這不就了,假孕爭寵嗎?
這兩個多月,沈婕妤又是升位分,又是拿到了流水一般的賞賜,眾星捧月的,討足了好啊。
“周太醫,你確定沈婕妤沒有懷孕麼?”
周明川額頭磕下去:“陛下,千真萬確!事關皇嗣,微臣不敢胡言語。沈婕妤的脈象,的的確確只是月事不調,本不是喜脈啊!”
蘇清容看著周明川,眼里閃過算計功的得意。
這周明川,可從來沒有收買過。
無論是哪種脈象,他都是實話實說。
蕭承瀾沉默了片刻,“章太醫來。”
蘇清容見蕭承瀾又要喊章太醫,只以為他是不相信周明川的話,想要再次查證,所以沉住了氣,并沒有立刻用假孕的名頭去攻擊沈竹心。
也好,查吧,多來個人查,好好地把假孕的名頭坐實了。
過了一會兒,章太醫來了,蕭承瀾讓去偏殿為沈竹心把脈。
“周太醫說,沈婕妤的脈象不曾有孕,也沒有小產的癥狀,此事甚為奇怪,你好好地為沈婕妤把脈。”
章太醫領命往偏殿走。
周明川跪在地上,如看救星一般盯著章太醫。
一炷香的功夫後,章太醫臉凝重地從偏殿出來。
蘇清容瞧著他的神,心里志得意滿。
章太醫向蕭承瀾叩首,“啟稟陛下,沈婕妤的確未曾有孕,也沒有任何小產的跡象,不過是月事紊,先前的喜脈,是誤診。”
殿一瞬間靜得落針可聞。
這下可好了,鬧得滿朝風雨的皇嗣是個烏龍。
這怎麼收場。
嬪妃們都學江映梨那般把頭深深垂下去,生怕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波及到自己。
但是,出乎意料地,陛下再開口時語氣竟然很平靜。
“周太醫倒也罷了,章太醫,你行醫半生,為何還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章太醫誠惶誠恐地磕個頭,“陛下明鑒,此孕脈古怪,一個人出錯倒也罷了,微臣與周太醫皆診脈有誤,實在蹊蹺。”
“蹊蹺,能有什麼蹊蹺?章太醫,你莫非是想說,這脈象是沈婕妤自己搞的鬼不?”
蘇清容狀似不經意地把話題往沈婕妤那兒引導。
“微臣不敢胡言語。”章太醫誠惶誠恐道。
蘇清容笑了笑,也若無其事道:“本宮想來也是,誰人敢拿皇嗣開玩笑,假孕爭寵,十個腦袋不夠掉的。”
蘇清容明面上看起來否認,但嬪妃聽了,難保不往那兒想。
要說嘛,人一旦念頭起來了,有什麼不敢的?
何況,自從把出喜脈,沈婕妤可是狠狠風了一把。
只要‘不小心’地把這不存在的孩子小產掉,神不知鬼不覺,誰人能回過頭去想這孩子是真是假?
懷孕時能升位分拿賞賜,家里跟著水漲船高,‘小產’後還能討得陛下的憐惜。
簡直就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但是,眼下這事兒似乎被誤打誤撞地揭破了。
不過到底是不是假孕爭寵……這宮里的事兒,真相到底如何,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不能下定論。
章太醫:“陛下,微臣可以作保,兩月前沈婕妤的脈象的確是喜脈,微臣并沒有診錯,周太醫應當也能作保。”
周明川不明所以地點頭,心里一心想抓章太醫的擺。
“是是是,微臣的確可以作保,兩月前絕不是簡單的誤診,那脈象的的確確就是喜脈!”
蕭承瀾面波瀾不驚地在殿來回踱了兩步,悠悠開口:
“那朕就要問你了,既然你們信誓旦旦地說兩月前的脈象就是喜脈,今日這喜脈怎麼又不翼而飛了?”
“啟稟陛下,微臣是想起一個方子。按方子服藥後,便能使脈象發生變化,癥狀和沈小主,都對得上!陛下,請容微臣命人去取來。”
蕭承瀾看了一眼福萬全,福萬全趕和章太醫流了一番,命人取東西來。
蘇清容心里一時微疑。
太後不是說當年為了毀滅證據就把這藥的方子都毀了嗎,章太醫那兒怎麼還有?
不過,這也無傷大雅。
左右的藥是從太後那兒拿的,查不到頭上。
相反,待假孕的藥方出來,沈婕妤可是辨無可辨了。
所有人都只會覺得是沈婕妤服了此藥,假孕爭寵。
很快地,取藥方的小太監就回來了。
章太醫接過他手里的藥匣子,打開,里頭有一疊藥方,還有幾顆藥丸。
“陛下,這便是可是致使人出現假孕癥狀的藥,服下後,會有惡心,嗜睡,食不振等明顯的害喜之癥,脈象也會變喜脈。”
“世上竟然有這樣離奇的藥?” 蕭承瀾冷笑了一聲,一副不信的樣子,目落在離他最近的王人上。
王人嚇了一跳,趕低下頭。
“給吃下去。”
王人有些驚恐地看著小宮拿著那藥走近。
戰戰兢兢半信半疑地把那藥吃了下去。
可以說是十分難吃。
王人吃完,蕭承瀾又看向福萬全。
福公公明白了,著頭皮去章太醫那兒也領了一顆藥。
兩人都把藥吞下去,等了約莫半炷香起藥效的功夫,章太醫出聲道:
“陛下,微臣請命給這位小主與福公公把脈。”
“準。”
周太醫和章太醫番上陣,給兩人一一把了脈,都得出一個結論。
“王人和福公公的脈象,是和沈婕妤一樣的喜脈!”
眾人驚掉下。
什麼?福公公有喜了!